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萧瑟,黄沙漫漫,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欧阳荷迷茫地走在一片尸横遍野之地,红得如同一片血海的天空仿佛快要吞噬了整个大地。欧阳荷双眼无神地走着走着,看到远处突然出现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榕树,树的后面是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色,她便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自己的脚步。突然,从地里伸出一只变成白骨的手抓住了欧阳荷的脚,将她绊倒在地上,紧接着,一具接一具的骷髅从地下爬出,咆哮着朝欧阳荷涌去。欧阳荷尖叫着奋力挣脱了紧抓在脚上的白骨手,提起裙摆朝那个大榕树奔跑过去。当她如着了魔般奔跑着快要到达时,榕树及其后面的绿色景象又突然消失,大量黑气从四周涌出渐渐汇聚成一只挥动着巨大翅膀的虎脸怪物形象,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欧阳荷。欧阳荷停下了脚步,突然感觉手脚再如何用力也无法动弹,接着,她转过头惊恐地用眼睛余光瞟到身后的骷髅大军渐渐涌了上来,一只接着一只朝她扑去。
“啊!”欧阳荷惊恐地坐了起来,喘着粗气,心也在扑通扑通快速跳动。
“小姐,出什么事了?”门外一名值夜的女仆听到动静后慌张地敲打着欧阳荷的房门,透过门上的窗纸看着坐在床上用手捂着脸,花容失色的欧阳荷。
欧阳荷过了些许镇静后渐渐回过神来,望着门前站着的一脸担忧的女仆,意识到自己又做了这个长期困扰着自己的噩梦了。“没事,我只是做噩梦了,不要紧的。”欧阳荷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后说道。
“哦哦,小姐放心,小的就在内院中,小姐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
“没事,你去休息吧,我真的没事的。”哪怕经历了噩梦,欧阳荷说话的语气还是那么温柔。
她又躺了下来,手放在了额头上,回想着刚刚梦里的种种场景,莫名的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为什么,自己明明从来没在现实里见过这些景象,尤其是那只被黑气笼罩的怪物,那种强烈而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现在回想起来却有一种从前曾亲身经历过的感觉。到底怎么回事,自己到底是谁,自己到底从哪里来,为什么自己的脑海里会充斥着这些混乱却又熟悉的记忆碎片。”欧阳荷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可是,没有人能为自己解疑答惑,哪怕关心疼爱自己的义父也是无从知晓。
此刻,距玉峰山庄千里之遥的阴山山脉依旧被皑皑白雪覆盖,而在其中一面陡崖峭壁的石洞中,一个落满灰尘的瓮瓶突然毫无征兆地振动了起来,并且在瓶底与石桌的碰撞中发出了咯咯咯的响声。一个正在洞中打坐的黑影被振动声惊醒,缓缓站起身来拿起了瓮瓶,看着不断从瓮瓶中渗出的黑气,一个邪魅而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从他的嘴角闪过:“好久不见了,老朋友。”
(第二天,渝州太守府衙内)
“渝州太守周玄参见玄武卫高彻将军,将军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一大早,渝州太守便毕恭毕敬地前来拜见昨晚赶到的玄武卫中郎将高彻。
“周太守管理这偌大的渝州也是颇为辛苦,客气话咱们就不必多说了,周太守是聪明人,玄武卫今日为何到此你应该心里有数吧?”高彻坐在太守的位子上,只是专注于看着渝州城及其附近的地图,并未正眼看周玄几眼。
“哦,下官明白,下官一接到飞鸽传信便立刻前往云盛武馆抓捕孟衍。可让人疑惑的是,孟衍在那之前便离开武馆不知所踪,直到现在也没找到他的踪迹。”
“哦?堂堂朝廷钦犯,一个不过会点花拳绣腿的21岁少年,竟然就在你渝州府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现在还跟我说得像是孟衍已经人间蒸发一样。要是皇上知道了周大人如此无能,什么后果想必你是清楚的吧?”
