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世上有如果存在……
1
“绍兴,如果让你对十年前的自己说句话,你会说什么?”撞哥问道。
我写完作文的最后一个句子,手机那边刚好是冉玉芬发来的消息。我点开回过去,再回首看了一眼自认为写的还不错的作文,心想这次语文老师应该会当做论文来读吧?如果这张卷子要交的话。
“十年前,是那年,我还没读书吧?”
“你开玩笑呢?十年前,零八年。”
“我算算,应该是在读一年级吧?”
“大哥,我们现在高三。”
“哦,那应该是二三年级吧?”我点了最后一杆烟,吸了口,吐出白色的烟丝。虽然撞哥不抽烟,但他从不介意我在他面前抽。
“我会对自己说,别再那么傻里傻气的,聪明一点。”
“为什么?那个时候的你很傻吗?”撞哥还是一张笑脸,他的表情,应该是完全猜不到我会这样回答?
“嗯,那个时候的自己,还真的是傻里傻气的。”
“怎么个傻法?”
“就是傻里傻气的。”
冉玉芬又回了消息过来,我抽了口烟,拿起手机回过去。
很多想说的话,却只是几个字草草掩埋了。
“如果可以对十年前的自己说句话,我会告诉自己别去广东。”
“为什么?”
我认识撞哥是在初三,他初二从外省回来读,初三转到了我们班,久而久之,他就成了我最好的一个兄弟之一。
“那样,我应该就不会错过那个女孩了吧?”撞哥苦笑了一下“现在,她都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
虽然,我也见过了很多初中毕业后就结婚了的人。可听到撞哥说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已经结婚了心里还是很惊讶。
“嗯,我也是才知道的。”
说完,撞哥将目光移到了窗外,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那边,冉玉芬又回消息过来了。
——嗯,这么好的一个女孩,不应该给她带去一丝麻烦。
“还是赶紧赶作业吧,不然明天回学校又得赶一天了。”
说着,我继续落笔在答题卡上。
“你赶吧,我先打几盘游戏。”
说着,撞哥掏出手机坐了下来。
一向认真的他,难得的不看书。
2
有个世上,有些人即使再爱也只能去错过的,我一直都明白。
3
转眼,马哥离开也有一段时日了,马哥离开后我还未意识到世界变得空荡了。直到几天前放清明假回家的时候,撞哥在路上感叹只有我们两个了我才忽然意识到,世界一下子变得空荡了。
马哥走了,龟哥走了,以前回家一行最少都是五六个,转眼,只有两个了。
难忘龟哥上来考英语听力的那天。
我们打包好了饭去河边吃,吃完了以后龟哥一直送我们到学校门口,然后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向车站。
不舍的离别,终有道别的那一刻。
这个世上,又有几个兄弟可以陪你走很远很远呢?
龟哥喜欢的那个女孩,他以后再也见不到了,也无法再拐着弯的拉我去给他当间接的电灯泡了。
他回来考英语听力的那一晚,我和他还有他们班的另外一个人在操场上坐了很久很久,聊了很久很久。
我在想,要是我没考上大学,会怎样?
我无法向冉玉芬告白了,而高考过后,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了。要是我没考上大学,从此以后她真的就只是我生命中的过客了。估计,我会想怀念那个人一样怀念她很久很久吧?
龟哥说,他去分类的学校报道的那晚喝了很多很多酒,一个人。
他喝倒在了哪里,最后还是老板帮他打的电话让人来接。
我问他到底喝了多少,他只是大概数了一下,五瓶白的,两瓶啤的,然后就忘了,只依稀记得老板一直跟他说“小伙子,别喝了。”
是啊,喝了那么多,我都在惊讶他为什么不猝死在哪里。人家老板害怕了也是正常的。
4
龟哥向来都是一个任性的人。
明明一个月才几百的生活费,和他喜欢的女孩出去一趟就是五六百。
好不容易存了十几年的压岁钱,买了一辆一万多的摩托车。
我没钱的时候找到他,他自己都没钱了还去帮我借了一百。
他永远这样,钱在他那里永远不会有个账。
我记得我高二过生的那次,他告诉我准备去哪里弄,我说我没钱,他说他帮我借。那时我还深陷于“共产主义”,背后背着五六百的债,于是我便给了他一个眼神。他又说他自己还,他自己都是一个欠了几百块的人,拿什么还?
他向来都是那么的任性。
这样一个任性的人,晕血还真是有些搞笑。
我实在是想象不出,马哥所描述的龟哥去体检抽血的时候,他直接晕在座位上的画面。太滑稽了。
5
如果,这个世界有如果存在,我希望可以回去,回到j ru松中之前,重新选择。
姐,师傅,冉玉芬,以及另外几个女孩,换一个选择,别遇上她们。
马哥,撞哥,龟哥,换一个选择,离别时也不会这么难受。
——徒弟,你过来,我给你两颗糖。
——有那道题不会你过来问我就是了。
——知道就好。
……
——喂,从今以后我叫你弟,你叫我姐好不好?
——敢欺负我弟,你想死咯!
——弟,我好饿啊,你去买点吃的来咯。
……
——绍兴,去帮我倒杯水咯?
——好厉害啊,虽然我不喜欢看小说,但感觉你还是好厉害啊!
——看到都不喊,你想死咯!
……
——喂,我这里有根香蕉你要不要?
——你说你姐不在了,你要好好学习知道不?
——我梦见我嫁给了你,你好喜欢我。
……
——你们的组长龙绍兴。
——你上课是在听课嘛还是在发呆?
——站在花丛中的你。
……
——大兴,我好饿,你去买点吃的来咯。
——你个穷鬼。
——你个矮穷矬。
——你作为人家的心上人不知道安慰下人家吗?
……
——大兴这一天天的趴在这里是在看什么啊?
——大兴,你饭卡还有多少钱?
——大兴,听她们说你喜欢我们班上一个女孩啊?
——进去了,小伙,外面冷。
6
总有那么一天,我会忘了所有人。
7
游向深海的鱼儿,
你可曾注意船板上的人?
那迷恋着你的深邃的目光。
你喜欢上那个人儿了吗?
那个人儿深深迷恋着你呢?
可你是深海最美丽的鱼儿,
那个人儿怎么去拥抱你呢?
游向深海的鱼儿啊!
别去在意那个迷恋着你的人。
他终究是要消失的,
亦如你终将要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再也不会出现。
那个人儿,别去迷恋那只鱼儿,
它有属于它的繁华,
怎能舍身陪你呢?
鱼儿啊!你游吧!游吧!
反正就快要别离了,
可别有任何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