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一脸平静，毫无反应。
陈忠在一边看的一脸佩服，一边好奇张平是怎么做到一脸平静的，控制情绪可不容易，难道是天生的不成？
王子开自讨没趣，转身带着**护要去找合适的肉身。
“慢着。”张平叫住他们，“你就这么进去找？不问问我的住户同意不同意？”
王子开停止脚步，在考虑。而**护炸了：
“你小子说什么！我要用他们的肉身，那是他们的福气！”
张平淡淡的看着他，眼里带着嘲讽，很淡，却也很明显。
王子开连忙提起布偶，晃了晃。**护被晃的乱叫。
“别介意，他被困在这里头太久了，有点神经衰弱。”
**护继续哇哇乱叫，布偶的手脚乱晃，可惜无力回天。
陈忠看的愣愣的。刚不是在说要控制情绪吗，他就这样以身作则？
张平平静的继续喝茶。
王子开笑了笑：“他是因为救人才被灵体杀了肉身的。”
陈忠努力崩住表情，他也不清楚当时**护的情况，只是想努力控制情绪，学着张平那样，一脸平静。
当然，并没成功。
张平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黑眼圈深深的眯着眼。
“这次和之前不一样，不是用来研究灵体对人体的伤害，是借给**护用，也算是一件功德的。”王子开笑嘻嘻的说着，像是解释又像是说服。
陈忠第一次从王子开那听到功德这个词，正努力控制表情的他，愣了下。
这是一个说法，还是真的有这种东西？
张平似乎是同意了，但是他还是没说话。
王子开见张平没说话，气氛一时尴尬，就继续补充：“我们要先看看哪个人的肉身合适，如果有合适的，你再帮我问问他们，如何？”
张平似乎在思考，只是依然一脸平静看不出什么。
王子开等了会儿。**护早就嚷嚷开了，可惜没人理他。
好一会儿之后，张平说：“可以。”
王子开松了口气，带着布偶小心翼翼的打开冷藏柜一个一个确认过去。
原来如此！
陈忠远远站在一边，嗯嗯点头。让人看不出情绪，别人就不好下判断。
不过，关于这点，陈忠一直就知道，装沉默装高深什么的。只是到底要怎么控制情绪，真的很难啊。
陈忠几不可闻的叹息。
“你是他们的灰影？”
陈忠一听是和自己说话，立马破功，慌张的点头。
张平静静坐着，他又拿起保温杯开始喝茶。
陈忠慌的一比，气氛一安静就完全忘记要装高深，控制情绪了：
“那个，这里挺冷的啊。”
张平放下杯子：“温度高了会坏。”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诡异。什么东西会坏啊，你说清楚啊。
陈忠缩了缩：“你不怕吗？”
张平转头看他，见他畏畏缩缩的样子，反而难得笑了下。
陈忠正怕着呢，刚才那种压抑崩溃的感觉被冲淡了不少，他不再想吴慧芳的孩子是怎么死的了，而是单纯的对尸体感觉到脊背发凉。
单纯的畏惧着死亡。
“你知道人为什么怕尸体吗？”
陈忠摇头，但是那可是死人啊！难道不可怕吗？这个理由还不够？
“尸体就是尸体，不会动不会说话。”
被网络美剧洗脑毒害的陈忠可不觉得，尸体就是尸体，不是还有僵尸丧尸这种名词吗。
“你的表情真丰富。”张平夸了一句。
陈忠立马板起脸，一副严肃的样子，当然他的目的是装平静，装高深。
张平似乎觉得他很有趣：“我刚应聘这份工作的时候，和你现在很像。”
陈忠好奇，那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么平静的样子的？
张平似乎陷入了回忆，他很久都没说话。陈忠看着等着，渐渐有点手足无措。
不然他来说点什么，但是说什么啊，有什么适合在太平间说的话题吗？
感觉自己社交恐惧症又要犯了啊。
“不是害怕尸体，是害怕尸体所代表的死亡。鬼也好，僵尸或者别的，人们会害怕，只是因为这些东西会给他们带去死亡。”
张平突然开口，依然一脸平静，语气淡淡地说道。
“其实大可不必。恶鬼都有地府的鬼差带走，没什么可能为祸人间。至于尸体变僵尸丧尸，这个可能性很小，即使有也不是一般人能遇到的。”
“能遇上也挺幸运的。”
陈忠有点控制不住表情，一脸惊讶。
“太平间里虽然有很多尸体，也聚集了不少鬼魂，但是他们生前都是普通人，死后又哪里可能突然变成恶鬼？还能把活人带下地府呢？”
“所以没必要。”
“你现在会怕，也只是没有习惯而已。”
张平语气平静的说完，又伸手拿保温杯，他眯着黑眼圈浓重的眼睛，慢慢喝茶。
陈忠看着他。所以张平是已经习惯了？
太平间阴气森森，寂静无声到可怕。
突然另外一个房间里发出了金属拖拉的声音，然后是有人小声的说话声。
听不清内容，但是陈忠确定那是王子开和**护。必须是他们，也只能是他们。
收回视线，陈忠又看着张平。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习惯。”
每天和鬼魂，灵体，地府使者之类的这种非活人的存在打交道，陈忠没有信心。
而且。
陈忠低垂着头，他更加没有把握，他会不会又害了谁。
张平指了指另外一个柜子：“那有干净的杯子，喝点开水吧。你颤抖的很厉害。”
陈忠动了僵硬的手脚，打开柜子，拿了水杯，倒开水。
滚烫的开水冒着热气，杯子握在手里，透着烫手的温暖。
“喝吧。”张平说。
陈忠喝了一小口，烫的整个人一醒，太烫了，他用力呼气，打算稍微凉点了再喝。
“人会趋利避害。”张平说：“没有威胁的东西，总有一天会习惯。”
陈忠愣愣的点头，将有点烫的开水喝下去，一股热流瞬间从身体里串上来。
“太烫的水不能喝。”张平提醒他。
陈忠傻笑着点头。他感觉好多了，就仿佛那阴气森森的感觉都淡了不少。
“找到了！”里间传出王子开的欢呼声。
“这个不行！”还有**护的抗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