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 all园集》 35.永远（三）

    今天刚好是晴天，万里无云晴朗明媚的好天气让大家的心情都不由变好起来，当然，对于某些笨蛋情侣，不管天阴还是天晴，只要在一起，他们的心情大概都是一样的好。

    奈布躺在屋顶上晒太阳，稍微侧侧头就能看到威廉在拉着特蕾西做运动，平日里总是缩在房间里捣鼓机器的孩子终于肯走出房间，虽然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但还是牵着威廉的手，笑的开心不已。而威廉那家伙也是笑的和个傻子一样，完全看不出平时面对他们的模样。

    喜欢可真是奇怪，能够把一个人变成他完全想象不到的样子。

    就连他也是，一想起那个女孩他的嘴角就止不住疯狂上扬，整天时不时傻乎乎的笑起来让库特不止一次的怀疑他还是不是那个杀人不见血的佣兵，他是不是在什么时候被人打傻了。

    但是他立刻又想起来艾玛这两天精神状态并不是太好，总是蔫巴巴的低着头，虚搭着眼皮像是下一秒就要睡过去，即使是在游戏里对拆狂欢之椅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热情。而且只要一闻到食物的味道就想吐，这两天总是这样，让他怀疑艾玛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

    正想着艾玛，一抹红色就闯入了他的事业，正是艾玛。

    她正趴在草丛上，平日里总是带着的小草帽放在身边，面前摊了一本书，清风徐徐拂过，不时掀起书页一角，很快被她压下去，但是她被撩起的头发就无暇顾及，只能匆匆压在耳后，然后又柔顺的滑到鬓前，再次亲吻脸颊。耀眼的光芒下他的眼里仿佛是有天使在那里，微笑着低头，书又翻过了一页，纸张擦过红润的唇瓣，他的视线定在那里，喉咙不自觉上下移动，大脑自动回味那里的甜美柔软。

    “你的视线快把艾玛给吃了。”库特爬上了房顶，就看到奈布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某个方向，顺着看过去果不其然是艾玛。

    “谁允许你叫她艾玛了？”奈布冷哼一声，“以后叫她伍兹，知道吗？”

    “……你疯了吗，我一直…我们一直叫她艾玛！”库特不以为然的翻了个白眼。

    “对了，听说海伦娜……”

    “不、不许你…叫她……海、海伦娜！”

    “呵。”

    奈布懒得理那个一提到海伦娜就开始脸红结巴的怂货，手一撑就从房顶一跃而下，房顶高度适中，对于他这种特训过的佣兵……就算已经是前佣兵，也完全不在话下。

    到地上之后翻滚一周缓冲一下，奈布利索的站起来把身上不小心沾到的灰尘拍了拍，想要到达艾玛身边，他连爬楼梯的时间都不想浪费。

    手里的书突然被抽走，艾玛回头一看，奈布半蹲到她身边，一手捧着那本书，大拇指灵活的挑开一页，“在看什么？”

    “是一本关于园艺的书。”艾玛小腿翘起来，手撑住下颌对奈布笑的灿烂，“萨贝达先生，你要一起看吗？”

    只是随口一句的邀请，没想到向来对律师手里的书嗤之以鼻的奈布干脆的点头，“好啊。”

    说着，他便把书放回原地，同样趴到了艾玛身边，一只胳膊揽住她，“正巧我最近对园艺感兴趣。”

    如果让威廉和库特听到了怕是要笑死，每天晚上脸上盖着园艺书呼呼大睡的是谁呢？

    艾玛显然也是不信这话的，她偷偷抿着嘴唇笑起来，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浅浅的陷下去。

    两个人没有再多说什么，书页一张一张的被掀过，但是，慢慢的，看书人的心思就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奈布侧眼一看，艾玛的头一点一点的，不时张嘴打两个可爱的小哈欠，还不忘用手捂住嘴巴，眼角沁出点水珠，衬着这段时间明显瘦下来也苍白了不少的脸颊，看得他一阵心疼。

    “困了就睡吧。”奈布一把把书合住，翻过身来躺在柔软的草地上，让艾玛枕住他的胳膊。

    “嗯……”

    艾玛也不客气，大概是困得厉害了，闭上眼直接睡过去，乖巧的缩在他的怀里。

    不知为何，奈布也被传染的打了个哈欠，他抬头看了看天，想到今天里奥被裘克约去钓鱼，他也就放心的闭上眼。

    记忆里少有温暖的午后睡眠时间，战火、鲜血与汗水充斥着每一天的从早到晚，这么悠闲的时光，怎么可能呢？

    也只有遇到艾玛之后……

    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东西，奈布同样陷入睡眠。

    等再醒来时太阳已经开始西斜，光线从明黄变成橙红，奈布低头一看，艾玛还在睡梦之中，一只小手紧紧地抓着他兜帽外套的衣领，细长的眉毛微微皱起，余晖为她的脸颊染上几分血色，让她看起来脸色好了一点。