“啊,下官愚钝,还请将军恕罪,”周玄害怕得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下官已经派人把渝州城翻了个底朝天,太守府的衙役们也全天监视着云盛武馆,但真没发现孟衍的人影,除非。。。除非他现在已经不在渝州,可能被什么人先给抓到或是救走了。”
“要真是这样,那恐怕本将军再怎么样也保不了周太守的乌纱帽了。劝太守再好好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可能的线索,尽量别把我们二人都弄得那么难堪。”高彻用轻佻的语气说道。
“这。。。要论其他可能的线索,哦,对了,昨天衙役们发现渝州北门城郊似乎出现了江湖帮派的争斗,有十个人当场毙命,下官也不敢确定这场争斗是否与孟衍的失踪有关。”
“是这样,”高彻抬起头思索了一下,“现场可留下了什么重要的物件?”
“这。。。其实衙役们也没找到什么,除了尸体之外,只遗留下了部分兵器,可恕下官眼拙,下官并不能从这些兵器上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哼,看来本将军今日还真是来对了,你速将兵器呈上来给本将军开开眼,别漏掉了其中任何一件!”
“是,是,来人啊,快将现场发现的兵器呈上来。”
不一会儿,一个箱子里装的十多件兵器被抬到了高彻面前,除了普通的刀和剑,一个不起眼的铁盒子引起了高彻的注意,于是他拿了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下。
“将军,这小盒子有何奇妙之处啊?”周玄疑惑地看着高彻。
“哼!”高彻站起身来,拿着铁盒子走到了府衙大院中,右手的大拇指触碰了一下盒子左侧的机关,盒子的前盖突然打开,两块周围布满锯齿的圆盘迅速被弹射了出来,随后深深嵌入进一根支撑房梁的木柱之中。
“原来如此,风雷堂的斩龙镖,我曾经在与风雷堂的人交手时见识过这种暗器,平日里藏于衣袖,一旦中镖瞬时经脉俱断,比起蜀中唐门的暗器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又要想办法去将这群阴沟里的老鼠逮出来了。”高彻轻蔑的笑了笑,心中似乎已经拟好了自己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过了一会儿,高彻率领其他玄武卫士兵返回了驻地,并钦点了100名武艺较高者即刻随自己赶往合州。
“将军,我们之前获取的情报说渝州城内的福鑫客栈便是风雷堂的分舵,为何不直接突袭那里而要赶往合州呢?”一名士官有些疑惑地问道。
“呵,我要是他们,在看到包括斩龙镖在内的兵器被官府收走后,就算知道这个太守是个蠢货,也肯定会对官府可能要采取的行动有所顾忌。况且,像风雷堂这种规模的武林帮派,我等玄武卫进入渝州的消息他们肯定也通过某种途径能够得知,现在去,大概早已人去楼空了,还可能反而会打草惊蛇。”
“那合州那边是?”
“既然在渝州暂时获取不了有关风雷堂的线索,不如本将军去合州碰碰运气,见一见我的一位故友,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集结完部队后,高彻率领他的一队人马朝着合州方向奔驰而去。
一个头戴草帽,帽沿低得从正面看不清容貌的人赶着一头牛从这队飞驰的人马旁边经过,嘴边露出了一丝轻蔑的微笑,心里想着:“这家伙果然和主人预料的一样去了合州,接下来,也该让百里辰这个风雷堂二当家为主人干点活了。”
(同一时间,玉峰山庄内)
明媚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纸照在了渐渐把眼睁开的孟衍脸上,孟衍动了动自己的身体,感觉明显好转了许多,缓缓起身穿上靴子,推开房门走出了琉璃轩。山庄内的荷花池也在阳光的点缀下显得如梦如幻,不时有青蛙跳出水面懒懒地坐在荷叶之上,湖心亭内,那把古筝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此情此景又让孟衍回想起了昨晚的一幕,一股暖流再次涌上心头。
“孟公子,你醒啦,感觉好些了吗?”当孟衍还在闭目感受着芬芳的荷香,欧阳荷也走出了房门朝着孟衍走来。
“哦,是欧阳庄主啊,在下感觉已经恢复了许多了,真的多谢玉峰山庄上下对孟某的照顾啦。”望着穿着一袭朴素淡雅的浅蓝色露肩宫装,乌黑长发在微风的吹拂下将精致脸庞显得依然唯美动人的欧阳荷,孟衍不由自主地又在心跳加速的同时面露羞涩。
“是吗?那就好,看孟公子今日的气色确实好了许多,如果孟公子身上还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时告诉我。”欧阳荷还是带着那熟悉而温柔的笑容。
“嗯,好的,对了,在下这几日还是一直有一个问题缠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不知可否请欧阳庄主指点一二。”
“嗯,请说。”
“孟某对欧阳庄主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尽,但孟某之前与玉峰山庄人士从无来往,仅仅是从江湖传言中对玉峰山庄略知一二。孟某实在不理解,对于像我这样来路不明的陌生人,欧阳庄主为何待我却这般好?”
