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重这边在忙着做宣传单,同时也算着时日,似乎与沈括老爷子的约定就在眼前。当然,在时间上,他一个小孩,不用掐的那么准确,巢谷学院那边,已经给老人准备了生存空间,让他发挥余热,倘若他来了,苏轼、苏迨也会不计前嫌的热情接待。
但,待人以诚!
这是苏重在宋时行走,给自己确立的标准。诚然,与古时的人更讲究诚心大有关系,他不希望自己在现代浸淫的某些稀奇留存到如今。
“宣传单就有赖赵佶兄代劳了!”
“为什么?”赵佶听了,心中很是欢喜,如此一来,他可以继续出宫了,连理由都不用找。皇帝哥哥日理万机,在国事上他们这些做弟弟的不能代劳,但在外的这点小事还是能帮衬到的。可,缺了苏重,似乎减少了一份应有的乐趣。但,从另一方面来说,没有苏重的参与,他就成了此类事件的主导。这么一想,又有几分沾沾自喜。
“我得跑一趟杭州----你们也知道,我与这三位是怎么来到这边的。这三位当然就不用跟着我跑一趟了------”
“不行,你去哪儿,我去哪儿,事先说好了的。”关胜急了,瞬时打断了苏重的说词,“苏重,不是说好了我好好练功,随时保护你的安全吗?”
“是啊,黑儿,三哥知道你机灵,但有个人陪着,三哥也放心一些。”苏过此时也表现出应有的关心,如果可以,他也想着过去一趟。可是,在东京城里,眼下要管的事情太多,因为诸多俗务,自己的学习也因此耽搁下来,母亲因此每日里都会念叨一遍,若是在跑一趟杭州,来去路上的时间,在那逗留的时间,不知得用上多少时日,想来母亲也不会同意。
“那好吧,有关胜陪着,我路途也不寂寞。”
“你们真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那也不是,我们去哪儿,还得在官府备案,拿到路引。”
“那也很好!要不,我也跟着一起去?”赵芙从出生一直生活在东京宫廷,对外面的世界自然充满了无限的向往。不仅仅是她,她的三个兄弟亦是如此。此时,他们的脸上都写着羡慕!天家的孩子在享受着一般人没有的生活以及诸荣外,同样也失去了相对自由的乐趣。
“公主大人,您就饶了小的。我本就是小孩,关胜也是,你比我们更小,如此三人为伴,路途虽是坐船,倒也畅通无阻,但若是有半点差池,我亦无法向你皇祖母交代。当然,我说这些也是多余,你们的皇祖母肯定不会同意你的这点痴心。之所以说这么多,也是让公主大人明白——来日方长!等到我们都长大了,或许就有这样的机会了。所以,你们现在要做的,是做好宣传,试着改变大宋人既定的一些观念-----从我们做起,一点一点的来改变-----任重而道远哦!”
苏重神神叨叨的说了许多。
如果,他是一个真正七岁的孩子,或许没有那么大的勇气,想着一个人往杭州跑。曹佾这时在一边听着,也觉得让两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行那么远的路途,就不是一个靠谱的事儿,他没想苏过竟然没有反对,也没有想着要派一个大人跟在身边,或许,他们家能去杭州的人都去了,家里确实委派不出一个放心的人跟着;再者,苏重原本就不是一般的孩子。
但,即便如此,他作为一个长着,又是与苏家交好的,也不能这么看着,“要不,我这边派一个人跟着你们,曹爷爷也放心一些,还有你母亲那儿。”
“这样也好!那就劳烦曹爷爷了。”
“舅姥爷,我也跟着去,行吗?”赵偲觉得自己反正无足轻重,或许有舅姥爷帮着说话,皇祖母心一软,就应下了。
“你?你就那么想跟着?”