    奈布想到曾经训练他的教官对他说过的，“只有学会爱人，你才会使一个真正优秀的雇佣兵。”

    曾经的他一直不懂，以为只要有着足够好的身手与油盐不进的钢铁心肠便已足够，但到现在，他才真正理解教官的话。

    没有感情的人，最终必定会便成只知杀戮的机器。

    他低头亲吻艾玛的额头。

    艾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奈布，软软的朝他微笑，“奈布……午安。”

    “午安。”

    但很快他们就温馨不起来了。

    艾米丽气势汹汹的找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纸，看到奈布时先瞪了他一眼，然后深呼吸一口，放缓了语气，“艾玛，出事了，跟我走。”

    “啊？”艾玛看得出艾米丽现在很是生气，而且必定与她有关，她最近做了什么错事吗？

    奈布皱了皱眉，坐起身来挡在艾玛面前，“有什么事可以对我说，别冲着艾玛来。”

    艾玛不安的扯了下奈布的衣角，“萨贝达先生，不要这样说，艾米丽不会对我凶的。”

    确实，艾米丽安抚性的冲艾玛笑了笑，“没有多大的问题，只不过……”她转头瞪奈布，“你去和里奥解释吧！”

    砰——！

    一拳重重的砸到了奈布的脸上，他没有任何的防御或是反击，被打的接连后退了好几步，脸颊上传来的疼痛让他明白里奥绝对是没有任何放水的意图。

    抬眸便是里奥充满怒火的样子，奈布依旧满脸呆滞，一副完全无法接受现实的表情。

    他的记忆还留在几分钟之前，艾米丽怒气冲冲的对着他说，“艾玛怀孕了，你最好给我想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

    怀、怀孕……？

    奈布恍惚间想起了一次战争中，他们的军队来到一个小镇，他们亲手为那地方带来了战火，而在他受伤过重养伤期间，隔壁的帐篷里来了一个怀孕的孕妇，尖声痛苦的喊叫在他耳边环绕不绝，他无法忍受的去隔壁看，他进入帐篷的那一瞬间，新生儿放声的嚎啕大哭让所有人都喜极而泣。

    那是他在无数的死亡中，唯一一次看到的新生。

    后来的记忆就不是那么美好了。

    那孕妇和她的家人们看到他，认出他身上的徽章，脸色瞬间有了变化，那种变化奈布再熟悉不过了，排斥，仇恨，厌恶。那个看起来像是孕妇的丈夫的人走过来将他推出去，丢下一句话，他后来才知道，那话的意思是——

    你们这群恶魔，不配看到天使。

    是啊，他这种双手沾满了鲜血的人，也配拥有孩子吗？

    混乱嘈杂的声音传入耳中，奈布逐渐回神。

    “爸爸——”

    “艾玛，你看这小子的样子，是想对你负责吗！”

    “没事的，艾玛，你要是不想的话，我可以帮你……”

    “里奥，你冷静下来！”

    “就算萨贝达先生不想要，我也会……”

    奈布突然伸手，把拦在他身前的少女紧紧抱住，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大梦惊醒一般粗重的喘息。

    “孩子……？”

    “是的，萨贝达先生。”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着奈布，而奈布依旧死死地抱着艾玛，反复确认，

    “我们……有孩子了？”

    “如果你喜欢的话，应该是会有的。”艾玛顶着里奥不赞成的目光，把手搭在奈布抱着她的手上。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奈布像是小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一样，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我们有孩子了。”

    他抱着艾玛原地转圈，吓得艾玛紧紧的揽着他的脖子，最后还是里奥一鲨鱼锤敲到他头上，“臭小子你是想让我女儿吐吗？！”

    他这才发现艾玛的脸色又恢复了苍白，于是他急忙把艾玛抱到旁边的椅子上，等了一会又觉得不对，径直打横抱起她往她的房间跑，边跑边问：“艾玛你还觉得哪里不舒服？饿吗？想吃什么，我去做！困不困？困了再睡一会……”

    艾玛被迫躺在床上听奈布念叨了许久，突然没了声音，抬头看去床前不见人影。

    ……人呢？

    奈布重新从门口跑进来，手里拿着什么东西闪闪发亮。

    他清咳了几声，缓步走到艾玛床前，单膝跪下，在她面前摊开手心，表情郑重的问，“艾玛·伍兹小姐，请问你是否愿意嫁给我呢？”

    艾玛愣愣的看了他许久，直到奈布被看的脸红，慌忙解释道：“本来是打算再过一段时间等你能接受……”

    “我愿意！”艾玛一下子扑到奈布身上。

    奈布慌乱的接住她，紧紧地抱着她，呆了几秒，才同样笑起来。

    “里奥，生气了吗？”裘克问。

    “没有。”里奥面无表情。

    “真的没有吗？”

    啪——

    “我知道了知道了，哎你干什么去？”

    “再拿几根鲨鱼锤，省的全部都被我锤坏！”

    “艾——呃，伍，伍兹，你知道……”

    “叫什么伍兹，叫大嫂！”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奈布一巴掌拍上了库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