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殿门之外,莲步轻盈,缓缓走来一位美丽绝伦的公主。
尽管眉宇之间尚存未脱的稚气,但那立体精致的五官,丰|满婀娜的身段,令人过目不忘。
当她越走越近,苏碧落发现,她长得与拓拔骁有几分神似。既如此,那相貌自然不会差。
不过比起拓拔骁的飘逸仙妖化,这位公主倒显得很食人间烟火,傲娇、任性、世俗 ,溢于言表。
她不禁让苏碧落想起漠凤翎,都是公主出身,天生高贵傲娇的气质俨然同路,可是,这两人对比,却又略有微妙的不同。
在容貌及气焰上,拓拔玉罄比漠凤翎更胜一筹,然而,她的人,给苏碧落的感觉,却比漠凤翎更加难以捉摸,莫测高深。
“玉罄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拓拔玉罄在丹樨前行了一礼。
拓拔泓笑道:“平身,骄阳公主来了,快,见过北漠的墨大将军和苏夫人。”
拓拔玉罄可不正是为了墨子宸才现身的么?此时,她施施然上前,略微颌首道:“骄阳公主拓拔玉罄见过墨大将军和苏夫人。”
墨子宸不慌不忙站起来回礼。
苏碧落跟着站起来,微微莞尔:“见过骄阳公主。骄阳公主果真天生丽质难自弃,实乃西夏第一大美人了。”
拓拔玉罄淡淡勾笑,眼神飞睨了苏碧落一眼:“苏夫人过奖了,那苏夫人恐怕才是北漠第一美人吧?”
“不敢当。”苏碧落轻轻摇了摇头,“这第一美人不好当,留给别人当去吧。”
“苏夫人客气了,苏夫人不仅是北漠第一美人,还是北漠第一聪明人,第一有福气的人。若非有福气,怎么能嫁给恩公这样的好男子呢?”
拓拔玉罄脸上对着苏碧落笑,眼睛却直勾勾地盯墨子宸。
苏碧落意味深长的盯着墨子宸,墨子宸顿时感到浑身不自在,轻咳一声。
“恩公?什么恩公?”苏碧落含笑问着。
拓拔玉罄收回视线,挑衅似的看着苏碧落:“那天本宫出去狩猎,遇到几个山贼,是恩公帮忙摆平的。恩公身手不凡,行侠仗义又不求回报,真是一位大英雄。本宫有幸认识恩公,一定要敬恩公三杯。来人……”
拓拔玉罄令人取酒杯,苏碧落促狭的盯着墨子宸瞧:“哦……原来是这样。”
她紧挨着墨子宸,此时微微凑近他耳畔,轻声调侃:“相公艳福不浅,走了个公主表妹,又来了个公主报恩。”
墨子宸锐利的冰眸射向苏碧落,眸色里布满不痛快,苏碧落却快速低语:“快点想办法脱身吧,呆子。看公主的眼神,分分钟要吃了你。美人恩难以消受,恐怕你想回北漠,还没那么容易了。”
“正如同拓拔骁不愿意放你么?”墨子宸听了这话,心里倒受用些,嘴上却不动声色的回敬。
此时,宫女端着酒壶酒盏过来了,拓拔玉罄一杯接一杯敬起,墨子宸只好一杯接一杯饮下。幸好酒量不差,要说灌醉他,倒不至于;要说酒里下毒害他,她若真喜欢,也必不会这么做。
因此,墨子宸大大咧咧饮下三杯酒,倒是干脆爽快。
“公主殿下,三杯酒饮过,这救命之恩休提了,往后也别再以‘恩公’称呼,本将军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不知公主身份,未有问安,请见谅!”
拓拔玉罄嫣然一笑,频频点头:“好!痛快!墨大将军果然英雄气慨,施恩不忘报。”
“好了,”拓拔骁及时插话,“谢酒敬过了,皇妹请回座,且吃点东西,再商讨正事吧。”
拓拔玉罄见皇兄发话,果然不敢拖延,径自跟着拓拔骁回座去了。
墨子宸与苏碧落也落座。
拓拔泓热情招呼吃喝,又请舞伎上来演出,果然西夏开放,都露着肚脐和纤细的腰肢,扭得花枝乱颤。
苏碧落与墨子宸都饿了,也不客气,当下一边观歌舞,一边先祭了五脏庙。
待吃得差不多了,拓拔泓摒退了歌舞,就与墨子宸谈起协议的事情。
其中涉及战马买卖和药材买卖,都并非小事,墨子宸若同意,这事才算是下了定锤。
苏碧落听着拓拔泓说话,心里自嘲到底是女流之辈,又无朝廷实权,于大场面上,还是不足以令人信服。
墨子宸之前已经听苏碧落说过了,大约明白是怎么回事,因此也就同意了。墨子宸阅过协议后,在上面签了字。
“请陛下放心,待回北漠之后,本将军一定向我们北漠皇帝提请此事,我们皇上英明盖世,这种于两国互惠互利的往来,一定会同意的。”
“如此甚好,”拓拔泓龙颜大悦,举起酒盏道,“朕敬大将军一杯。大将军胸怀如天空宽广,夫人智慧如大海深沉,北漠得你们夫妇,漠峻逸当真是如虎添翼啊!”
墨子宸举杯,一饮而尽,神情冷竣:“多谢陛下谬赞。我们这就告辞,回北漠去,以便这份协议得到尽快实施。这些日子贱内在此叼挠了,在此多谢!”
墨子宸放下酒盏,牵着苏碧落的手,就要离开。
“等等,”拓拔玉罄跑出来拦住,“本宫还有一句话要说,父皇……”
“诶——”拓拔骁连忙过来制止,一把就将拓拔玉罄揪过来,不让她开口。
“皇兄,我……”拓拔玉罄急得跺脚。
拓拔骁眸刀劈过去,拓拔玉罄立即闭嘴了。
“没事了,大将军,夫人,让你们见笑了。你们离开北漠太久了,归心似箭,这个本宫可以理解。本宫这就备辆马车,亲自送你们出城。也希望大将军和夫人往后有时间,常来兰州走动走动。”拓拔骁儒雅俊逸的神态显得十分豁达。
墨子宸冷冷道:“多谢太子殿下。”
苏碧落心里直打鼓,这拓拔骁怎么这么好说话,是不是半路会扮个劫匪什么的,把自己劫走,这样就可以把自己的干系撇清了。
对对对,这对兄妹,一个要相公,一个要自己。拓拔骁方才对拓拔玉罄使眼色, 一定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出乎苏碧落意料之外,这一路从兰州回到燕京,居然风平浪静,没有出半点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