“孟公子言重了,”欧阳荷作了一下揖,然后加重了一些自己的语气,“小女子也是碰巧路过,看到孟公子浑身是伤,还被那些穷凶极恶的匪徒所围攻,相信任何有些许侠义之心的人都不会坐视不管吧。而且打伤你的那个人叫袁庆,是个渝州附近有名的恶霸,仗着风雷堂的撑腰平日里鱼肉乡里,胡作非为,我们的人已经在缙云山下的几个村镇里教训了他们很多次。既然孟公子会被他们围攻,想必也是因为阻止了那贼人干什么坏事而被报复,小女子自然应当出手相救。”
“嗯嗯,庄主所言不错,他们一伙人曾经在平寿镇上当街强抢民女时被我撞见,于是我出手教训了他们一下,但对于他们是风雷堂的手下我却不知。”孟衍对于方才欧阳荷的一番话感到些许惊奇,他没想到一个看起来似乎长居深闺温婉贤淑的女子,竟还有如此的侠肝义胆,看来她还有很多地方自己没能了解啊。
“嗯,本来玉馨他们之前还有所顾虑,现在看来,我的直觉是没错的。”欧阳荷的语气又变得温柔了许多。
“嗯嗯,我。。。还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孟衍有着些许脸红地说道,“你。。。会武功吗?”
“这。。。”欧阳荷面露了些许尴尬,但很快又挂上了熟悉的微笑,“孟公子,女孩子也是有属于自己的秘密的,你明白吧?”
“哦,哈哈,是在下唐突了,在下请欧阳姑娘恕罪,哈哈。”二人的欢声笑语回荡在荷花池旁,那张能令人温暖到融化的笑脸也在此刻牢牢地印在了孟衍的心中。
“小姐,吴大娘从渝州回来了,还说有紧急的事情要马上告诉小姐。”玉馨匆匆忙忙跑来对欧阳荷说道。
“好,孟公子,你就先在庄内四处逛逛吧,我这边有些庄内事要处理。”
“嗯,好,那在下恭送姑娘。”孟衍弯腰作揖,接着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欧阳荷离开的背影,直到她走出了视线才转身朝湖心亭走去。
欧阳荷与玉馨来到了前厅,吴大娘急忙站了起来恭敬地向欧阳荷作揖。
“大娘,怎么了?你今天不是回渝州去陪家人了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欧阳荷对大娘慌张的神态感到有些诧异。
“小姐,今天一早我在渝州城内一个茶馆买早膳时,听到有一桌看起来像是江湖中人打扮的家伙在说话。起初我也没太在意,但我出门经过他们附近时听到那边一个人说上面会想办法尽快对付玉峰山庄,奴家听到这里顿时有些慌了神。接着那桌人好像注意到了我,并没有再说话了。奴家对他们的那句话始终感到有些后怕,这才上山来告知小姐。”
“要对付我们?这。。。”玉馨先感到惊讶了一下,“小姐,会不会是风雷堂的人想帮袁庆出气。”
“应该不会吧,据之前教训过袁庆的庄中人告诉我,袁庆在风雷堂中只是个很小的角色,何况我们的人与袁庆和他的手下已经交手了很多次,如果单纯是为了为他们出气也不会经过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有任何异动。他们此时突然想要对我们出手,应该还会有别的原因。”欧阳荷冷静地分析道。
“小姐,不知您最近有没有碰到过一个叫孟衍的人啊?”吴大娘接着问道。
“嗯?孟公子此时正在庄中,他之前被袁庆重伤,我正在为他医治。吴大娘为何突然有此一问?”欧阳荷听到吴大娘提到孟衍的名字又感到了些许诧异。
“原来如此,那就对了,看来应该是知道孟衍身在玉峰山庄的一些江湖人士想要得到那笔赏金吧。”吴大娘感觉有些恍然大悟。
欧阳荷怔了一下,玉馨惊讶地问道:“赏金?什么赏金?”
