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沐浴梳发后的墨子骞再现英俊面容,脸色苍白泛青,因为饿多时,脸颊明显消瘦,嘴唇干裂,除此之外,依旧是美男一个。
然而,仔细一看,他的身上却有着大大小小的爪痕,以及其他不知什么原因造成的伤痕。
凤喜看着,眼眶又红了,心底不禁涌出怜悯之情。
她本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姑娘,最容易心软,想起初见他时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遭受了不少罪。
她让他饮水,然而也只能让他润润唇,他喉结未动,也没有办法咽下去,喂粥亦然,承受不住,就从嘴角逸了出来。
凤喜急了,她将碗交给安童哥:“你再尝试一下喂喂他,我去找大夫来看看。我们这里有个很有名的祈大夫,我去请他来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再说。”
安童哥赶紧道:“好好,你快去!”
半个时辰后,凤喜请来了大夫。那祈大夫一身青衣,留着山羊胡,皮肤白晳,一看就像个大夫的样子。
祈大夫为墨子骞把脉之时,眉头深锁。
凤喜虽然焦急,却也只能耐着性子等侯,一双清澈的杏眸一瞬不瞬的盯着祈大夫,好像能从他脸上看出答案似的。
好不容易,等祈大夫把过脉,又查看了墨子宸的眼睛,舌苔,还有他身体,这才重重的长长的叹了口气,眉间拧得紧紧的。
“怎么啦?祈大夫,你别吓我啊!他没事吧?祈大夫,只要能把他治好,让他能吃下东西,银两不成问题,多少我都肯出的。祈大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凤喜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拼命拜托着祈大夫。
祈大夫眉头瞬间舒展开来,微微笑道:“凤喜,我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怎么不知道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他的确伤得很重,可是并不是不能治。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并没有性命之忧,我一定要把他治好的。只是这耗时长一些罢了。”
凤喜长长吁了口气,抚着心口道:“幸好,幸好。祈大夫,快被你的神情吓死了。只要能治,你需要什么我都配合。他这究竟是怎么了?”
祈大夫叹道:“还没见过这样也能活下来的,算起来,真是一个奇迹。他应该是从悬崖上摔下来,居然没死。左腿骨折过,但他自己接好了。可是,因为之后与猛兽博斗过,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因此还是有些错位了,于是他自己又接。总之癒合得不是很好,我可能还要打断了,再重新接正位来……”
“嘶——”凤喜倒吸一口气,皱起眉,感同身受一样难过,“这多疼啊!”
“但在这之前,我得帮他去掉体内沼气的毒。幸好,你请的大夫是我。我们蛟龙村村民长期居住在这蛟龙崖附近,没有袪沼气的秘方,如何能使得?”祈大夫说得风清云淡。
“ 那太好了!那他还有什么毛病么?”凤喜细心追问。
“有。”祈大夫皱眉,怜悯地看着墨子骞,“他要在这崖底生存,难免遇到猛兽,因此身上有和猛兽搏斗过后的外伤,但这是小事。除了这样,为了生存下去,还得吃饭,所以,他大约吃过什么蛇鼠鸟蚁之类的东西,但是也吃过草药和野果。所以,他中了动物性的毒,但又用草药解了一半,所以得以生存。看来,此人是懂得一些野外生存之道的,武功应该也不弱,否则,一般人早就死过八百回了。”
凤喜苦笑。
心想墨子骞本是个大将军,行军打仗的技能满分,野外求生一定也是经过重重考验的,这才能够在这么艰难的环境下生存下来。
不是几天啊,从开始找寻墨子骞开始,足足过去四五个月了吧。
他一个在荒郊野外受了四五个月的罪,这是怎么一种凌迟啊。
想着想着,凤喜的眼眶不由自主湿润了。
“好了,你们赶紧烧水,我这就给他熬去诏气毒的药,其它的毒我得一种一种慢慢试,慢慢袪,所以说这过程会长一点,慢一点,但是你们不用担心,会好的。”祈大夫看着凤喜的神情,安慰着。
凤喜哽咽道:“那么,这需要多久呢?”
“骨头打断了重接,至少三个月,那毒嘛,也差不多这个时间,我估计痊愈是四个月吧。”
“四个月啊?好,好,祈大夫,你尽管治吧,我知道了!安童哥,你快去烧水。”凤喜扭头就吩咐安童哥。
如此过了两天,墨子骞虽未苏醒,但脸色已经亮了许多。
凤喜把安童哥叫来,说道:“原本只打算回来几天扫墓,因此将‘杯莫停’也关了,想说让大家也休息几天,去扫扫墓。可现在突发状况,要在这里盘桓四个月之久,可是杯莫停不能停业那么久,店租还要一直交呢,况且,他们两个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们没事做也不行。所以,安童哥,你现在就先回去,替我把‘杯莫停’营业起来,我相信你可以的。”
安童哥道:“多谢凤掌柜信任。可是店里少了如花似玉的凤掌柜,这生意差了,营业额少了,你可别怪我啊。”
凤喜笑道:“你不会把你的看家本事拿出来么?说笑话你最行的。说不定你的营业额还比我好。这样吧,无论这营业额有多少,这四个月的利润,我分给你五成。”
安童哥开心的跳起来:“耶!真的么?掌柜的,你不要开玩笑哦,我可是会当真的哦。掌柜的,我真的会当真的哦。”
凤喜一直笑吟吟的,语气温柔的甜死人:“当然是真的。这是额外给你的辛苦费,你帮我赚店租,我也应该赏你。况且,我是相信你有这个能力的,也相信你的人品,这才会把店交给你。你好好做吧。”
“遵命。”安童哥翘起单脚作揖,笑盈盈的抬眸睨着凤喜。
凤喜道:“别客气了。还有一件事情托你。”
“何事?掌柜的尽管吩咐。”凤喜的脸色突然凝重起来,搞得安童哥也正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