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画秋到医院后,那里已经有人给她准备好了血袋。她输完血在医院楼下慢慢的走着,她不知道该去哪儿。她躲到医院后花园的假山里,必需马上想个办法。正在这时兰画秋好像听到有人在找她。
“兰姑娘,兰姑娘,是不是还在医院里。她已经输完血了吧。走回去在看看吧。”是香凝和一个人在说话。
兰画秋听到声音越来越远才放下心。刚要离开忽然听到有沙沙的翻土声音。她循声望去见假山里面有一个土坑。突然从土里伸出一只带血的手,“啊!”兰画秋惊叫着跌坐在地上。那只手越伸越长,从土里爬出一个人。接着又爬出一个人。这两个人就是山庄地下监控室的那两个人。他们被剃了头发浑身是血其中一人被摘了一只眼睛。他们从土里爬出来看见兰画秋也吓了一跳。“是她啊。”“快走逃命要紧。”
他们跑开后好一阵兰画秋才回过神儿来。他们是谁?好像认识我?这个地洞通向哪里。兰画秋正在琢磨远处又传来香凝叫她的声音。前有追兵,后处绝地。不管了。兰画秋钻进了地洞。她最怕黑,最怕虫子,怕那些土里各种莫名的虫子。可现在她顾不上了,她只能往前爬不停的往前爬。大概五分钟左右,前面出现了些光亮。她艰难的爬了过去,空间一下子大了好多。
这是一个地下的工地,工人们在建地下铁路。他们看到兰画秋并没有很惊讶,各自继续干着活。每个人呆滞的眼神和庄园里那些‘木头人’一样。“吃饭啦。”一个工头模样的人推着一个大箱子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有手中的鞭子抽着墙。
兰画秋藏在一个砖垛旁,怕被人看见。她身后的墙面忽然动了起来。地下昏暗这时她才仔细瞧了瞧这奇怪的墙面。原来这墙从低下到顶层都是一个挨一个的大抽屉。抽屉八十公分长铁制的。最下面的抽屉可以从里面打开。“砰”的一声像是超市的自动储物柜。一会儿里面爬出来一个人。他出来后拉开第二层,第三层的抽屉。第三层抽屉出来的人。再站在自己的抽屉里打开第四层,第五层的。以此类推。每一个抽屉里都有一个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地下工地一下变的拥挤起来。
兰画秋瞪大眼睛,捂着嘴巴,眼前的这些让她难以置信。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住在狭窄的抽屉里。这些人排好队到工头那里领了块儿吃的。然后一部分人爬回抽屉,一部分人在工头的皮鞭下继续劳作。兰画秋用眼睛一直盯着工头,她怕被发现。一阵臭味钻进兰画秋的鼻子,她一回头看见她旁边蹲着一个人。和她一样也躲在砖垛旁。那人脸上手上都是伤,衣服破烂不堪,他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兰画秋。兰画秋摇摇头没说话,因为对方身上散发的臭味实在很刺鼻。
那人又把巧克力掰下一小块递给兰画秋。“吃吧,要不饿。”
兰画秋尝了一点儿,这个巧克力味道很怪,有些腥很咸。“你是从外面跑进来的吧。”
“你会说话?”
“我们这些奴隶都会说话,只不过他们待的时间长了对外面死心了。”奴隶?
“谁在那儿?出来。”工头发现了兰画秋,和兰画秋说话的那个人吓的钻回了抽屉。兰画秋自己站起来看着工头,工头一把拉过兰画秋的手,把袖子推上去看了看她的手臂。“她没有编号,不是这里的人。”工头对另一个工头说。
“我是从那不小心掉进来的。”兰画秋赶紧用手指了指刚才她爬出的地洞口。又说:“我镇上的家人可能正找我呢”
“你去看看,是不是有奴隶逃跑了。我送他从那边出去。”工头对旁边的一个工头说。兰画秋跟着工头往地下铁路的深处走。爬上月台他们穿过一个地下垃圾处理厂,经过门卫时。里面一个胖子在看报纸桌上放着瓶已经打开的82年的拉菲干红葡萄酒。此时的兰画秋有些理解那些背叛穆唯跟着欧阳的担保人。一个小镇的垃圾处理厂的门卫都喝上这么贵的酒,更别说那些管理层了。
“哎,过来喝两杯啊。那是谁啊?”胖子在和工头打招呼。“不了,今天有事。一个贵族掉进来了,我把送出去。”工头说。
机器的轰鸣声,垃圾的腐臭味,不时从脚边跑过的老鼠。这些让兰画秋皱紧了眉头。成箱的生活垃圾被放进巨大的垃圾处理器,这些垃圾被搅碎被运到一个生产线。兰画秋看见从传送带运出的正是她刚刚尝的‘巧克力’。还有奴隶正在打包装箱。胃里剧烈的翻滚起来,兰画秋扶着墙呕吐着。直到淡绿色的消化液都被吐了出来。“怎么那么多事,快走我还有事呢。”兰画秋被催着往前走。
