护卫军奉命行事,直接杀了这个疯子。这下,吓得百姓们立马关上门窗,再也不敢偷看。
甑卿也关上窗户,不单场面血腥,外面的阴风瞬间将她吹醒了。她微微一皱眉,之后又缓缓舒展而开,“不知道这个疯子的话是真是假?为什么护卫军毫不犹豫的射杀了他?可能是怕这个疯子的话会动摇城中百姓,真逃亡出了城,那必将引来人流骚动,不可控制。”
如果,此时暮林河真在大战一场,恐怕真会殃及到附近城镇,听着外面的风雨,好似更为猛烈,当下,也只有护卫军在保护百姓,这么大的事情,为何当今的皇帝都没有派兵?
甑卿想着便走出了房间,来到茶馆里,见店门未开,只有几个伙计围坐着聊着:“话说当朝的剑落天将军百战百胜,年仅十九便功成名就,成了金缁国的传奇人物,更被颂赞:‘万里横戈探虎穴,三杯拔剑舞龙泉,一战百神愁。’”
“听说啊,这当朝大将军就要来山岚城了。”
“这不,这今早都出大事了,总得有了来主持乱局……”
甑卿听闻,心里轻声一笑:“一战百神愁?”,眼里尽是冷漠,嘴边溢出一股酸楚。
很明显地,本秀气的脸蛋儿,正隐现着一抹哀愁。她甑卿如今沦落下人,而剑落天,这个曾为她栽树的兄长,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剑落天--”名字真威风。她永远不会忘了被他母亲扫地出门的凄惨,“这个剑落天就是洛天遥,就算威名在外,也永远在我心里是最无信之人。”她紧握双拳,舒缓一口气,让心绪尽量平衡,再抬起脸时,她已恢复平静,又是一脸不食人间烟火得仙灵。
离开茶馆,边走边努力克制心生的杂念,尽量不碰触心底的阴影,唯有心生光明,才能走出一片天,这是娘亲的教诲,她不能忘。
外面雨更加大了,天也越发暗,到了傍晚时分,她点起一盏烛火,再转头看向窗户。忽地,听到外面一阵骚动,她打开一道缝隙,看到外面一片狼藉,更为惊呆的是看到一群白衣人,他们蒙面飞行,速度极快地击杀迎面挡路的护卫军,场面血腥凶残。她立马关紧窗户,没想到仅仅过了一夜,外面早已经天翻地覆。
她该原地不动,还是逃命?
想了一想,来到内堂,见没有灯火,茶馆紧闭大门,月与肖掌柜的房内没有一丝烛光,看样子,他们早已经逃到地下酒窖。她也不屑与他们窝在一起避难,因而仍旧回到房间,如果此时逃到外头,无疑成为别人的剑下魂,“难道真要亡城了?”她似乎听到外面阵阵惨烈叫声,合着刀光剑影,此起彼伏,看来连普通百姓都不放过。
甑卿立马将床移动,堵住房门,再从木匣子里取出白玉挂于脖颈,希望能起到辟邪驱难作用,随即又拿起架子顶住窗户。可是一切都太晚,这白衣蒙面人似乎闻得血肉之香,攀上屋瓦,一脚踹了她的窗户,还发出一声尖叫声,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暴戾之气。
眼前,这个白衣蒙面人,举起那把已经布满鲜血的长剑,正朝她劈头而来--
没想到,她今日就要丧生于此,不过也好,她可以早点去见娘亲。觉得气息越发凝固,几乎无法呼吸,轻轻闭上眼,似乎已经看到张开的温暖怀抱,来到娘亲那里,那个地方,一定很美好……
可是突然来了一阵凉风,吹散了那股愿景,她睁不开眼,因为寒风实在太过强劲,她只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什么用力一掐,像是被人硬扯了过来,好痛,好有力,也感觉整个身体腾空而起,忽左忽右,摇晃得厉害。一阵摇晃后,忽然碰触到一股暖流,那里坚硬无比,却温暖舒坦,难道这就是临死的感觉?可耳边还是听到一声声厮杀喊叫声,心想:“看来我还没有死干净。”因而不敢睁开眼,还是等彻底死完再睁眼,免得看见长剑直劈脑袋瓜。
如此一想,便往那个温暖的地方紧紧靠去,想然,那里一定是通往美好道路的地方,娘亲一定在等我了。
紧紧地投进,轻轻闭眼,面露微笑!
“醒醒!”如此危难当头,她笑什么?
甑卿缓缓一睁眼,觉得好光亮,但亮不过眼前的一副银色面具,面具狰狞,但却不让她害怕,因为她在此人的怀抱里,难道刚才也一直在他温暖踏实的胸怀里?她唰得一阵脸红,支支吾吾道:“你……你是谁?”
此人不回,只是举起剑一阵杀,又砍了好几个人头,看得甑卿触目惊醒,早知道就不醒来不睁眼了。关键是她还在他的怀抱中,这拖着她的重量,还能身轻如燕,此等神力之人,到底是谁?
她想下来,因为实在太过害臊,但如此四面埋伏,叫她如何下地自己逃命?她唯一的救命法宝,就是拽住此人,心想:“能屈能伸大女子,不在乎当下。”便越发靠得紧,睁着一双大眼,看着他如何杀敌冲阵,眼看五六个白衣人从背后冲涌而来,她尖叫:“心后面。”
扬起一道红光,飞剑而出,立地开花,四面升腾,场面震撼,敌方伤亡一片。瞬间杀出一道出口,只见他跃起身子,一奔就是好几丈。
她看得出奇,仰着头,看到的是他的下巴,那轮廓优美,鬓角的发丝随风飘扬。固然她受了很多惊吓,但为何,在他的怀抱下,竟然如此安心?
一路飞跃到城外山坡,就在这时,听得滔滔江水之声,原来在山坡上可以清楚地看见暮林河。河面上影影绰绰、白白茫茫,忽隐忽现中挺进着一艘艘船只,船只穿梭在寒风暴雨中,搅动着波涛。只是为何暮林河上有那么多船只?像是在打捞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