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杰安迪上上下下将自己清理干净,从清洁室中出来时,小胖子有已经恢复了原样,在杰安迪走走回穆奥身边的时候,殷勤地凑了过去。
“你好,我叫做戴维,是个小天才。”小胖子友好地伸出一只手。
杰安迪瞪大自己的猫儿眼,打量了一下这位忒不知耻,称呼自己为“小天才”的胖子,颇为矜持地伸出手握了握,“你好,我是杰安迪,你可以叫我杰。”
说完,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是个大天才。”
“噗!”听到两个小孩一来一往的对话,玛姬直接笑喷。
穆奥笑了起来,将一直插在冯一口袋里的手抽了出来,颇为宠溺地揉了揉杰安迪柔软的发丝。
在他看来,这就是小猫日常亮爪子的表现。
还蛮可爱的。
但小胖子的反应与众不同。被杰安迪微微怼了一下,他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点点头颇为赞同地说:“对对,你是大天才,我就是个小天才!”
说着,他网杰安迪身边凑了凑,大声道:“我们都是天才,是同类,我们应该友好相处。”
杰安迪专注地看了它许久,那双瞳仁眼白分明的双眼带着不符合他年龄的锐利,直到将小胖子看得脸上笑容都要关不住了,杰安迪才点点头,“这个嘛……待定。”
小胖子一脸茫然,待定是什么意思?
但那之后杰安迪就没有再理会他,将自己收拾好之后,心情非常好地跟着穆奥回家了。
回家的途中,穆奥将自己给杰安迪的安排告诉他,“从现在起,你就是圣卫士俱乐部青训营的一员,你要在青训营接受关于机甲基础操作的训练,还要学习知识。”
杰安迪乖巧地点头,表示完全服从安排。
“你放心,你的天赋会非常受重视,俱乐部会给你安排最好的教练和资源。只要你努力,基础训练很快就就很够完成,最好在三年以内。等离开青训营,你就可以参加比赛积累经验。”穆奥飞快地说,并没有在意杰安迪有没有在听,亦或者有没有意见。
他直接默认杰安迪会无条件服从。
穆奥有时就是这样我行我素,尤其是当他深处指挥官位置上的时候,完全容忍不得任何违抗于忤逆。
哪怕角斗师执行他的命令时犹豫了半秒钟,他都能将人骂的狗血淋头,生不如死!
在过去,杰安迪在他看来就是被他收养的故友的遗孤,打算当半个儿子或者侄子抚养,所以他可以温和地与之相处。
但如今不同了,杰安迪在他看来就是他手下的角斗师,而且是他的王牌,不容许出一点差错!
“等你实力足够了,能够离开青训营之后,我会将你安排进俱乐部的青训队。如果你争气,我可以能直接让你进青年队。”
穆奥是圣卫士俱乐部青训队的主教练,理论上而言有少年队、青年队以及整个青训营的最高权力,安排杰安迪很容易。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权利罢了。
不光是俱乐部其他教练和工作人员,甚至俱乐部投资商、经理、学员、甚乃至于本应该服从指挥官的角斗师们……都有可能成为阻碍!
这也是为什么穆奥对杰安迪期望这么大的原因。杰安迪和他是天然同盟,无论是利益亦或者感情纽带都将非常牢固。
其他指挥官需要花费大量功夫“驯服”角斗师,让他们在平时训练、在比赛战斗的时候服从指挥。其中,越是强大,越是与天赋的角斗师,通常脾气越大,也越桀骜不驯!
至于那些顶级的角斗师?那些王牌?
不是同样顶级的指挥官,没有足够的能力与威严,想让他们听话?
做梦去吧!
在过去甚至发生过很多起角斗师们叛逆,将指挥官生生逼走的例子。前两年猎犬联赛发生过,一支队伍联赛旗舰临阵换帅,于是整场比赛,那些叛逆的角斗师们没有服从新指挥官的一个命令!
