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灵见郑湘仪走过来，脚下的步伐更快。
沈糯挡不住，干脆用力一扯丁灵的胳膊，夺过对方手中的盒饭。
摔倒时还碰到了道具，叮铃咣当一阵响，在场的工作人员都惊愕地望过来。
“你没事吧？”郑湘仪假惺惺地问一句，蹲下身要扶她起来，鞋跟却暗暗踩住少女的头发。
沈糯微微一动，很疼，只好脸色不太好地抬起头看郑湘仪。
“喂，二手货。”郑湘仪眼底有疯狂的情绪，“用的人都是我挑剩下的，还妄想和我争？”
“我劝你最好放聪明一点。”
沈糯没作声，低下头看着一地狼藉的饭粒和菜叶，手指藏在身下翻飞。
好歹周围聚着将近七八十人，郑湘仪不敢再继续作妖，脚下的动作微微一松，起身要走。
想得美！
沈糯动作极快，把刚才拢成一团的饭扔到郑湘仪脚下。
“啊——”
局势瞬间逆转，她脚踩八公分的高跟鞋，比沈糯摔得还惨。
吃瓜群众：？？？
……发生了什么？
郑湘仪的助理被吓蒙圈，过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去扶人，结果手刚缠上去就被郑湘仪狠狠一推。
“蠢笨的东西！连伺候人都不会！”
郑湘仪气急败坏地痛骂，什么面子里子都顾不得了，只想把沈糯千刀万剐。
女助理年纪还小，哪见过这阵仗，失去平衡倒在地上，又不敢哭出来，双目含泪，怔怔地看着郑湘仪。
“郑姐……你别生气……”
“你闭嘴！”
这下谁也不敢去扶郑湘仪起身，李导又跟编剧去了别处讨论剧情，在场的哪位都镇不住场子。
与此同时，郑湘仪尝试数次没能站直，燥得几乎喘不上气，
沈糯淡淡看她。
郑湘仪一抬头看到她的气定神闲怒火更旺，指甲掐进肉里，深深嵌出一片血痕。
“贱人！”她把地上的饭菜甩到沈糯脸上。
沈糯正要躲，丁灵突然挡到她身前，被砸了一后背的油腻污渍。
“郑小姐，还望海涵。”
丁灵转头，看着愣住了的郑湘仪，手上推了推沈糯让她离开。
还未等沈糯反应，郑湘仪先笑出声，“海涵？”
“那至少先拿出诚意吧。”
她坐在一地狼藉之中，神情却高傲的像女王。真的是疯了。
郑湘仪另一位年纪稍长的助理见情况不对，立时走出片场，打电话向经纪人报告情况。
她这么一闹，本就不算长的花期又被截断一大截，能不能继续演员生涯都是问题。
看公司愿不愿意帮她压下这件事了。
不过……
悬。
“什么诚意？”
郑湘仪吃定了丁灵不敢反抗：“跪下。”
在场的工作人员皆是面色一变。
沈糯拽着丁灵起身要走。哪来的神经病！
郑湘仪飞扑过来，抓住沈糯的脚踝，狠狠一拽。
沈糯痛呼出声。
“去哪？”她咧嘴笑。
小助理瑟瑟发抖，疯了，果然疯了》
工作人员见情况不对头，终于下定决定拉开两批人。
“放开我！放开我！！”
高楚离原本在化妆间闭目养神，见外面实在吵闹，才不耐地走出来。
他有起床气，安安静静的环境也能惹他不高兴，更何况是像郑湘仪这般大吵大闹，凑近些听，耳膜都能被她震坏。
“闭嘴。”
不算大的声量，郑湘仪却听进去了，难以置信地看少年。
“你帮她？”
她手脚并用，推开丁灵，掐住沈糯的脸。力道凶狠，极为狠辣，白嫩的脸颊被掐出五指红痕。
“哪里好？我为什么不行！”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抛弃我？！郑湘仪又哭又笑。
沈糯快被气晕，发疯离她远点好嘛？
她忍耐着没有发作，怕自己用力过猛把人摔出个好歹明天就能上热搜被人臭骂十万条骂出圈。
高楚离上前把沈糯拉近怀里，动作利落，毫不留情。
“她又不是故意的。你冲她发火做什么？”少年声音冷如寒玉。
郑湘仪听高楚离的话更加疯狂，“谁说她不故意的！她就是故意的！”
嫉恨的眼角泛红，当即就像吃不到糖耍赖的熊孩子毫无形象地破口大骂。
有些人没忍住捂住耳朵。
难听啊。娱乐圈真是高压职业，郑湘仪这种算的上小火有人捧的女明星也能疯。
唉。
眼前的一幕极其滑稽可笑，人物的立场，台词，几乎都跟篮球场群戏反着来。
高楚离让助理叫来保安把人送进她的专属化妆间。
丁灵搀扶着沈糯去卫生间，也不顾郑湘仪在身后叫骂。
……
“我好像又闯祸了。”
细细的水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响起。
沈糯把头发扎成丸子头，不想沾到身上浓稠的酱汁。
丁灵用毛巾替她擦胳膊上的污渍，听到少女的话手上的动作倏地一滞，忍不住眼圈发红，“闯个屁祸。”
“你不用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我没有啊。”
沈糯肤色透粉，遭遇方才的不公也不觉生气，反而心情很好的样子，只是下巴还有被掐出的红痕。
丁灵低着头，压抑着情绪，递给她换洗的衣服。
沈糯在隔间换上，又递出两块软软的圆形扁状物。
丁灵接过手。
一看，是胸垫。
丁灵：“……”
此时，外面兵荒马乱，忙着打扫的，忙着聊八卦的，忙着哭的。
李导带着女编剧回来以为自己走错了门。
“怎么了这是？”
副导演面色古怪地凑上前说一嘴，“郑湘仪刁难人家沈糯了，还动手。”
拿着簸箕路过的灯光师妹子一脸欲言又止。
这句话，说对吧，又不对，说不对吧，又有点对……难搞。
她暗暗纠结，憋得脸皮都发烫，最后正要上前一步再多说几句详细情况，门口一阵骚乱，有几个场务一脸紧张地小跑进来气喘吁吁喊。
“有人来探班了！”
李导眉头一皱，“谁啊？”
“赵总！”
李导倒吸一口凉气，结果场务又来了一句，“还有一位来头更大的。”赵总见了都在点头哈腰。
最后那句他没敢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