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所以传宗接代的重要任务就交给妹妹你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妄想了!你若把大禹的孩子生下来,我肯定将他当自己的孩子来照看的!”真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夕小澄表现得很无助,掩饰着她一刻都没敢放松的心情。
她早就预见会有这么一天,长文会找她“叙旧情,磨旧刀”,然后再出其不意给她一刀子来个痛快。
长文冷哼,不屑道:“那是自然!本夫人会给他生儿育女!但在那之前,你必须得死!”
她把“死”字咬得极重,龇牙咧嘴,愈加可怖。
夕小澄见她从袖子中抽出匕首,二话不说直接朝她扑将上来。她立刻拨动腰下的机关,床帐上立马撒出一张大网,将扑过来的长文罩住,长文还没反应过来,惊呼一声,就飞弹了出去。
“砰”、“哗啦啦”,刚好撞倒桌子,桌上的茶杯、水壶全都摔成了碎片。痛得长文躺在地上不断打滚喊救命。
“啊……,姑姑,姑姑~”
门外跑进来一个女子,看到长文如此狼狈,慌张又急切道:“公主,公主你没事吧?”她边将地上的长文扶坐起来,见找不到网的出口就用力撕扯着那张网。
夕小澄一开始暗自吃了一惊,竟然还有帮手,长文这次还真是铁了心要她死啊!哼,他们想她死,可她还偏偏死不了。
那网是用极细的金属丝制作而成的,就算是个力气很大的男人也没办法一下子扯开,更何况还是个女人。而且网上面擦了一种药膏,碰到的人都会慢慢失去知觉,最后昏迷不醒。这是为了防止突发情况而设的。
那女子无论如何也解不开这网,一抬头,气愤无比、凶神恶煞地盯着夕小澄,随手捡起地上的碎片,就朝床冲了过去:“去死吧!你这个贱人!”
只是还没跑到一半的路,她就头晕眼花,四肢无力,一下瘫软在了地上,只能在意识游离之际恨恨地盯着夕小澄,咬牙切齿地说:“你,你……”
她还回头看了一眼长文,见长文已失去知觉,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随后她也跟着眼一闭晕了过去。
虚惊一场!夕小澄后背上汗水潺潺。若没怀孕,自己死了就死了,怀孕了就是不一样,事事以孩子为中心,就怕它出个什么事。
这次能不怕么,一来就是俩!当看到外面还有一个女人时,她的心都提到喉咙口了。意外太多了!面对危险,她的神经绷得可紧了,就怕万一药效还没发作,人家先把她给手刃了,那就亏大发了!再者,要是后来的女人没去碰铁丝网,而是直接拿刀砍过来,那可真是连喊救命都没时间喊了……
来了这么一出,睡意全无,只能等啊等,等人来清理现场。
右隼一落地,见房门大开,心道不妙。立即飞身而入,就见一地狼藉,而他们夫人正好整以暇地吹着口哨,很难听,还刺耳,一听就知道是个初学者。
“夫人,你没事吧?”其实进来的时候发现她那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多半没什么事,但还是象征性地问了句。
“有事!当然有事!”左等右等、千等万等,好不容易等来个自己人,她当然要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了。
右隼满头黑线,瞧他们夫人中气十足、声音洪亮,哪里像是个有事的人?倒是倒在地上的两人,等公子回来,她们有苦头吃了。
“夫人,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右隼皱着眉问道!
“小夕,怎么了?你不舒服了?”没等夕小澄应声,门外的人倒是紧张兮兮了起来,加快步子走进书房,看到地上的两人,他的手不自觉握紧,没有温柔,只余怒气:“右隼!将她们给我关入西厢房,永远都不得踏出西厢房半步!”
右隼怔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是、是,公子!”随即出门叫人,来把这两个人抬走,又把屋子收拾干净,才撤走。
“大禹,你这样对她,她恨的人是我呀!”夕小澄无语问苍天,经过这么些个破事儿,她唯一得出的结论是,只要刘禹承伤害了长文,长文就势必会报复回来,而且仇恨的雪球越滚越大,最重要的是她报复的对象永远是她,而不是把仇恨瞄准刘禹承。
她想到这些就很崩溃。
“那就让她恨吧!恨是她的,不是你的!你只要防着她就行。我也会加派一些人手过来保护你的。”刘禹承不屑地轻嗤一声,盯着她有些黯然的双眸道,“小夕,几多风雨几多愁。未来还有比这个更危险更可怕的事情在等着我们,我们只能做好最充足的准备、小心翼翼地闯过去。没有捷径也别无他法。”
话中有话!夕小澄听得很真切,也捕捉到了一点,他们能活着真心不容易。她问道:“皇帝跟你说什么了?”
刘禹承苦笑:“他可以不管不顾公主,但也不能太怠慢她,至少……”幽幽地瞟了她一眼道,“至少,给她一个孩子,陪伴她。这是皇帝最低的底线!”
嘿,这皇帝不是一言九鼎的吗,出尔反尔啊,不是说好了不再管长文的事情吗,怎么现在变卦了,还横插一脚?
见她撅着嘴整张脸大写三个字“不高兴”,刘禹承才拍拍她的手,宽慰道:“放心!错不了的话一个月后就能见结果!”
