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换了舒服的位置坐着，说服了自己，尽量冷静的开口：“请问这支笔怎么使用？普通墨水可以吗？用宣纸还是其他的？”
黑影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当陈忠再次有些慌张的时候，他居高临下讥笑着：“你自己想。”
陈忠当时脸就黑了，却敢怒不敢言，只得继续问别的：“这个收容指环怎么用？”
黑影这会倒是干脆：“接触到灵体就行。”
灵体？那些东西的名称吗？
“那要怎么找到灵体？”
“指环会给你引路。”
陈忠还是有点懵，但是这不妨碍他开始讲重点。
“我很穷。”陈忠想了会儿说道，他抬头直视黑影，“刚才会撞到你，也是因为我不得不加班的关系。我已经连续加班一个月了。实在太累了，所以才撞到你。”
黑影冷哼。
“如果我所有时间都拿来帮你做事，那么我就没有收入了。这样一来，都不用一年，我就能饿死了。”
黑影愕然：“你可真没用啊……”
陈忠嘴角抽搐，破罐子破摔：“是的，我就是那么没用没有钱。快30岁的人了，还一事无成，没房没车没女票。你以为我想吗！我能怎么办呢！”
黑影：……
“我大学学了计算机，编程当年也是很不错的，结果一出学校屁都不是。我没办法，我就想做点什么，我不能就那么烂了啊。我就去学画画，只有画画是公平的，你付出多少就能收获多少。”
越说越崩溃。
“但是我运气不好啊！换一家公司一家公司就倒闭！到现在还只能在一家小公司里画插图，混口饭吃，成天就指望公司别又倒闭了。”
“我能怎么办啊我！我不是富二代，出门不会捡到钱，天上不会掉馅饼，隔壁美女根本不看我一眼，家里还成天问我有没有钱买房，好准备结婚了。”
“我省吃俭用就为了过年回去有点面子，结果人家根本看不上我那点破钱！我还不如留着自己用！”
“每天画画到半夜，累的像条形码，出门都怕吓到人。”
“我能怎么办！”
黑影漠然：“……别哭了，都怪你自己没用啊。”
陈忠这一听，本来失控的情绪瞬间崩溃，直接大哭起来。
整个房间里充斥着一个大佬爷们的哭声，不论是看起来还是听起来，都挺惊悚的。
黑影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那支笔的笔杆取自南海紫竹林，笔头乃是谛听的尾毛。”
陈忠愣愣的听着，没懂。
“你每收容一个灵体，自然有人会感谢你。钱而已，有什么难的。”
陈忠心里咯噔了一下，只觉得天昏地暗。钱而已？！
黑影仿佛再也不想多待：“行了，就这样，你好好办事！”
说罢，一个晃神就不见了。
陈忠面对着空荡荡的墙壁，心跳的很厉害，却又不知道自己激动什么。
他按着心脏，好不容易平复了心跳。却又忍不住笑出声。
陈忠向后一躺，想开了：“没错，我确实没用，他没说错。”
承认自己无能很难，但是一旦承认了之后，只觉得浑身轻松。
陈忠将收容指环套往右手食指带，结果戴不进去，他愣了下，换手指继续。
右手小拇指成功戴上。
“这地府的东西不太行吧……”真是意料之外。
指环戴上去没一会儿，就开始发热收紧，同时拉拽着陈忠往一某个方向前进。
“这就是指环会引路啊。”
不过明天还要上班，陈忠不打算大半夜的出门了。
他打开手机，登陆知乎，直接将自己遇到的问题整理了一个大概，然后提出，寻求更好的解决办法。只当是多一条思路，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一个人瞎想好。
当然，不能把所有事都指望别人。陈忠开始一点点的仔仔细细的回忆所有细节。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知乎大神多，第二天一早，陈忠就看到了回答。除了开玩笑说题主脑洞大开的，也有神人认真回答了问题。
回答的人叫王胖胖，他认真分析了其中一条。
附身。
灵体非恶鬼，但到底是九幽地府逃出来的，必然也不是好东西。顾名思义，灵体可以附身。
王胖胖答：“这还不容易，你替人家去掉附身，斩妖除魔，人家怎么也得给点感谢费吧！或者你就干脆明码标价。这卖的就是技能。”
陈忠觉得非常有道理。他想了一个晚上，也是这么觉得的。
但是，他真的不会被当成宣扬封建迷信被抓起来吗……
“其实，今天早上一起来，我都觉得这一切就是一场梦，难说是不是我加班太多出现幻觉了。”陈忠一口喝掉咖啡，看着对面的同事。
同事林莫放下咖啡，表情更是淡然镇定，他问：“指环和毛笔呢？”
陈忠默默张开右手：“指环就是这个，毛笔在包里。”
“你这个梦是有备而来，不可小觑。”林莫碰了碰指环：“还会收紧发热吗？”
“就刚戴上去的时候有。”
“毛笔有什么异常吗？”
“家里没有墨水和宣纸，还没试过。”
林莫无语：“你不会以为你不去试就能当作没发生过吧。”
“我没有，我还发知乎询问了。”陈忠立马反驳，心里却是惊讶，怎么会被看破呢……
“毛笔没有墨水就不能用了吗？水不行吗？颜料呢？能被水稀释的都可以试试吧。”林莫说。
陈忠想要坚持毛笔只能配墨水，还必须用宣纸。
“你不是带了毛笔吗？趁午休拿来试试。”林莫提议。
陈忠吓一跳：“你就这么信了？你不是唯物主义者吗？”
林莫看他一眼：“那么，指环是你自己准备的，毛笔根本不存在？你在撒谎吗？”
“当然不是！”陈忠感觉很不爽，他可不会这样骗林莫。林莫是他的同事，也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
“那就行了。”林莫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
陈忠莫名有点感动，有人那么信任自己啊。
“我去拿毛笔。要拿什么来试？”陈忠一口气喝完咖啡，站起来。
“这咖啡也试试，我那还有钢笔的墨水，白纸没有，用记事本代替吧。”
陈忠点头，就去拿那些东西。林莫坐着慢慢喝咖啡。
隔壁同事听了半天，这会儿转头问：“你还真信？”
“他能在公共休息室里说这个，这就没把这事当真。不论那两样东西是什么，试试又如何。”林莫回答，“你偷听了半天，也感兴趣？”
那同事看着走去办公区的陈忠，扯了扯嘴角，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