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荒芜的行星上,三人围着篝火坐成一圈,白元身负重伤,急需调理,况且必须把天权发生的事情通知其他星主,好早做打算。白元无暇分身,无法照顾恒玄三人,便动用自己的关系将三人传送到这不知名的行星,虽然荒凉,倒也是安全。
恒玄低头不语,右手按在剑上,竭力控制着自己。
每每想起衡阳星的断壁残垣,恒玄就不能自已,现在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坐在自己面前,自己却不能手刃仇敌,实在是憋屈。
江聆音道,“不用看在儿时的情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刺啦一声,恒玄拔出剑鞘,径直向江聆音走去,“是你咎由自取,江聆音,你可莫要怪我。”
古陌道,“师弟,慎重,现在那群人之所以不来追我们,是因为她还活着,若她死了,恐怕那群星妖真的会不死不休。”
恒玄剑尖指着江聆音,江聆音也盯着恒玄,四目相对,半晌无言。
古陌急忙缓和气氛,“听这妖女的语气,师弟和这个妖女还认识?”
恒玄道,“未来天权之前曾经打过交道。”
“难道仅仅是打过交道吗,你爷爷在你那次尿床之后还给我们订了娃娃亲,你都忘了吗,”j
“住嘴,恒家已经没了,哪还有亲事这一说。”恒玄略有愤恨,若不是眼前这个妖女,恒玄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江聆音朱唇轻启,声音有些酥麻,“恒玄,这么多年,你还好吗?”
恒玄目眩神迷,渴望地看着江聆音,古陌连忙拉住,“师弟,别着了她的道。”
恒玄猝然间醒了过来,如今的恒玄修为低下,即使江聆音还没恢复过来,竟然也能魅惑恒玄,果然是个妖女。
“这么多年,我倒是还好,你倒是彻底不一样了。竟然还是妖族中人,就连爷爷当时都没看出来。”
“昔日的你是多么春风得意,意气风发,在演武场上二次觉醒千叶翔龙,普通的低阶星图竟然觉醒了千叶翔龙,修为突飞猛进,屹立于一众年轻修士之上的感觉不错吧,你别忘了你那副星图是怎么来的,在别人看来是荣耀在我看来,只是羞耻。你的千叶翔龙是我授意让吴长青废掉的,别忘了,这都是你欠我的。”
“当年的事确实是我的不对,我也没有想到星图会突然觉醒二次觉醒,我控制不住它,你弟的死我该付全部责任,但你不该让整个衡阳星都为你弟弟陪葬,难道你对衡阳星一点情分都没有。”
“有又怎样,当年的我只不过是一枚普通的棋子,我们一家只是妖族普通的线人,能有什么话语权,在衡阳覆灭之后,我随家族迁至皇室附近的区域等候下一指令,遇到了妖族那个淫乱不堪的大皇子。”
古陌自觉地距离二人很远,不过一对耳朵倒是支棱竖着,听个真切。
“如同你觉醒千叶翔龙一般,我的血脉返祖了,我控制不住自己,杀了大皇子。”
“你杀了妖族大皇子,妖皇竟然没有怪罪?”
“大皇子本是妖皇众多皇子中实力最为出众的一个,但我却能将他击杀,妖皇亲自为我检察血脉,才知道我觉醒了准圣阶的星妖血统–孔雀大明王。”
“准圣阶血统,这不可能,上古的那场浩劫之后,仙人喋血,圣者不出,星力干枯,自此人间再无显圣,人类的星图,星妖中的妖灵再无先天圣者。”
江聆音身后张开五彩的羽屏,庄严而圣洁,尾羽上的眼斑鲜活灵动,栩栩如生,恒玄只是盯了一会,,两眼变得空洞,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江聆音收起尾羽,恒玄才缓过神来,“不用星力,你也能摄人心魄,本源的能力,这真是圣阶的妖灵。”
古陌也是一脸地不可思议,“不可能的,星力枯竭,再无显圣,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要知道昔日的魔祖即使再怎么丧心病狂也只是早出来堪比准圣级的星图,但魔祖的祖灵星图也仅仅无限逼近准圣灵图,仅仅是这样,魔祖便能镇压一个时代。
星力是一切灵力的本源,可惜修士与星力并没有良好的契合度,哪怕是天阶星图也只是提高星力到灵力之间的转化速度,想要完全利用星力近乎不可能。当然也有人强行修炼星力,比如古陌,饕餮虽然天生亲近星力,但想要吸收也得受钻心噬骨的痛楚,人天生排斥星力,不过星妖就不同了,妖天生对于星力亲和,星力不仅增进修为,多于煅体方面也是有着颇多益处,不过妖族虽然强盛,但却一直生活在星系外围倒也安分。
“你们断然不该动我,这恰恰中了北冥的下怀,你可知北冥的来历。”
“玉衡最出色的弟子,我和他相斗了很多年,自然是一清二楚。”
“真的一清二楚吗,这么多年,你何时见过他的先天星图。”
恒玄错愕,虽然两人争斗多年但却从未见过北冥的本命星图,“莫非,”
江聆音道,“不错,星妖只有本命妖灵当然不可能有先天星图,他也是星妖一枚暗子,蛰伏玉衡多年,如果我猜的不错,他应该是要博上一博,为自己争取那一丝契机。”
“契机?”