吴大娘接着说道:“小姐,玉馨姑娘,看来你们还不知道,这个孟衍是靳王的公子,而靳王现在因为被定了个弑君之罪而全家入狱。现在孟衍是官府的头号要犯,渝州城的大街小巷挂满了他的画像,对他的悬赏现在足足有十万两白银之多啊。”
“什么,这。。。小姐。”玉馨被吓到了一下,看向了旁边同样一脸惊讶的欧阳荷。而此刻欧阳荷的脸上,除了惊讶,更多的还是一种紧张和焦虑的神情。
“大娘,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欧阳荷试着缓了缓神,接着对吴大娘礼貌性地挤出了一丝笑容,“让我静下来想一想应该怎么办吧。”
“好,那小姐保重,一有别的消息奴家还会尽快通知您的,告辞。”
看到吴大娘离开后,玉馨凑上来对着忧心忡忡的欧阳荷说道:“小姐,不管小姐打算接下来怎样做,我都会尽全力帮助小姐的。”
“嗯嗯,馨儿,这件事还是暂时不要让孟公子知道,以免他会因情绪过激而影响身体的恢复,我们在他面前就装作还不知道这个消息的样子,一切照旧,只为了使他能尽快康复。”欧阳荷平静地说道。
“好的,小姐放心,我记住了。”
“嗯,那你去吧,我再去看看孟公子的状况。”欧阳荷轻轻叹息了一声,走出前厅走回了有荷花池的内院,在那里她看到湖心亭中,孟衍正拿着一根树枝有节奏地挥舞,尝试着回忆起自己在武馆学到的各路刀法,同时试探着自己身体的恢复情况。欧阳荷又叹息了一声,低头拾起一片不知从哪儿飘到脚边的牡丹花瓣,放到掌中抚摸了几下,轻轻一吹,看着它在风中灵动地飞舞,不一会就附着在了亭中少年飘动的头发上,同时也映衬出了从他脸上渗出的滴滴汗珠。
(同一时刻,风雷堂总舵)
一个风雷堂弟子急匆匆地跑入总舵议事厅,接着找到了正在主持议事的二当家百里辰,凑到他耳边悄声说道:“报告二当家,有密信寄到。”
百里辰看了眼密信,接着站起身中断了商议:“今日就先讨论到此,诸位请先回。”
待手下们离开之后,他斜坐在椅子上,将信封拆开,一手枕着头,一手懒洋洋地将信抖开。待阅过信后,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感觉到了一丝舒爽,接着叫来一个手下:“去,将韩逸给我叫过来。”
“二当家的,您找我?”不一会儿,那名叫韩逸的手下来到议事厅。
“哦,韩逸啊,你过来看看这信吧。”
待韩逸阅读些许之后,百里辰说道:“这几天,我正愁那孟衍现在被玉峰山庄保护,不知道有什么好办法可以抓住他,这倒好,有人能替我们跑一趟了。”
“这,竟然还要狂沙帮的一群乌合之众出面,他们也太过小看了我们风雷堂了。他玉峰山庄再厉害,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群女流之辈,难道我们这么多人还真怕了她们不成?”韩逸对于信上的内容感觉很不满,“而且,二当家的,小的也实在不解为何您对这个孟衍如今这么感兴趣,不就因为他侥幸坏过我们一次事吗?何须如此大动干戈?还是说为了那十万两银子?”
