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员外是被自家恶奴一路抬回李府的。请一位梅大夫过府诊了脉:“惊吓过度,郁结于心,还有……似是中了一种叫”清心散“的毒。”
“中毒?怎么可能?”急匆匆赶过来的李少夫人,一夜未睡面容憔悴,自昨天李耀祖被抬回家,她的泪便没有断过,一双细眯的小眼睛,早已哭的如核桃一般红肿不堪,看人不清。刚刚又听闻老员外被人抬回府,更是下的七魂跑了三魄,一天之内李家的两个男人接连残的残,病的病,她一个小门小户的妇人除了捻酸吃醋,哪里有什么主意?一下便乱了心神,只觉得天塌下来一般。
“清心散,潜伏期一般一个时辰左右如煎服或同时饮酒的症状就出现更早,且更严重。中毒开始会出现头晕头痛、心悸乏力、恶心呕吐、腹痛腹胀、肌肉疼痛、嚎叫挣扎、四肢麻木或抽搐……幸而李员外似是同茶水一同饮下的,毒性不大,只出现了心悸乏力,腹痛腹胀,四肢麻木,少夫人放心,待老夫开几副汤药,老员外初喝下时会出现恶心呕吐,待三付药之后症状就会消失,但仍需坚持需上半月……”老大夫絮絮叨叨地交代着。
李少夫人由两个粗壮婆子架扶着,一味地抽抽涕涕拿帕子抹泪,早已心乱如麻。还是管家老道,亲自将梅大夫送出门去,命一机灵小厮随同去药铺拿药,回来后将服侍的两个婆子,七个恶奴一一询问一遍。
“老爷连早饭都没吃,就去了夜府,这毒自然不是在府里中的。”许婆子缩着肩呐呐地说道。
“老爷在夜府可吃过什么?喝过什么?”
为首的恶奴想了片刻说道:“什么也没吃,只喝了一盏云雾茶。”
“好个恶毒的夜云夕,定是她在老爷的茶水中下的毒,清心、她是想要老爷半条命呀!”老管家面色沉郁,冷冷地吩咐道:“将夜云夕下毒之事,添油加醋地给我传扬出去。”
“可是……”为首的恶奴犹豫地皱紧双眉,担忧道:“夜二小姐瞧着不像心肠歹毒的人。”让他去抹黑一个那么楚楚柔弱的女子,他实在不忍。
“佛口蛇心,佛口蛇心,就是她那副病歪歪,柔弱楚楚的漂亮皮囊才最会唬骗世人。”
七名恶奴面面相觑一番。
“可……她如今有公主府撑腰,又与知府大人连亲带故的,咱们是不是得避让这些?”又一恶奴徐徐劝道。
他们不过是李耀祖豢养帮凶的打手,平日里欺压欺压市井小民还成,这要是和顶顶大名的夜府、士族显赫的公主府,对着干,他们还真不敢。
又一恶奴说道:“这是妇人们干的活,我们几个大老爷们不合适。”
“就是就是。”七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百般推脱。
夜云月和容四并肩出了容府。
“容伯母的病反反复复就没办法根治吗?”夜云月娇俏的小脸上布满幽云。说话间解下门外拴马桩上的小白马。
容四哀哀叹息一声:“这些年若不是沈叔父精心调养哪里还能挺过来。”早已是油尽灯枯的人了,他们早在多年前就已将棺材,寿衣准备妥当。
容老夫人不放心夜云月一个人回去,便
让一直守在榻床畔的容四务必将人安全送回夜府。
二人并肩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路过一间脂粉铺子,门外一个粗壮的婆子吸引了容四爷的目光,在听到夜云夕的名字时不禁驻足。
那婆子嗓门很大,同一时间夜云月也听到了。
她,正是许婆子得了李员外的命令在说夜云夕的坏话。
夜云夕大怒,娇吼一声将小白马的缰绳甩手丢给容四,步子生风从后面一把揪住那婆子梳得极风流的坠马髻,左手往后一勾,右手小拳头,猛地往许婆子脊梁骨上擂鼓似地一通猛打,许婆子被制住身子,挣扎不得,生生挨了一通拳头。
爹呀!娘呀!地哀哀叫唤。
青州府谁人不认得夜云月?大家都知道她的厉害,都躲得远远的旁观,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容四爷看着只觉心头一阵痛快十分解气。
不过小半个时辰。夜云月一打上门来。
“我呸!为老不尊的老杂毛,一大把年纪竟还不要脸的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养的畜生崽子毁了织锦姐姐清白,姑奶奶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们一顿,你们就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夜云月双手掐着小蛮腰,跳着脚在院子里娇蛮粗鲁地叫骂着。
一同陪来的容五爷听的直皱眉头,暗叹:“不愧是青州小霸王,这些市井泼妇骂街的话是张口就来。也不愧是三哥教导出来的好徒弟,粗俗的可以!”
老管家连忙上前装成老好人的模样,解劝道:“三小姐使不得阿!姥爷已病了。纵有再多的,不是也该解开了。”
夜云月不依不饶地在院子里有骂了半晌。却没有人敢上前阻拦,大家都知道夜三小姐的“恶名。”
夜云月将李府闹得鸡飞狗跳才致得兴满地回了夜府。容四爷陪着夜云月一同回到夜府,匆匆看了一眼夜云夕,见人安稳睡在厢房暖阁里,便安心告辞,回去照顾生病的母亲。
夜云夕一觉睡至天色漆黑。方回到无心阁去看知锦。
织锦气色已大好,夜云月、夜云夕、绿柳陪着织锦吃过晚饭,又说了一些开解的话,夜云月吃过晚饭过来找姐姐请安兴高采烈地将在李府发生的事一一说给她们听。
织锦听着感动的热泪盈眶。
绿柳听得直冒虚汗,不时地拿眼瞄着夜云夕的脸色,暗暗为夜云月捏了一把汗。
夜云夕眉梢微挑,当着织锦的面并未说些什么,待回到无心阁自己的房间,绿柳说道:“三小姐累了一天也早些回去睡吧。”夜云月不知绿柳的“良苦用心”还大刺刺地一屁股坐在夜云夕身边。说到:“我还想陪姐姐多说一会儿话,京城里可好玩了,公主府老夫人可蔼可亲的像母亲。公主府里请的戏班子若何好看……”
夜云夕唇角挂着一抹笑,安静的听着。绿柳眼见自己小姐眼眸里的神情并不好。于是乎,直冲夜云月使眼色,奈何夜云月说的正热乎,全然为将绿柳的暗示看进眼里。热火朝天的说个没完没了。夜云夕慵懒地歪靠在床榻上,斜眼睨着自家妹子,懒洋洋地打断其话,说道:“你今日到有出息,说的那些话连我这个混迹江湖多年的都不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后知后觉的夜云月才发觉姐姐的笑容和往日里的不同,黑黑的干笑了两声:“我不过是跟巷尾的一个婆子学的。”
“学书不行学这个倒挺快。”夜云夕声音淡淡,冲着绿柳命令道:“将我书桌案头上那本书拿给三小姐抄上五十遍。”
“啊!又要抄书啊,姐姐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可不可以不抄书呀!”
“再加十遍。”
绿柳无奈,将案头上那本书拿给了夜云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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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生病住院了,忙的焦头烂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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