“什么结果?”她问道。
刘禹承神秘一笑,比了一个“一”,放在她嘴唇上:“秘密!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她扯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给他,心里却想着最好不是看他与长文的好戏!她可是清楚地记得在杨挺那,躺在床上□□的两人……至今记忆犹新。
“话说,杨挺那次设计你,你是怎么逃脱出来的?公主可是口口声声认定那晚就是你。”这个疑问憋在她心里好久了,就是找不到好时机问出口。
刘禹承打着哈哈道:“都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你只要相信你夫君是个忠贞不二的人就行了!”不过这次打得马虎眼没能成功绕过去。
“欲~盖~弥~彰!”她一字一顿地说着,摄人心魄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
“唉~那晚其实真的差点儿就失控了!后来……后来,我就用火折子点着,烧……烧自己的手掌。”他不自觉地握了握手,仿佛那痛楚还遗留着,痛让他不自觉地痛吼一声,痛让他清醒了过来,痛让他压抑住了欲望。杨挺下的药力道很猛,生生被压下去的欲望又再次复燃,且比之前来的还要猛烈。又见长文面色潮红,有气无力地扑到他的怀里,瞬间整个人都要失控了。他咬破舌尖,刺痛感直达脑部,血腥味直冲喉咙,脑子清醒了大半。他胡乱扯下长文的衣服,把她的手脚绑在了床档子上,省的她出来捣乱。为了分散注意力,他不停地在床上做俯卧撑,汗水浸透了衣衫,他就把衣衫脱掉接着做,直到精疲力尽,最后轰然倒下睡晕了过去。
“我看看!”夕小澄有些紧张道。
“看什么?”刘禹承一时恍惚,问道。
“你的手啊!”夕小澄喊道。如果被火折子烧,岂不是会很痛?天呐,怎么被他熬过去的?那晚他应该很崩溃吧!她什么都不知道,安安心心地吃饱饭睡好觉,谁曾料到隔着几堵墙的那边,他受着各种折磨。
幸好,他安然无恙。否则她一定会让杨挺付出惨痛无比的代价的。
刘禹承看着她那要吃人的表情,手往后放了放,道:“你要干嘛?”
“我看看熟了没,熟了我们就分着吃吧!我还没吃过人肉,想尝尝看!”说完,她还用舌头舔了一圈嘴唇,露出饥渴难耐的表情,道。
刘禹承一脸惋惜道:“真对不起,已经焦了!还是别看了,压根吃不了!”手上的伤差不多快好了,被烧糊的肉已经褪去了,新长出来的肉,很粉很嫩,感觉一戳就破。
“大禹,你就让我看看吧!”夕小澄认真地说着,她很担心,担心他会乱来。伤口没照顾好,会溃烂的。
“那好吧!给你看一眼。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刘禹承摸着她的头安慰道,然后把双手摊开在她眼前,一动不动。
她见着那些疤痕,不自觉地泪染双鬓。
尽管旧伤已愈,可新肉大面积地占据着整个手掌,形状像一朵红色火焰,正熊熊燃烧着,重现当日的情景。
为了不让她知道,他甚至都没有包扎过,只是随意地擦了些药,不然早就被她发现了。
良苦用心下是他对她的体贴与温柔。
她哭得不知所措!
她想伸手抚摸一下那些伤痛,想将那双手放进自己的心窝处,可连这都没办法做到。
好差劲,她自责。
刘禹承什么也没说,坐在一旁,拿着手帕,静静地为她拭泪!他一早料到,若被她知道了,她会心疼,会哭得伤心不已,所以才瞒着至今。
好一会儿,她停了哭声,抽泣着:“大禹,我饿了!”话虽这么说,但她心里却想着:“希望有一天我也能为你赴汤蹈火。”
刘禹承鼻子里哼出笑声,宠溺道:“知道了!这就吩咐下去!”
“唉唉唉,等等,来点酸的!”夕小澄拉住他,加了点条件。
没多久,丫鬟婆子们端着点心上来了!摆满一桌后才全都退了出去。
刘禹承边喂她边说:“小夕,明日开始……唉,我又要不着家了。偏偏是这时候……”他眼中带着无奈随即泛起柔意,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腹部。
“皇帝又要干嘛啦?”她知道每次皇帝有大作为的时候,一般都是刘禹承最忙活的时候。天天加班,有时候甚至天天夜宿皇宫,不知道的人以为皇帝和他是断袖呢!这传言还是她某天心血来潮去外面街道上溜达时听人说的,还有一首歌谣广为流传:三宫六院被帝弃,只宠一人刘丞相。日日相对看奏章,夜夜同宿金龙塌。
一方面皇帝初等大典,压力山大,哪有时间享乐,以致于后宫冷清,无人怀龙子龙孙,使得外界以为皇帝是断袖。另一方面谣传丞相夫人不能生育,丞相把情感转向了皇帝。两人日日夜夜、朝夕相处,感情深厚,跨越了最后一道防线。自此,一对佳偶天成。百姓们也是津津乐道,一传十,十传百地扩散了出去……
不过后来野史版本太多,故事改得不像样,百姓们也就当饭后谈资,没拿它当真。
“别忘了,大将军一家人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刘禹承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