“不错,有人在衡阳星发现了一滴圣血,蕴含着残缺的本源,北冥本命妖灵是一条鲲,天阶巅峰的妖灵,也就只比你们人族的祖灵星图差一线而已,自从上古的大战后,星力稀薄,不仅仅你们人族的天阶星图越发稀少,我们妖族也是一样,至于鲲这种本来可以更近一步的妖灵,前路完全阻塞,没有任何精进的可能。这滴圣血就是他的契机,虽然几率微乎其微,但北冥一定不会放弃。加上魏启明本就是他的师傅,他们一定不会让我安全回到妖皇星,即使你们两个放我走,我也不见得能够安全到达妖皇星,魏启明虽然是人族,但在妖族的地位不低,他现在应该正在调动手下全部亲信来勘测我们的行踪,只要我一出现,他就会向陛下报告我已经死亡的消息。无论如何,北冥都会得到这滴圣血,再加上我一时半会无法回到妖皇星,北冥的崛起已经是势不可挡的了,妖族和人族最近几年抢夺资源,矛盾激化,越发不可开交,北冥可是十足的主战派,况且妖族为了大战已经准备了非常之久,但人族还在浑浑噩噩,窝里斗,一旦开战人族将全面处于下风。”
“即使开战,按照如今的情况,妖族只是派你们过来打探一下情况吧,想要开战估计还要等几年,而且你如今也已经三星修为,你又是千年间妖族不曾出现的准圣灵,若是你活着回到妖族,几年之后,你迈入师道境,你一定是妖族的主心骨吧,你说,我该不该放你走”
“在这世界,没有几人是随心所欲,我也是身不由己。”
“就算放你走,你又能往哪里走,找自己族人吗?”
“我的族人早就没了,大皇子死了,总有人要承担后果,妖皇是个顾全大局的人,自然不可能是我,但总要给大皇子一脉的人一个交代,江家也就我一个了。”江聆音的语气很平静,好似一个局外人。
“明天一大早你就可以走了,没有余粮了,自己路上小心。”恒玄扔给江聆音一个小瓶子,江聆音取出其中的药丸服下。“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够相见,我劝你还是尽早放弃修习星力吧,你们人类先天排斥,你现在的身体已经衰弱不堪了,即使在妖族修炼星力的也不多,你瞒得过你师兄可你瞒不过准圣级别的妖灵。”
恒玄确实是疲惫不堪,人类的体质确实不适合修习星力,这已经是前人经过无数验证得出的结论,但他不信,为何自己师兄可以,自己就不行。
江聆音道,“你别想太多,你那师兄是半妖。”
古陌猛地突兀地站了起来,眼神中满是杀气,这是古陌自己最大的秘密,没想到被人一眼洞悉。
江聆音自古自地说道,“你虽然是半个妖族人,却无妖灵,对于妖灵的事知之甚少,准圣级别的妖灵沟通天地,远远超乎你的想象。”
后半夜,二人一起抬头仰望天上的星空,无边无际的星海连成一片,磅礴而浩瀚,偶尔几处流星划过,打破星空的寂静,但转即又归于平淡。远处的星空带着一片紫光,二人都知道,那里便是无数修士为之向往的地方,紫薇星。
第二天,恒玄一大早起来,这座星球无所谓白昼,头顶还是那一片星空,一如昨晚,恒玄环顾着四周,昨日的倩影已经消失不见,恒玄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看着江聆音昨日坐着的地方怔怔出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