角斗师全程自主战斗,指挥官只能干看着。
更夸张的是,就这样瞎几把打……他们还赢了!
这简直跟一场战争中,没有将领带、没有人发号施令、甚至连通讯手段和探测手段都没有,全靠士兵个人发挥,蒙着头瞎着眼与全副武装的敌人战斗,结果还赢了一样不可思议!
角斗师不听指挥,对一名指挥官而言称得上是奇耻大辱。
但胜利就是正义,俱乐部连惩罚角斗师的借口都没有,最终指挥官只能自认倒霉,默默忍受这场羞辱。
穆奥相信自己的能力,不可能陷入那名指挥官的耻辱处境,但手中有一名永远听话的、永远站在自己这一边的角斗师,甚至是顶级的王牌角斗师,岂不是更好?只要能够成长起来,杰安迪会成为他最可靠的战士,而他也能成为杰安迪在战斗时最坚固的后盾!
无数事实已经证明过了,两名默契配合无边的指挥官和角斗师,永远可以发挥出11>2的战斗力!
杰安迪不知道,在他才刚刚第一次登上机甲的时候,穆奥已经开始期待他成为王牌角斗师……
他问:“青年队和少年队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圣卫士俱乐部的青年队是二线队,除了能够参加猎犬青年杯赛之外,得到了优胜还能升格参加当年的猎犬乙级联赛。而少年队只能参加业余比赛,你说差别大不大”穆奥一边说一边看向杰安迪。
杰安迪将身体舒舒服服地蜷在座椅上,乖巧地点头。
其实他并没有搞清楚穆奥说的就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个赛那个赛的,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比赛吗?
他看着窗外被高速拉成模糊残影的景象,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绿眼睛了闪了一层水光。他现在实在有些疲倦,从机甲上下来之后精神变得很差,也就没有刨根问底的兴趣。
反正斐会安排好一切的,杰安迪心想,何必多费脑筋?
这样想着,他似乎愈发地疲倦,不知不觉中就眯起猫儿眼,打起了瞌睡。
当穆奥终于将下一段长篇大论打好了腹稿,正准备说,转头就发现旁边小孩已经跟猫儿一样蜷着身子睡着了。
他默默凝视了那安详的睡颜半晌,摇摇头,嘴角牵出一抹无奈的笑意,将车里的空调温度往上调了一点。
悬浮车内陷入寂静,在天空规划的轨道上划过一个流畅的弧度,载着两个人往家的方向飞驰……
第二天,穆奥没有带杰安迪去圣卫士俱乐部训练机甲,而是一起前往政府医院。
不为别的,就为了补上杰安迪从小缺失的各种疫苗以及广谱免疫学试剂,不单是为了杰安迪自己的身体,没有这些,很难通过俱乐部的未来更加严格的身体检查。
杰安迪和穆奥在医院呆了一上午,下午穆奥将杰安迪送回家,嘱咐他在家好好休息,然后自己去了俱乐部。
明天就是他正式开始在圣卫士工作的日子,身为一名指挥官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准备,昨天浪费了一整天,今天就要加班加点地干活。
杰安迪乖乖待在家里,没有出门,睡了一觉之后开始兴高采烈地用个人终端上网,花自己的钱买东西。
这是其实杰安迪第一次在星网上购物。黑户是不能网上购物的,很多东西有钱也买不到,此时完全不一样了,他终于找到了上网和购物的乐趣,彻底爆发了这枚多年一直被压抑,从未放出来过的强大购买欲!
虚拟店铺中只需要点击试穿,客人可以在半空中三百六十度观察穿着效果,还可以感受到布料的触感和衣服的松紧度;食品店可以尝到虚拟食物的味道;还有虚拟影院和娱乐场,虽然体验效果比不上现实,但胜在价格便宜……还有各种有意思的东西。
空天滑板?
有意思,买买买!
体温调节服?
这个方便,买买买!
零食?
没吃过,买买买!
