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 all园集》 31.婚礼

    婚礼该是怎样的呢？

    艾玛很小的时候幻想过，一定是有一个帅气又可靠的男人，站在红地毯的尽头，而她也挽着爸爸坚实可靠的臂膀，穿着她最漂亮的衣服，手里捧着当日盛开最美丽的花朵组成的花捧，一步一步的走向未来将与她共享生命的男人。

    之后发生的巨大变故让艾玛再也来不及想这些，孤儿院里有一顿没一顿的餐饭，精神病院里令人崩溃的电击治疗，破旧的小镇中每一天沉重的体力活，诡谲庄园里残酷又紧张的游戏生涯……她没有更多的闲暇时间奉献给这些天真浪漫的幻想。

    然而那个她想与之共度一生的男人就那样猝不及防的闯入了她的生活，以一种她意想不到的姿态。

    “我叫奈布·萨贝达，是名佣兵，不过退役了。”带着兜帽，手缠绷带的男人用懒散而清澈的声音自我介绍，“听着，我只是为了找点刺激，像是某些太过死板的老规矩，可别怪我懒得遵守。”

    真是个奇怪的人，那时的艾玛偷偷看他一眼，却被他敏锐的发现，直勾勾的看回来，“嗯？这小姑娘，长得还不错啊。”

    流氓。

    艾玛暗啐一声，从此对奈布的第一印象定格。

    哪怕之后奈布为了队友受了无数遍的伤，解了无数次他直言想砸碎的密码机，救了无数次在他嘴里的菜鸟队友，这印象还是改不了了。

    但是在这个词后面，又不知不觉间补充了许多词汇。

    他勇敢，面对恐怖狰狞的监管者与锋利森寒的刀刃武器，他嘴角的笑容从不肯放下，反而因为这生与死之间的刺激而多了几分兴奋。

    他友善，虽然经常一言不合就开腔，但他从不对女性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对他们意外的绅士，而男性也得到了应有的尊重与适度的玩笑。因此庄园的求生者之间奈布的人缘意外的好。

    他热情，每天清早开门的一朵玫瑰与附赠的甜言蜜语，夜晚睡觉前的一个亲吻与温柔的晚安道别让她多次怀疑他究竟是干过多少次这样的事情才会这样的熟练，却在第一时间被他认真解释“大概是我看到你就无师自通”，反倒把她羞得转身就跑。

    他敏锐，从破译密码机时也不放下警惕以至可以第一时间辨别监管者的脚步声，到早上她一句有气无力的早安就过来触摸她的额头以探测她的体温……奈布的直觉实在是敏锐到了可怕的地步。

    他执着，游戏里不到最后一个队友离开他绝不提前跑路，游戏外面对痴迷于艾米丽的她他也绝不退缩，最终让她克服了心理阴影，把病态的目光从那个温柔的女人身上移除。

    ……

    只是想随便一说他的优点，不知不觉居然说了这么多。

    艾玛从自己的思绪中抽身。

    她现在站在红教堂，平日里游戏染血追跑的地方站在被一根根蜡烛照亮，微黄灯光让寂静的教堂变得肃穆而圣洁。而她，身着白色的蕾丝长裙，上面缀着着蓝色的亮点，反射点点光芒，手中捧着的艳丽的玫瑰花散发出甜蜜馥郁的香气。

    她从来没有想到她有一天会站在这里，童年结束的那一刻起。

    但是奈布让它变成了现实，他在众人面前单膝下跪，难得抛开了狂放不羁的笑，带了点羞涩的意味，问她是否愿意嫁给他。

    艾玛忍不住弯起了眼眸，套着柔软的丝绸手套的左手握紧了花柄。

    她向旁边看去，恍惚间那里似乎站了一个男人，平日里前额的碎发被一股脑的梳到后面去，露出光洁的额头与浓密的眉毛，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成熟了许多，脱下总是拉起的兜帽，褪下胳膊上密密缠着的绷带，穿上笔挺崭新的衣服，今天的他比起平日里，更是帅气了几分。

    注意到她的目光，奈布转过头来，嘴角勾起，“怎么，看你未来老公看的挪不开眼了吗？”

    如果是平常，艾玛肯定是要和他顶一下嘴的，但今天，艾玛看着他，眼睛却红了起来，尽管嘴硬的说“并没有”，她声音里的哽咽却骗不了人。

    “哭什么呢？”奈布揪起了眉毛，转过身来，按住她的肩膀让她转身面对他，抬起手擦掉她的眼泪。

    他的手上有厚厚的茧子，在脸上摩擦的感觉十分糟糕，艾玛闭上眼，想象着。

    擦着擦着，奈布撤去了手，弯下腰与她额头相抵，两人呼吸交缠在一起，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奈布睁开眼睛，海一般的澄静温柔，他开口，略低的声音在艾玛耳边近乎呢喃，

    “艾玛，做我的妻子，我生命中的伴侣和我唯一的爱人。

    我将珍惜我们的友谊，爱你，不论是现在，将来，还是永远。

    我会信任你，尊敬你，

    我将和你一起欢笑，一起哭泣。

    我会忠诚的爱着你，

    无论准备迎接什么样的生活，我都会一直守护在这里。”

    他握住了艾玛的右手，十指相扣。

    艾玛抬头看他，眼中是幸福，是喜悦，是平静。

    跟随着奈布的誓言，她哽咽着开口，

    “就像我伸出手让你紧握住一样，

    我会将我的生命交付于你。

    因为你到哪里我就会去到哪里，因为你的停留所以我停留。

    你在哪里死去，我也将和你一起在那里被埋葬。”

    话音未落，奈布严肃的表情消失不见，他的笑容和往日别无二致。

    右手被引导着探向花捧，艾玛触摸到冰冷的铁器，她缓缓拔出，奈布随身的特制弯刀在她面前尽情的展露它最锋利的一面。

    “来吧，跟随着我，走到尽头。”奈布低头，吻住她娇艳的唇瓣。

    求生者们终于在红教堂里找到了失踪的艾玛，她安静的坐在长椅上，身穿着亲手制作的裙子，双手握着已经凋零的玫瑰花捧，摆在腹前，头微微下垂，双眸紧闭，上扬的嘴角昭示着她幸福的心情。

    唯一格格不入的就是胸口仍旧插着的弯刀。

    每个人都沉默着，女孩子已经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强忍着啜泣的声音打破了教堂的死寂，还是克利切踉跄着走上前，动作难得轻柔的抱起了艾玛

    “伍兹小姐，克利切，克利切会把你带到你的新郎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