百里辰在议事厅中来回踱了几步,接着停下脚步背对着韩逸说道:“韩逸,如今风雷堂中你也算是我最信任的心腹,联络狂沙帮从而让他们对付玉峰山庄的这件事我也只放心交给你去做。之所以让狂沙帮替我们去试探一下玉峰山庄,一来可以了解玉峰山庄如今的实力,二来也能将他们双方均予以削弱。据我所知,他冯彪早就对这十万两银子垂涎欲滴了,毕竟正好可以还清他们欠风雷堂的债务,而如今既然有了我们给他们撑腰,他们接下来肯定会急不可耐地去缙云山抢人,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便好。至于其它的,待到时机成熟时我自然会告诉你,明白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韩逸说罢退了出去。
百里辰望向墙上挂着的大蜀地图,冷峻的目光在渝州周围扫了一圈后停在了缙云山附近,心里默念着:“欧阳荷,玉峰山庄庄主,市井传闻中的大蜀第一美人,我倒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同一时间,渝州城内)
凌睿再次来到之前见到那位卖玉大娘的地方,等待了些许,依然没有见到她的人影。无奈,他叹了口气正准备回去。但碰巧的,他看见那位大娘正从街边一家药房内走出朝北门走去,手里还提了些药材,于是凌睿从后面悄悄跟了上去。
来到城郊一条小路上,大娘突然隐秘地用手向身后凌睿的方向射出一片树叶,一股强劲的内力附着在树叶上将挡在凌睿身前的大树击打掉许多树皮,剩下树后一瞬间被惊吓到的凌睿。
“小兄弟,老身知道你所为何事而来,老身也知道你是那位孟公子的好朋友,所以不用那么偷偷摸摸的,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便是。”吴大娘用十分平和的语气说道。
于是凌睿从树后慢慢走了出来,向吴大娘作揖后说道:“那日蒙前辈相救,晚辈不胜感激,他日定当回报。晚辈此来,确是为了孟衍兄,若大娘知道他现在何处,请一定要告知晚辈,晚辈将不胜感激。”
“想不到现在的年轻人还是如此有情有义。”吴大娘说道,“想让老身告诉你孟衍的所在也可以,那就要看你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了。”
“这。。。晚辈不知前辈何意,还请明示!”
吴大娘从袖中拿出了四块外形看上去一模一样的圆形玉佩,接着说道:“在这四块玉佩中,只有一块是由玉峰山庄所铸造。现在老身就给你一次让我回答你的机会,只要你能在你现在所站的位置猜对那块真玉佩,老身就告诉你孟衍的所在。不然,你就去请教他人吧。”
凌睿仔细地打量着吴大娘手中的玉佩,这四块玉无论从形状,大小,颜色,质地等各方面看上去完全是一模一样,根本没有任何瑕疵可以拿来当做引导。吴大娘不停地切换着四块玉佩在手中的位置,凌睿只能一直心神不宁的注视着,紧张和焦虑的情绪充斥在他的脑海中,一滴滴汗水也顺着额头留了下来,他实在没把握指认出哪块是真哪块是假。
过了些许时间,凌睿叫停了吴大娘的切换动作并说道:“前辈,我选最右边的一块。”
吴大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镜扫了一眼最右边玉佩的背面后冷冷地说道:“你赢了,孟衍现正在玉峰山庄内,去吧。”
“多谢前辈,晚辈告辞!”凌睿听后喜笑颜开,开心地辞别吴大娘后便快速离开。
吴大娘望着凌睿远去的背影,低下头看了看四块玉佩背后一模一样的“玉峰”烙印,她的嘴角留下了一丝淡淡的微笑,接着她握紧玉佩,朝向停在路边的一辆马车走去。随后车夫一声吆喝,马车启动,开向了缙云山方向。
第二天清晨,大批狂沙帮帮众聚集于城郊大渡口,手中握着的刀剑在晨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眼。紧接着,长着长长络腮胡,一脸凶样的帮主冯彪骑着黑马也抵达这里,面对面前穿戴不一的帮众说道:“弟兄们,老子早就想将玉峰山庄攻下作为我们狂沙帮的总坛了,现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终于来了,如今玉峰山庄内只剩下了一群小妮子。你们都给老子精神点,将玉峰山庄里的钱和女人都给老子抢过来,以后狂沙帮弟兄们的好日子就要来啦!哈哈哈!”
此时,旁边一个手下接着吼道:“弟兄们,大伙儿应该早就听闻这玉峰山庄的庄主欧阳荷是个绝世美人了吧?不如将她抓来做我们帮主夫人如何?哈哈!”
“好,好,哈哈哈。。。”所有帮众都跟着附和。
“哈哈,弟兄们,跟我来,驾!”随着冯彪一声令下,狂沙帮的数十帮众骑上马朝着缙云山的方位快速开进。烽烟将起,已平稳在乱世江湖中度过数十载的玉峰山庄如今不得不将面对着一场将临的劫难,其中不止有狂沙帮的身影,还有背后实力更强的风雷堂,以及其他可能因为孟衍的身份涉及其中的各路势力,包括那些来路不明的黑影恶煞。此刻,在庄中练武坪修炼武功并恢复内力的孟衍,调制丹药时心中隐隐感到不安的欧阳荷,骑着快马朝玉峰山庄飞奔而来的凌睿,三人的命运即将在某只幕后手掌的推动下交织于乱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