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郊区的一处墓园。
穆唯买了一束白色的栀子花,带兰画秋来到一个墓碑前。兰画秋见墓碑上写逝者的名字——逐月。碑上没有写生于哪年卒于哪年。穆唯认识的人可能几百上千岁了不方便写吧。碑文落款是友穆唯,兰画秋注意到是穆唯而不是穆仲言。
穆唯想让兰画秋了解他的过去,想通过这样给她更多的安全感。可他又怕兰画秋不接受那个曾经丑陋的他,他怕她厌恶他。
今天欧阳的电话像揭开了他的一块未愈的伤疤。穆唯和兰画秋在墓园的一个休息亭里说起了他升华为灵人之后的事情。
穆唯那时还叫穆仲言。
穆唯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他一路流浪回到了京城。在城郊找了个破房子落脚,饿了就捡些东西吃。到了清朝末年,社会动荡百姓想填饱肚子已经成了难事。穆唯有时候会和盗匪混在一起,这些盗匪有些是好的,是被逼上梁山的普通农民。他们劫富济贫专挑贪官污吏抢。可有些本就是匪徒,趁着动乱更是变本加厉的欺压百姓。对于这些是他看不惯的,他也懒得和他们理论实在不行就直接一刀下去了事。在他眼中那些死在他刀下的人和他跟莫大叔在兴安岭里打到的野猪、狍子没什么区别。穆唯抢来的钱会分给穷人,会买酒喝,也会把自己扔到八大胡同去混日子。在脂粉堆酒坛子里时间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概念。
穆唯发现他在妓院赎出来的小女孩儿会被再卖进来,因为没有生活来源。他的老相好们本来是好人家的女儿,穆唯给她们钱让她们过清白的日子可她们不干,因为外面比这里更难生存。穆唯不想看到这些,可他又很无奈。好多事就像他的执念怎么也改变不了。他无路可逃他只好用杀戮、纵欲、酒精来麻痹自己。
“看那,那地上躺着个人。”
“是不是被人打死了?”
“他受伤了。”
“别管了,这年头谁都不好过。”大家议论纷纷。躺在地上的就是穆仲言。他杀了些他看不惯的。自然就有人看不惯他。双拳难敌四手,他挨了几刀,身上还在流血。
一个婀娜的身影走进穆唯的视线。这个姑娘眉目有神,端庄典雅。穆唯躺在地上,在穆唯眼中姑娘高高在上,如墨的秀发映衬着头上的蓝天白云,如仙人一般。
“女菩萨来了,女菩萨来了。这种事儿就她敢管。走吧,都散了吧。”人群散开了。
被人称作的女菩萨的姑娘是纺织大亨的独女逐月,家境优越的她不同其他富家小姐。她乐善好施菩萨心肠很受附近居民的爱戴。相传她出生时九只彩凤环屋而飞,再加之她人美心善聪慧正直人们便称她为神女。逐月为穆仲言用手绢简单包扎了下。手绢中有一股女儿家特有的香气。逐月遇到穆唯那年她刚满十八岁,还是京城女校的一名学生。
穆唯浑浑噩噩的只知道自己被几个人抬进了轿车。等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一个女孩儿的房间。
“月儿,你帮助受伤的人娘不怨你。可你不能把他带到自己的房间去。你可以找个医馆派几个下人照顾他。”
“娘”病人需要休息您快回去吧。
逐月拿着药敲了敲门,穆唯微闭双眼没有理会。逐月笑了笑,隔着道门好像知道穆唯已经醒来。
她走进屋,说:“好些了吗?把这碗药喝了。你身体底子好,再过几天就能痊愈了。”
穆唯没有说话,起来穿衣服,伤口撕扯的疼痛让他皱了皱双眉。
“你干嘛,你不能动你伤还没好。”逐月说。
“过几天我会把药费给你送来。”穆唯走到门口被逐月拦住。他注意到逐月身着湛蓝色的粗布长袍。“你在女校上学?”他问。
“是啊,我懂的太少了,想多了解些未知的事情。”
穆唯不顾逐月的反对带着未好的伤离开了她家。在那个年代女孩子读书的很少。就算需要读书像逐月这种富家女也会请家教来家里,绝不会在外面抛头露面。逐月的特别引起了穆唯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