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德昌沉声道：“好！银子我有得是，你们先把剑放下吧。我倒是想知道，你们能为我们做些什么。”
“好！”蒙面女子向蒙面男子递了个眼色，蒙面男子立刻把剑放下了。
苏柏羽摸了摸被架疼的脖子，恶狠狠的横了两个人一眼：“要赚银两早说嘛，犯得着动手动脚的吗？银子我们有得是。可是，你们话里的意思，难道是宁王想要我们命？不！我们不信！我们父子俩和他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怎么可能？”
“对！”苏德昌也不信，“明天就要举事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蒙面女子冷笑：“还不明白么？可见你们这两只蠢猪，死得并不冤。若不是我们夫妻二人想多赚点银两，你们早就脑袋搬家了。”
苏德昌父子闻言惊骇，追问：“少废话，快说清楚。”
蒙面女子叹道：“诶，还不是利益薰心的缘故。宁王就是太自信了，一心以为明天举事一定成功，皇帝宝座坐定了。到时侯，难道他还要需要倚靠你打点生意么？他杀了你，正是为了灭口，你知道他太多事情了。有史以来，多少天子都这样，坐上龙椅之后事，总要做点什么掩盖以前的丑事吧。”
苏德昌脸色大变：“真要如此，他未免太心急了吧。等他上了位，再兔死狗烹也来得及。”
“哼，”蒙面女子冷笑，“那时再动手，不是更加坐实了诛杀功臣的罪名么？倒不如现在就动手，那还可以在坐上龙椅之后，马上名正言顺的接管你的‘德昌号’，如此一来，岂不是更加一举两得。财富与权势，瞬间就全部都拥有了。”
苏德昌沉默了，圆圆的肥脸沉得像锅底似的。
是的，他和宁王都是同属一类人，贪念确实能够使人疯狂。这样一想，宁王确实有在这时侯杀他的可能。
“他给你多少银两？”苏柏羽从齿缝中迸出问话，也气得脸色铁青。
蒙面女子为了证明自己的可信度，随手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给苏柏羽：“自己看。”
苏柏羽一看，不屑的冷嗤：“两万两？哼，我们父子俩，一颗头颅值一万么？这也太便宜了。”
蒙面女子笑道：“可不是因为太廉价了。我们才会想到再跟你们交易，把这消息卖给你们么？德昌号横行天下，有谁不知？你们富可敌国，几乎可以垄断整个北漠的经济。区区两万两银子就想买你们的脑袋，这未免太便宜了。”
“如果你们觉得便宜，为何不跟宁王讨价还价？还要费尽心神跟我再做交易？”苏德昌毕竟是商界的老狐狸，小眼睛里透出犀利的狡光。
蒙面女子冷嗤：“那宁王你跟他打交道那么久了，会认为他是个大方的人么？他若是大方，也不会对你恩将仇报了。在他眼里，我们这种江湖上的亡命之徒，两万两已经是天大的数目了。与其跟他费唇舌，倒不如跟你交易。你是生意人，更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是吧？大少爷？”
最后三个字，她是冲着苏柏羽挑眉反问的。
“你方才问得很对，你们的确不只值这两万两，那现在，就看你自己觉得自己值多少？肯给我们多少了？否则，我们就只好接下宁王的买卖喽——”
她以闪电般的速度扬手，再度将利剑横在苏柏羽的脖子上。
苏柏羽脸色大变，面露尴尬。
“有话好说。”苏德昌连忙阻止。
蒙面女子放下剑，再次游说：“苏德昌，你仔细想想，今天宁王是要取你的性命，如果今天取不成，事情已经败露，明天他当上皇帝了，他会放过你们么？所以，你们除了杀他，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苏德昌苦笑：“是没有回头路了。可是杀了他，我又有什么好处，以前和宁王一党，杀了宁王之后，当今圣上也不会轻饶我，一样脑袋搬家。”
“你真是傻，”蒙面女子杏眸里布满蔑色，“明日宫变，我们瞅准时机再杀宁王，在当今圣上面前，你就是诚心悔改，救驾有功，到时侯，你再按当今天子的新政实施，主动上奏朝廷，愿意改邪归正，主动将德昌号所得百分之三十全部上交国库，将功抵过，如此一来，当今天子不仅不会追究你，反而会对你大加赞赏。”
“虽然你会损失一些金银，可是你想一想，这金钱与性命相比，又有何足惜？再说，你之前助纣为虐，和宁王合作的时侯，每年贡献给宁王的，难道会比这个少吗？只不过你贡献的对象有变罢了。”
“这新的效忠对象可是当今天子，如此名正言顺的为朝廷效力，对德昌号的声誉也只会有增无减，世人也会为你们大竖拇指。如此一举数得的事，你们怎么会不知道该怎么做呢？”
蒙面女子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让苏德昌父子瞬间清醒过来。
“是啊，”苏德昌感叹，“诶，宁王越来越贪得无厌，胃口越来越大，生意其实也不是那么好做，他要的比那百分之三十还要多得多，还不满足。”
“可不是？你帮了漠峻逸，再帮他推行新政，号召所有商号响应，那你就是充盈国库的大功臣，如此一来，你还怕自己不能成为皇帝面前的红人吗？”
蒙面女子进一步怂恿。
“嗯——”
苏德昌父子脸色犹如拨开云雾见月明，心清气朗了。
蒙面女子见他们二人已经心动，也就不再客气，提出了自己心仪的价码：“你们说，这个点子值不值当十万两银子。”
“什么？十万两？”苏德昌冷睨着蒙面女子，“你可真敢狮子大开口啊！”
蒙面女子陡然眸色一沉，厉喝：“那就看你愿不愿意了，不愿意也无妨，现在就把命交给我吧。”
她又将剑提起来。
“愿意，愿意，”苏德昌连忙迭声应允，“不过十万两太多了，可不可以先给五万两当定金，等事成之后，再给五万两。一时之间，也没地方提这么多现银啊。”
“行，不过为免你以后翻脸不认人，写个欠据吧，将原因也写上，以免你反悔。”蒙面女子佯作大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