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荼靡已经被拓拔骁抓回了兰州。
一回到太子府,拓拔骁就将荼靡拎进房里。
荼靡十分不喜欢被这样对待,一向高冷孤傲的她拼命反抗着:“放开我,我自己能走!有话好好说!”
一进房,猛一用力,算是挣脱了拓拔骁的钳制。
“好好说,”拓拔骁勾起一抹邪笑,反手从背后将房门紧闭,一步一步逼近荼靡,“你的所作所为能让我好好说吗?作为太子妃,你当着本宫下属的面,这样帮着外人,为他而哭,为他而威胁本宫,为他连性命都不要,你还要本宫怎么好好说?”
他并没有暴吼。
他不是墨子宸,暴吼不是他的性子。
可是,语气之冷,却像是一柄薄薄的寒刃,割的人心弦震颤。那调侃似的逼问,反而叫人胆颤心惊。
但表面上,荼靡依旧十分清冷,事到如今,她决定实话实话。
荼靡陡然回眸,目光燃起一团火焰,唇角勾起一抹讥诮,冷静道:“你不能好好说,那就让我说。”
拓拔骁微怔,反而被她的冷将住了。
“我不爱你,你是知道的,”荼靡直截了当,“但这不关墨子骞的事情,不管有没有他,我都不会爱你。所以,你不必将气愤发泄在他身上。我嫁给你,一早就说清楚了,就是为了交易。我为你治好你母后,你为我报仇,就是这么简单。如果要再继续。那我也可以当好这个太子妃,可是,你休想管我的心。我喜欢谁,想做什么,你无权干涉!”
荼靡投射到拓拔骁身上的目光坚定而冰冷。
她这番话完全发自肺腑,并无半点虚假。
从小她就一个人在江湖中流浪,自立自强,每一步路,要怎么发展,全凭自己。虽说这是环境所迫,情非得己,但过惯了这样逍遥自在的日子,她又怎么会习惯在太子府的日子呢?愿意为父母之仇,付出自由的代价,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她不知道爱不爱墨子骞,和他接触的时间太短暂了,可是墨子骞的确令她感动。从小看尽冷暖,墨子骞是在世上唯一对她好的人。若不是为了报仇,也许她是会答应墨子骞,和他在一起的。
荼靡本是古道热肠的侠医,为了墨子骞这份情,她的确能为他舍出性命。
“如今,窦太后的精神已经好转,不再蓬头垢面,不再完全不理人,那你对我的承诺呢,又在哪里?你可曾想到对付南蛮,我眼里所见,全是你在对付北漠。你深怕墨子骞回去,也不是为了我,而是因为你害怕他把嬛姬的身份透露出去,对不对?”
“对!”拓拔骁冷着俊脸,直接答道,“本宫是怕他把嬛姬的身份透露出去。不过,仔细想想,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在回来的路上,嬛姬已经向本宫汇报过了,该做的事情,她已经都做了,不日就会回到西夏。”
荼靡陡然心弦一震,惊问:“你让她做什么?你们究竟有什么阴谋?”
“有什么阴谋不关你的事。虽然你是我的正妃,不过,你不是说你只想报仇么?除了报仇,本宫做什么干|你何事?本宫也不是不讲信用之人,你的确对母后的病情有极大的帮助,因此这一段时间以来,本宫也一直对你礼遇有加。对你,比一般的侍妾要好许多,就连雪姬她们也一直在暗中不满,不是么?”
“太子殿下英明,倒是什么都清清楚楚?”荼靡语带讥诮。
拓拔骁冷竣的眸色瞥向荼靡,傲娇的抬起下巴:“那是自然。本宫对付完北漠,自然会对付南蛮墨湘君。天下人都认为,南蛮比北漠势大。本宫却不这么认为。在本宫眼里,东陵和南蛮不足为患。他们虽是联盟。可是,会因利益结盟的也一定会因利益翻脸。他们之间反倒会互相掣肘,反而是北漠,潜力无穷。”
荼靡冷笑:“纵然如此,这和替我报仇有什么关系?我报的是私仇,没让你灭了人家整个国家。拓拔骁,若要等你灭了北漠,再替我报仇,要等到什么时侯?我不想再等了。如果到时侯,我医治好你母后,你出尔反尔,又当如何?”
拓拔骁定定的凝视着荼靡,冷冷问道:“那么,你又打算如何?”
“我想要你马上派人去杀了墨湘君,我想要你实践你的诺言,我想要你马上替我爹报仇,否则,我也不想再入宫见你母后了。”荼靡噘起嘴嘟气。
拓拔骁静默的冷凝了她一会儿,缓缓道:“你是在威胁本宫么?”
“算是吧。”傲娇冷艳的神情一如既往。
“本宫不喜欢被人威胁,除了苏碧落之外。”拓拔骁回讥。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先对付北漠,那苏碧落有可能离你更远了。你这辈子休想得到她的心。”荼靡希望借由这点让拓拔骁动摇。
拓拔骁却轻描淡写道:“这点本宫考虑过了。可是,本宫想,像苏碧落这样有才能的女人,一定是祟拜强者。只要墨子宸死了,她待在本宫身边久了,自然也就会死心跟本宫在一起了。她这样一个顽强的女人,肯定不会真的做出什么自尽的蠢事。顺势而为,才是聪明人的作法。”
荼靡冷笑:“拓拔骁,其实你根本就不懂什么爱情,我看你就是欣赏苏碧落的聪慧能干罢了。真正喜欢一个人,不是占有,而是要对她好。”
“哈哈——”拓拔骁大笑,“本宫偏偏就要占有,你又能奈本宫如何?本宫想要的女人,一定会得到的。本宫不仅要占有苏碧落,还要占有你。”
“我?”荼靡微怔,“不是说了不必有感情的么?再说,我已经是你的正妃了,只要你替我爹报了仇,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可是我们还没有圆房。”拓拔骁轻轻佻了下眉,唇角漾出一抹不羁的戏谑。
“圆房?”荼靡愣道,“你……”
“怎么?你想安心做太子妃,难道就没有这个打算么?”拓拔骁挨进荼靡的脸,轻轻的用鼻尖碰触了下她的脸颊,邪魅的气息袭来,荼靡莫名心跳就加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