他们走上一个很长楼梯,一层一层盘旋而上。不一会儿工头也累了,说:“你自己上去吧。上面是广场花园的地下停车场。”兰画秋点点头继续爬楼梯。她见工头回去了。兰画秋折返回来。她不能出去说不定欧阳正在广场的花园为她准备什么仪式。她刚才在楼梯拐角小门那里看几个白大褂,这个小镇都是灵人,医院里的先进设备不可能是自给自足。他们一定和外界有联系,只要我混进医院说不定能找到逃出南京的方法。
兰画秋偷偷的从小门溜进去,她猜的没错,这里就是医院的地下。相比地面上这儿的警卫特别多。两个警卫巡逻过来,兰画秋赶紧躲进旁边的一个房间,还好只是间更衣室。她趴在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警卫走远了。兰画秋刚要出去门把手被人从外面压住了,糟了有人进来。兰画秋赶紧躲到一个柜子后面。进来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生,她打开自己的更衣柜从里面拿出护士服。衣服口袋上别着的胸牌上写着实习生。兰画秋左右看了看墙角放着一个小型的灭火器。她拿起灭火器悄悄来到女生背后用力砸下去,女生应声倒下。兰画秋也被自己吓到了。她一边嘴里叨念着对不起一边用手探着女生的鼻息。没事只是晕过去了。她把女生拖到柜子后面用纱布堵住她的嘴,还在附近堆了些杂物防止被人发现。兰画秋换上护士服带上口罩走出更衣室,警卫并没有留意她。她想赶快找到出口或是能离开医院的车。
“你过来一下,说你呢。”兰画秋被一个女医生叫住。“你新来的?”女医生问。兰画秋点点头。“把这个给一号病房二床注射了。”女医生说着递给兰画秋一小瓶药。
兰画秋拿着药想尽快摆脱这个医生,没想到这个女医生一直在她身后盯着她。为了不让她起疑兰画秋来到一号病房。病房很大有二十几张床,每个床头都放着奇怪的仪器。兰画秋走近一张病床,她看到的一切令她窒息。床上的人没有了四肢,毛发被剃掉,凸着眼,瘦的皮包骨头。头颅上插着好多管子链接着仪器,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兰画秋看下他的床头卡上面写着:脑部神经元测试二号产品。兰画秋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她身后病床上的床头卡被她碰掉地上,上面写着:血液供体三号产品。兰画秋扶着床勉强站起来,‘血液供体三号产品’可以说话,他问兰画秋,“我什么时候可以死。”
“啊!”兰画秋尖叫起来,她跑起来可是她忘了门在哪儿,她不小心跑进了二号病房,这里没有病床只有一排排的架子,架子上装医学标本的瓶子里泡着人头。那是活的人头,也可以说是一个个没有身体的人。他们有的闭着眼有的眼珠跟着兰画秋转动着。兰画秋知道自己被吓懵了,可她真的找不到刚才进来的门了。她在极度惊恐中来到三号病房。这里其实是一个电脑控制室,屏幕上显示着兰画秋看不懂的数据,电脑控制着一个巨大的玻璃真空罐。真空罐里面有一个像萤火虫一样的小亮点悬浮在中间。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刚才那个女医生突然出现在兰画秋身后。“你被吓坏了吧?”她看了看兰画秋头上渗出的汗,又摸了下兰画秋的手,冰凉冰凉地。“走吧,去我办公室。”女医生带兰画秋到办公室,给她倒了杯温水。
“刚来都这样没事。”女医生说。
“我是有心里准备的可是还是不行。”兰画秋随声附和着。
“你努力研读为什么呀,不就为了能为老板做事吗?老板是我们的太阳,我们贵族的一切都是她给的。想想这些你就能挺过去了。”女医生说完拍了下兰画秋的肩膀。
“我刚才看见的小亮点是什么啊?”兰画秋问。
“你可别和别人说啊,咱们这个级别是没有权限知道的,那就是咱们灵人的执念。咱们说是死不了,但确切来说是拥有身体的部分可自愈性,如果把身体一点点毁掉,最后就可以从大脑的某个皮质层里提炼出执念。这是老板研究项目里的重要突破。”女医生说到这还有一种很骄傲的表情。
那这么说那个亮点是有意识的,被困在瓶子里还不如被灵狐吃掉。没有来生比今生要永远受非人的折磨要好的多。女医生看兰画秋不再和她聊天就吩咐她写完交接班日志就可以下班,她要先去上面看老板和狐族公主的订婚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