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辞低眸看了她一眼,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柔儿为何要这么说?”
“这只是我的猜测,因为我觉得,普通的百姓没有这个头脑,就算是有,面对王爷你,也不可能有这个胆量吧。”霍柔倾还是认为,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傅言辞思忖片刻,没有说话,霍柔倾便接着跟他解释道:“而且王爷,咱们来西南境地,也快一个月了吧,为何那些灾民此前都是一片和谐,就这几天,气氛越来越不对劲了?”
听她这么一提醒,傅言辞才想起来什么,回过头匆匆瞥了马大人一眼,这个马大人,是朝廷这几日刚调过来辅佐傅言辞的。
自从马大人来了之后,灾区的气氛好像就不一样了,之前,就连灾民之间,都不会发生太大的冲突,更别说直接顶撞朝廷了。
若背后没有一个坚实的后盾在撑腰,他不相信,这些平头百姓能有如此大的能耐。
“难道,你是怀疑……”傅言辞没有将马大人三个字说出来,两人四目相对,却都意会了。
于是,傅言辞便下令道:“马大人,今夜就由你来安排营地与城中巡夜吧?”
“是。”马大人连忙答应了下来,眼神却有些闪躲,明显是有些心虚了,“那就用微臣手中的人吧,这样的话,也好使唤一些。”
“马大人手中也没多少人吧。”傅言辞看着他的眼睛。果断拒绝了,“都是一些花架子,没什么真本事,若是打起来了,怕是马上会被击溃。”
“王爷说的是。”这一点,马大人还真是没得反驳,生在朝廷中的士兵,能够动手的机会太少了,因而大多数都是一些花架子,没什么用处。
傅言辞微微点了点头:“嗯,还有,今日暴乱的源头,还希望马大人抽空去调查一下,这可是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啊。”
“这……恐怕不好调查吧。”马大人显然有些为难,“毕竟灾民这么多,臣认为,当下最要紧的事情是赈灾和对抗蛮夷,没必要将精力花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来。”
“无关紧要吗?”傅言辞不置可否一笑,“本王却觉得,人心所向才是最重要的,若是最后,西南境地的人心成了一盘散沙,即使旱灾解决,蛮夷铲除,怕也没什么用了吧。”
“是,微臣受教了。”马大人不敢反驳他的话,只好答应了下来,“那王爷……”
傅言辞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这几日情况好转了许多,本王也有好几日没好好休息了,今日就睡个早觉吧,一切都交给你了。”
“是,臣一定不负所望。”
望着马大人兴致勃勃离开的背影,霍柔倾与傅言辞相对视一眼,当下就更加怀疑他了。
“王爷,我就说这个马大人有问题吧。”霍柔倾小声道,“你看他,连说话都颠三倒四的,明显是心虚了!”
“嗯,柔儿,多亏你提醒,不然本王都还想不到这么多。”傅言辞微微叹了一口气,“今晚,本王就让他原形毕露了。”
………
夜晚,营地格外安静,霍柔倾和傅言辞一同,小心翼翼离开了营帐,外面的守卫正要行礼,傅言辞马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不要说话!”
得到了王爷的命令,众人连忙闭口不言。
“马大人呢?”傅言辞淡淡问道。
“在那边巡夜呢。”
于是,两人顺着守卫手指的方向而去,越走越偏僻,最后看见马大人独自一人藏在角落里,不知道在鬼鬼祟祟看着什么东西。
“马大人。”傅言辞一声冷呵,吓得马大人手抖了一下,险些没站稳。
“王爷,您……怎么在这?”马大人慌忙中连忙撕碎了手中的字条,似乎已经慌了神。
傅言辞冷冷盯着他,质问道:“你手中拿着什么呢,不能让本王看看吗?”
“没什么,这……”马大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十分想不通,为什么王爷会半夜三更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不都说了,自己要睡个早觉吗?
“若非本王多长了个心眼,是不是就被你这么摆了一道啊?”傅言辞缓缓靠近了一些,“说吧,为何要私下阻止灾民暴乱?”
“王爷,原来……你都知道了啊。”马大人瞪大了眼睛,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王爷也太神了吧,竟然知道这是自己做的。
傅言辞唇角微扬,似笑非笑:“不要转移话题,本王想知道的是原因,或者……在你背后,还有什么人指使着你,说!”
马大人一脸为难,不知道该不该说,因为自己说不说,好像都是死路一条:“王爷,您就饶了微臣吧,微臣也是有自己的苦衷,反正这件事也没造成太大的影响,微臣以后绝不再犯了!”
傅言辞懒得听他废话,长剑出鞘,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少废话,你要是不说,本王现在就把你的脑袋割下来去喂狗!”
“我说,我说!”马大人连忙举起双手,做投降姿态,“王爷,这一切,都是荣王殿下指使臣做的,臣也是迫不得已啊!”
“荣王……”听到这两个字,傅言辞踌躇了一下,大概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了。
在朝中的时候,他就发现,荣王野心勃勃,一直觊觎着那个皇位,但不敢明着动手,只能私底下耍一些小伎俩罢了。
“没错,这字条就是荣王殿下传给臣的。”马大人心急之下,什么都招了,“殿下让臣继续组织暴乱,挑动人心,不信王爷自己看。”
说罢,他将那张已经撕碎的字条递给了傅言辞,傅言辞匆忙扫了两眼,确实是荣王的字迹,于是接着问道:“告诉本王,荣王这么做,目的何在?”
“目的……就是为了拖住王爷,想让王爷在西南境地,多耗费一些时间啊!”终于,马大人说到了事情的重点。
傅言辞听到这里,恍然大悟,之前在朝廷,因为有自己牵制着,荣王才不敢轻举妄动,可是如今,自己身在西南,那小皇帝胆怯无能,荣王在朝廷也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只是怕自己回去,坏了他的好事,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将自己拖在西南境地。
不得不说,这一招还是挺狠绝的。
“该死!”傅言辞指骨紧蜷,似乎有些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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