他甚至连晚饭都忘记了,一直沉浸在购物和开门收快递的乐趣中。世界上有什么比这种事情更美好呢?
于是,当穆奥工作到很晚,回到家的时候,就被堆满了客厅让人无处落脚的各种东西惊呆了!
直到穆奥将沙发上杰安迪的全息头盔摘下来,小孩才意识到他回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穆奥问。
杰安迪顺着穆奥的目光看去,看到满地乱七八糟的东西时,脸色刷一下就白了。
他怯怯地站起来,小心翼翼地打量穆奥的脸色,试图看出他有没有生气。看穆奥没什么表情,还侧着身,杰安迪察言观色的本领也看不出来什么。
“这是墙纸?还有壁灯?挂画?”穆奥拿出一些东西,看了看,笑了一下,“你想搞装修啊?”
“就是……装饰一下……”杰安迪不敢看他,低声说。
他很喜欢这个家,就买了很多东西想要装饰它。买的时候没想这么多,觉得好看就买了,现在才意识到这并没有经过房屋主人的同意。
他以为穆奥要生气了,神色更加地瑟缩,看上去蔫巴巴的。看上去简直像是一个缩在墙角怯生生的小猫,弓着背毛都微微炸起来。
“最新版的厨房机器人?”穆奥又掏出来一个大家伙,感叹道,“这个可贵了,好几百星币呢,大手笔!”
“哦,衣服,挺好看的。”这是一箱衣服。
“零食。”穆奥又翻出来一大堆零食,他扫了一眼,冷笑,“没收!”
杰安迪猛地瞪大眼睛,倒不是舍不得零食,而是他以为穆奥生气了。
“我错了……”求生欲告诉他要先道歉。
穆奥打断了他,“你没错,我也没生气。玩具,衣服,其他什么东西你喜欢就买,没关系。但是零食,绝对不允许!”
一边说他一边将零食齐刷刷地封箱,推到墙角,转身郑重地说:“从今天起,你记住,你的饮食将被限制,我会计划你每一周,乃至每一天的食物摄入,你要严格执行。零食这种没营养的东西,是大忌!”
杰安迪拼命点头。他根本不在乎什么限制饮食,再限制还能比他捡酒吧剩饭来得惨吗?
见杰安迪听话,穆奥神色缓和下来,两个人一起将地上堆得乱七八糟的东西整理好,说:“杰,我给你一些零用钱吧,以后买东西就用我给你的钱。”
“我有钱。”杰安迪说。
“我给你,你收着,想买东西就买。你自己的钱就存好。”穆奥直截了当地说。
杰安迪飞快瞄他一眼,拒绝地话又咽了回去。
事实上,穆奥自己也松了一口气,杰安迪买了很多家里需要的东西,甚至还包括家庭装饰一类的物品,这让一直懒得在这上面花费功夫的穆奥大为惊喜。
既不知道该怎么合理花钱,又家务苦手……这种人啊,没有家庭机器人该怎么活?幸好现在有杰安迪在。
晚上睡觉,两个人依旧挤在一张床上,杰安迪本来有考虑给自己买一张床的,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放弃了,而穆奥似乎根本没有想到这种事。
“你买的壁纸和挂画……”黑暗中,杰安迪忽然听到旁边的穆奥突然开口。
“……”杰安迪有些紧张,没有吭声,闭着眼假装睡着了。听不到听不到!
“挺好看的。”
杰安迪猛地睁开眼。
“我是说,我们可以周末的时候一起装修房子,你的审美似乎挺不错的。”穆奥低声说,他是真心这么觉得的。
如果没有杰安迪这样折腾,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去装饰自己的房子吧。住在最简单的,空空荡荡的,清冷的房子里面。
甚至因为工作繁忙,长时间不回家……也不是没有可能!
杰安迪身子蜷在被子里扭动两下,心花怒放,悄悄问:“真的吗?”
“咦?原来你没睡着啊。”穆奥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斐!”杰安迪有些羞恼。
“是真的,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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