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尘封的记忆再次打开,痛,如再次亲历。那些过往并未褪色,反倒历久弥新。仿佛缺失了它们人生就不再完整。
穆唯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便回家休养,锦绣给安排了几个换药的护士,可每次来都被老八挡了回去,这换药的工作自然就落在兰画秋的身上。兰画秋端着装着药品的托盘来到穆唯的房间。门虚掩着穆唯还在睡着,兰画秋放下托盘一不小心药瓶倒了发出清脆的玻璃碰撞声。
“你来了。”
这是兰画秋被绑架后他们第一次单独见面。兰画秋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救了我应该说声谢谢,可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这样。兰画秋倒了杯水说:“吃药吧。”
穆唯接过水杯同时也握住兰画秋的手。“伤好些了吗?”穆唯问。
兰画秋这时心中突然有些触动,明明自己伤的要比我厉害却还记挂着我。“我来帮你换药吧。”兰画秋说。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穆唯好像特别的紧张。
兰画秋还是执意要为他换药。当兰画秋配好药解开穆唯衣服时,她震惊了,让她震惊的不是一层层纱布里透着的血迹,而是穆唯身上的一道道暗红色的鞭痕。“这些伤疤多久了?”
“快三百年了吧。”
“去不掉吗?”
“去不掉了,很难看吧。”
兰画秋摇了摇头心中却是非常的难受。她用手轻轻的摸着穆唯身上的伤疤。穆唯抱着住她,她就把头靠在穆唯的胸前。兰画秋流出的的眼泪弄湿了穆唯伤口的纱布,伤口的痛觉使穆唯放在兰画秋肩上的手不由的动了下。
兰画秋明白了她马上起来擦了擦眼泪。“这些是怎么弄的?”
“我家是做粮食生意的富商,后来被坏人陷害家产都被抢占,我也锒铛入狱,这些就是在牢里弄的。”穆唯把自己升华灵人前的事一点一点的和她说起来。
兰画秋知道她不该听这些,这是与灵人相处的大忌。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要问,“那雪儿呢?”兰画秋声音很小很低。
穆唯长出了口气,“雪儿是我的执念,也许今生我都迈不过这道坎儿。因为她的缘故我的结发妻子和我最好的朋友都死于非命。”
兰画秋听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原以为穆唯只是被雪儿抛弃了一时想不开,形成执念升华为灵人,没想到他们之间居然有这种深仇大恨。自己还努力假扮她,真是好险啊。
穆唯又说:“你和她相貌相同,但她却比你更迷人,你第一次见我时和我说的话,居然和我遇见她时,她说的话一样。所以我真把你当做她了。”兰画秋给穆唯换好药穿好衣服,自己坐在了他身边。
时光流转三百年前的往事又再次被记起。
穆唯办好父亲的丧事,告别了顾山荣,回到他和娴紫温馨的小家。日子一年一年的过去平淡而又美好,可美中不足他们一直没有孩子。娴紫的身体也不是很好。一日穆唯和莫大叔傍晚回家,见娴紫晕倒在地。穆唯和莫大叔感赶紧把娴紫送到镇上找了个大夫。
“大夫我夫人到底什么病啊”
大夫叹了口气又摇摇头说:“两位别着急啊,她暂时没危险了。说实话这位的病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病,这乃是罕见杂症啊。我只能给你开些补身体的常用药,你们还是找别的大夫看看吧。不过照着个症状看用不了几个月就会油尽灯枯啊。”
“怎么会这样你再给看看。”
这时莫大叔在一旁说:“仲言,扶着娴紫咱们走吧。”
“阿爹咱不看病了吗?”
“她的病我知道走吧。”
他们回家后莫大叔把穆唯叫到一边,对他讲了娴紫的事。原来娴紫的病是遗传了她娘,当年娴紫的娘也是身体越来越差,时而晕倒,最后在娴紫八个月时撒手人寰。
穆唯问莫大叔:“娘和娴紫的病就没有大夫能治吗?”
