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点呀,相公。”苏碧落抗议着,趴着的她极力想把他放在臀两边的大手拿开。
墨子宸放开了她,下了榻,一边走开去拿药酒,一边说道:“这是坐骨神经。会这么痛表示有瘀堵了,你的颈椎和坐骨神经都需要推拿,等等,我有师父尉缭子以前留下的药酒,行军时给那些将士们用特别好用,给你用一些。”
苏碧落偏过头去,怔怔的看着墨子宸忙碌的身影。
相公突然变得这么絮叨,倒叫她有几分不习惯。
虽然知道他是在关心她,可是,苏碧落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从前的他不晓得关心她,但她也不晓得关心他呀。
或许,这就是人家常说的夫妻磨合期吧。
倘若以后懂得了,那就行了,不是么?
她偷偷的痴痴的笑着,直到后背传来一阵清凉,而后又一阵疼痛通往四肢百骸,“啊”,她不由自主又发出一声惨叫,五官紧蹙在一起。
“轻点啊,相公,求你了,啊啊……”苏碧落哭爹喊娘的求饶,把整个被子都紧紧抓在了一起。
映月和入画站在外面的回廊侍侯,两个百无聊赖的倚着大红朱柱闲聊,这时听到里面传来的喊声,都低着头嗤嗤笑着。
这种声音以前貌似也听过,不过这次也忒惨烈了些,难道是夫妻和好,战况激烈么?两个丫头笑得那般暧|昧,可是,却不知道屋里的苏碧落,想杀死墨子宸的心都有了。
“大混蛋,大坏蛋,你就不能轻点么?诶呦,真要了我的老命了。”
苏碧落讨饶不成转嗔怒,泪花都闪出了眼眶。
“忍着点,落儿,放松以后,等下就会很舒服了。你这是长期积劳成疾,再不疏通,往后走路坐下都困难。”
墨子宸嘴里这么说着,但想必是念及第一次按,还是放轻了力道,苏碧落明显感觉不那么疼了。
墨子宸又帮她按摩了许久,接着摁手臂,苏碧落偏着脑袋,阖上眼眸,任他去。
“落儿,往后我不会再逼你生孩子了。这一段时间,你就先好好休息,调养身子吧。荼姑娘说得对,越是逼你,越是紧张,越是怀不上。总之,你放心,一切顺其自然。但是,若是有了,也是锦上添花,你说是不是?”
墨子宸说了半天,苏碧落都没应声。
他俯身探去,瞅了一下,这才发现,苏碧落已经睡着了。
墨子宸也不吵醒她,将被子替她盖上。
既然涂了药酒,不宜沐浴,墨子宸就自己去洗了澡换了衣,然后复又上榻抱着苏碧落睡觉。
夜里,不自觉的惊醒数次,被子掖了一次又一次,生怕苏碧落着了凉。
一|夜无话。
到了天亮,苏碧落睡足了,先行苏醒,她从墨子宸的怀抱里探出脑袋,伸了伸懒腰,果然觉得身子舒爽了不少。
她轻轻挪开墨子宸的手臂,爬了起来,将映月和入画唤进来,让她们换过洗澡水,然后沐了个浴,换了一身干净舒爽的裙衫,再让映月梳好发髻,然后让她们准备早餐去。
之后,她就去到榻边,半跪半蹲在那儿,凝视着墨子宸酣睡的俊颜,轻轻吻醒了墨子宸。
墨子宸闭着眼,唇角邪魅的扬起,猿臂一勾,立刻搂住她的脖子掀进里床,将她压于身下。
冰眸在此时陡然睁开,深情的凝视着苏碧落。
苏碧落心跳又加速了。
“你,你想干嘛?我,我这是叫你去早朝呢。皇上不跟你计较,你总不好天天不去吧。再说,你是不是该上个早朝,把柳如烟的事情和荼靡要替嫁的事情禀奏给皇上呢?说到底,柳如烟是柳泽之女,出了这样的事情,总该让皇上知情,以免以后怪罪墨府。至于荼靡的事情,也是为了相思子,连同蛮煜重病之事,也一同禀了,也都算是朝廷大事,你说呢?”
“嗯,”墨子宸低下头,并不吻她,只是用鼻尖轻轻蹭着她的鼻子,“夫人说的对,这就去早朝。”
他撑起上身,拉开些距离,灼灼的俯瞰着苏碧落:“落儿,你这么做就对了,以后把这些朝廷的事情都交给朝廷去解决吧,我或者皇上,都会处理的,你要是再坚持这么干涉朝廷的事情,那是逼得我去向朝廷多要一份你的俸禄不成?”
语气是|宠|溺的,调侃的,令苏碧落莞尔。
她暗自心惊,这荼靡是给相公吃了什么迷魂药不成,怎么相公这么听她的话呢?或许有这等本事的荼靡真的能说动拓拔骁给出相思子也不一定呢。
这么想着,苏碧落便对墨子宸道:“倘若荼靡真的替嫁,那就请皇上派暗卫保护她的安全吧。请暗卫一路从燕京护送到兰州。万一到时侯,拓拔骁发现不是我,恼羞成怒,想要对荼靡不利,也好及时出手营救。总之,我不想荼靡有任何危险。即便是相思子拿不到,我也不愿意失去荼靡。”
“好,我答应你就是。”墨子宸应下了。
他轻轻落下一吻,便果断的下榻穿衣,不再耽搁。
苏碧落亲自侍侯墨子宸穿上朝服,映月和入画送来早餐,苏碧落陪墨子宸吃完,墨子宸就赶去应卯了。
苏碧落随后令映月和入画端着剩余的早餐前来饭厅,陪同荼靡等人一起用餐。
荼靡倒是在,可除了荼靡,再也没有别人呢。
苏碧落并不作他想,只是觉得墨子骞和墨子安肯定也是用完了早餐,去上早朝了。而墨子灵,大约又是断不了情根,不死心的跑去找蛮莫寒了。
只有荼靡一人在也好,正好与她再确认一次。可是,今天早上的荼靡看起来,似乎又与昨日不同,以往清冷脱俗,似乎无欲无求,如同一位禁欲系女神。
可是,今天早上眉宇间似乎凭添一丝愁绪,这又是为何?
“荼靡,你怎么了?昨夜没睡好么?看起来神色不太好。”苏碧落关切的问道。
“哦,没什么,”荼靡像是忽然缓过神思,“夫人,你来了,坐吧。”
苏碧落坐在她身边一瞬不瞬的盯着荼靡,探究的眼神犀利的像把手术刀,好像要解剖出美人的心思。
荼靡掩饰似的笑了:“真的没有什么,夫人,你别担心,也许真是认床,昨夜没睡好。”
“四海为家的人还会认床?”苏碧落摆明一脸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