“嗯!跟着苏重,我还能学好多的东西,是我从夫子那儿学不来的。”
“哈哈---没想到你这小小年纪,就有这番心思!好吧,舅姥爷就试着与太皇太后说说,成不成,老头子我就不知道了。”曹佾如此应答,确实也觉得此小子说得在理,再加上看到他说这些话时,小脸上满满写着认真。
赵似在一边不高兴了,凡是小孩,谁不想在外面疯玩?可他还没有说话,只是眼神看向曹佾时,曹佾便说话了:“这次,就一个,你们如果有同样的念头,就免了!不是舅姥爷偏心,你是官家最亲的弟弟,你是太皇太后最看重的皇孙,你就更不用说了-----再说,舅姥爷或许在太皇太后那,也说不上话,权且如此,还能有一点希望。”
“让舅姥爷忧心了,我们也知道,就赵偲一人,或许也行不通-----”赵佶说着看了看另外两个弟弟妹妹,出言安抚道,“好了,苏重说了,我们做好眼前的事情,或许等我们长大一些,凭借我们自己的能耐,就能拥有一个广阔天地——任重而道远!苏重说得不错,从此以后,我似乎有了一个新的目标。”
赵佶知道,说服自家皇奶奶容易。皇奶奶年纪大了,心慈了,对他们这些孙儿孙女要求不高,只期望他们健健康康长大,没病没灾的;倒是夫子那,要说服起来有些难度,但,如今的他有了底气,也就有了信心。
做完一部分宣传单,赵佶提议想去苏重家认认门,让自家舅姥爷也跟着,待会一起进宫,说是舅姥爷对他们的照护,这样子,或许太皇太后会更容易说动。
苏重稍稍犹豫了一些,城外的苏家庄园,显然是不能带着这么几位天家之子冒然前去的,但,既然是哥们了,认认门的理由显然很充分,他也不能借机退却,所以,也只得将他们一行带到西城的院子。
进了院子,孩子们的天性完全发挥了出来,在里面奔跑着,似乎要把他家的犄角旮旯看一个遍,就连看院子的仆从养的十几只芦花鸡也成了他们参观的对象,还不忘动手对之使劲揉捏,使得芦花鸡满院子飞跑,‘咯咯咯’地叫过不停,弄得满地鸡毛。
仆从感到很歉疚,原本城里的院子就不适合养鸡,可这么大的一个地方,时常就他们俩人,大眼瞪小眼,也没啥意思,弄一群芦花鸡闹腾一下,多少有了些生活气息,还可以自我改善一下生活。
“太有趣了!只是,苏重,你们家也太寒酸了一些。”赵佶出来后,做了总结性发言。令苏重在一边听着,使劲翻白眼:这就有趣了?还有,寒酸?尼玛?寒酸这词也能用到这?不愧是最会享受奢华生活的天潢贵胄!
对此,我不予置评,总可以吧,另一种说话就是——我懒得理你这种观想思维!
从苏重家出来,曹佾跟着赵佶等人进了宫,顺着给太皇太后问好!太皇太后亦是讲究,对于曹国舅这位长者,她是打心底里爱重,见了他,赶紧拦着他对她施礼的态势:“舅爷弄混了,自当是本宫像您老人家施礼才是------舅爷真是长了一副好身体,倘若本宫也能如舅爷一样,活到这般年纪,也能看着这群孙儿孙女成家生子,还能托大关照一二-----唉!怕是本宫没有舅爷这样的福气,倘若-------”
“太皇太后可得有信心,这人啊,活得就是一个精气神,自个儿先把气泄了,天老爷他也不会有那怜悯之心。”
“还是舅爷的话在理!”高滔滔微微笑了笑,“舅爷似乎还有话要说?”
既然太皇太后都这么问了,曹佾顺嘴提了一句,显得是那么不经意,其间也没有参与自己的看法,至于太皇太后怎么决定,还是她自个儿斟酌。天家之子,看得重了,就能平安长大?明显不只是如此,似乎越是看重,平安长大的儿孙越是少,相对于寻常老百姓人家来说,天家的孩子夭折的成分还要大上许多,这,难道活在宫廷里的人,诚如太皇太后般,活了这把年纪的人,就没有用心思考过?
或许,思考过,亦懂得,确实无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