莫大叔叹了口气“那时我带着她娘四处求医,最后听人说绥山高家世代行医,家里人在前朝还做过御医,后来时局动荡怕受牵连回了老家隐姓埋名起来。我们去时高老爷给你娘确诊了病也开了方子。但药方里有一味是及其名贵的乌灵参。我们根本买不起。就算是吃了也只能保她几年的寿命。她娘命苦二十多岁就走了。” 穆唯给莫大叔装了袋烟,莫大叔慢慢的抽着,他回忆起了他们去绥山的情形。
年轻时的莫大叔身强力壮,一人带着娴紫他娘跋山涉水从关外来到南方。他们到高府时高老爷并没有见他们,后来是被莫大叔的执着所打动,开始给娴紫的娘看病并安排他们住在府里。
一日,莫大叔煎完药从厨房出来,端着药路过花园一长廊时不小心撞到一婆婆,莫大叔以为她是哪个屋里头的老妈子又着急给娴紫他娘送药就没太留意走了过去。老婆婆拍了拍身上的灰看着莫大叔急冲冲的离去心里很是不满,太目中无人了见我居然不行礼。她叫来正在修葺花房的小厮问:“那人是谁?干什么的?”
小厮弯着腰低着头“回禀姑奶奶那是老爷的病人在府里治病。”
老婆婆听后摆了摆手小厮便退下了“哼这高家小子翅膀是越来越硬了。”
第二日,高老爷跟莫大叔说:“你们走吧,我把剩下的药给你们抓好,你们带上回家服用。”
莫大叔拿着高老爷递给他的药包,还想问什么就被小厮拉了出去,刚到门口却被昨天那位婆婆拦住。莫大叔认出了她,但他不知道正是自己昨天小小的无礼断送了自己妻子看病的机会。
“把他们俩给我带回来。”老婆婆把莫大叔和娴紫她娘叫人带回了堂屋。当着高老爷的面打开了莫大叔手里的药包,里面是几张药方和很多颗乌灵参。
老婆婆稳坐正位翘着二郎腿说:“高家小子,我不让你给人看病你就偷着看,还把那么名贵的药材随便送人。”
高老爷上前恭恭敬敬的回了话。“姑奶奶那乌灵参固然名贵可一般病症都用不到它。放在那也是无用之物。到不如物尽其用,我是大夫我不能见死不救。姑奶奶能力非凡我也替他们求您救救那位夫人。”
老婆婆被惹怒了。往地上狠狠的摔了个茶杯。“谁要你回我的话了,我是负责保你们平安的,不是替你行医的。”
莫大叔看到这里他明白了,他马上拉着娴紫她娘急忙跪下。说:“这位老夫人昨天是我无理还请您原谅,我知道这药材名贵但我们真的很需要它。我拿不出这么多钱,您要我做什么都行只求您救救我妻子。
老婆婆撇撇嘴“这极品的乌灵参一小棵就值一两黄金,你要为我们做多少事才够偿还。”
莫大叔看着被下人收走的乌灵参后悔极了,后悔不应该得罪那个老夫人,后悔刚才没带着自己的妻子赶快走。他攥紧拳头,头上青筋暴跳。躲在后堂的高夫人将一切看在眼里。她走出后堂来到娴紫她娘跟前拉着她的手说:“这位夫人看得出你们很恩爱,既然生死有命已成定局,还不如珍惜剩下的时间。强求只会耽误好时光。”
高夫人伏在娴紫她娘耳旁小声说:“我们家这位姑奶奶不是普通人。你们小心惹麻烦。”
娴紫她娘拉起莫大叔“走吧我不要你出事,咱们只要能在一起就行。高老爷救了我一次不论我将来能活多久我都不亏了,走吧。”娴紫她娘给高老爷高夫人行了礼。和莫大叔离开了高府。莫大叔临走时还看了看那袋乌灵参。眼神中似乎有千言万语。
他们走后老婆婆也走了。高老爷让人烫了壶酒一个人喝着,高夫人过来为他斟上一杯。“老爷不必介怀咱们尽力了。十年前家里出了明朝叛党,咱们这位保家仙帮咱们避过了灭门之灾,咱们不能不听她的啊。”
高老爷喝了一杯酒说:“哼,仗着有法术作威作福。不让我行医。不知道她还要在咱们家待多久,希望她不要祸害我高家的子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