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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羽宫正殿。
我在这雕梁画栋的殿室内来来回回转了好一会，待想通了个中关节才安定下来。
“你想知道什么？”此刻殿内又只剩我二人，上好的白瓷壶中倒出的茶水入杯有声。
“我问，你答？”
“好。”
我一手搁在茶几上，下意识用指尖有节奏的敲了几下几边：“你是何时收服的文家和严家，乃至元福公公？又是如何使得他们配合演了这么一出戏？”
一只白底青梅的茶杯挪到我手边：“算不得收服。严氏一门世代贤良，元福公公又是宫里的老人，叫人误以为他们只听命于夏泽，实在是委屈了。若非要将他们划分为某一党派，我想，夏氏的拥护者、大夏的守护者会更为合适。”
他喝了口茶，慢斯条理道：“夏泽登基十年来，真正为大夏、为百姓所做的实事屈指可数，他将满腹的算计用在前朝后庭的制衡上，却几欲不顾大战后百废待兴的这片江山。严相在朝时常常与他意见相左，加上严皇后母子的死与他脱不了干系，使得他们早已貌合心离，只不过碍于身份无法做些什么，只能干看着。至于文氏，不过是翻了些陈年旧账作要挟，告知他们持中立即可保文氏一族无虞。此后文氏又及时托了封信给远在定州的胤王，如此，大局就定了下来。”
“可这并不是你的处事风格……毒不是你下的吧？”
承羽莞尔笑道：“知我者，阿若也。整桩事的源头，当属那义云公主。”
“果然如此。”
“当初，在你落水后不久，我便奉命陪同华国来使……那晚没有和你当面告别，也是有这几分缘故。这义云公主倒也是个妙人，初次见面便和我提及此事，说要助我将大夏一统，条件是事成后让左邑顶了这谋害夏皇之罪。”
“哦？”现在想来，那些公主使唤他的传闻应该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故意为之的了。
“我虽不喜挑事，可送上门来的机会谁又会白白放过？再者，从头至尾我都未曾真正做过什么，只不过放任这位公主行事，同几位肱骨闲谈过数次而已。”承羽又执袖换了杯茶给我。
“那解药呢？”
“还在公主手里。解药是她傍身之物，她自然不会轻易交出。”
“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向公主讨要解药，待收到华帝的回书后，便对外宣布夏皇驾崩，下遗诏封你父为摄政王以安民心，严相遂回朝主持大局。至于我和煜王、睿王等人一切照旧——若俞氏能够安分，又不出意外的话，我是如此打算的。”
“你怎么会想到我父亲的？你就不怕我们风家谋朝篡位啊？”我笑问道。
他同样回以一笑：“风氏素来深受百姓信赖，而在这朝中能不为权势所动，又有资格摄政的，风伯父最适合不过。”
“啧啧，人还没见过呢就伯父了，也不怕闪了舌头。”
“迟早会见的……其实，我原本是想加封老廉王为摄政王的，后来一想他老人家既已在风城颐养天年，再叫他掺和朝政不大好，便作罢了。”我静静地把话听完，看到他那副不管做什么都理所当然的样子，直叫人恨不得有一天能扒下外头这层皮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