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叶红袍微微侧身,回头扫了张物生一眼。
张物生被叶红袍一扫,顿时打了一个寒颤。张物生一顿,自己告诫不要多想,他只是一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少年而已,能翻出什么风浪不成。于是张物生一挺胸道:“我说这匹马是我们的。”
“是吗。”叶红袍声音一冷,“那我要了。”
张物生手中龙王枪一顿,手中用力,青筋爆出。怒斥道:“你好大的胆,你可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
叶红袍耸耸肩,道:“一条会狂吠的狗?”
“你找死。”张物生在广贵城年轻一代中广受尊敬,父亲又是广贵城龙头,平日来养尊处贵惯了,特别是广贵城中的各类女子,对他趋之若鹜,谁会想到这个女子竟然对他不屑一顾。巨大落差使他不满,本就是心胸狭隘故作豪爽的他终于发言挑衅。
龙王枪能在江湖上有那么一席之地,也并非一无是处,练至大成,比如他父亲,也曾经一枪破甲一百六,长枪所指,无物不破。但是张物生只有区区四品,枪法更没有他父亲那么精湛,平时所打交道的年轻人实力都不如他,使他日渐骄横。
叶红袍师承圣人,十二岁之前又受他父亲影响,剑术之强,世所罕见,如今又身济她母亲的成名绝技,大红袍术,破而后立重入二品境界,感悟比之前更加强烈。
张物生龙王枪一顿,喝道:“别逞口舌之利,今日让你见识见识我龙王枪的厉害。”
长枪所指,寒芒耀眼,一往无前。张云野摸摸胡子,很显然对张物生对龙王枪的领悟很欣慰。
枪出如龙。
叶红袍左手护住曹夭夭,右手在身前虚拍几下,竟然拍掉了张物生之前试探的几枪。
叶逍遥对叶红袍说过,“要想不败,那就不动,一动就会有破绽,只要有破绽就会输。招数再精湛,也只是术,真正的高手对战,从来没有花架子。想要赢,除了境界的高低决定以外还有道心的稳定与否,你若能有你老子我的道心,何愁不能斩圣人?”
巍然不动又如何?难道张物生很厉害吗,龙王枪很厉害吗?
张物生见叶红袍轻视他,调动浑身内力灌入长枪,枪尖直指叶红袍咽喉,叶红袍眯着双眼,内力调至右手,在枪尖快要接触他喉咙的那一刹那,右手快如闪电,紧紧握住枪尖。
张物生不能前进一步,被死死抵住。用尽浑身力气,枪身被大力挤压,变得弯曲,弧度之大,犹如那满月弯弓。
叶红袍抓着枪尖的手一挥,张物生被逼的爆退而去,在地上倒退四五丈,梨出了一道沟壑。
张物生的手臂微微颤抖着,显然是用力过度。再看那枪尖,张物生终于变色,玄铁打造的枪头,竟然被生生握出了一道掌印。
张云野也眯起了双眼,眼中有着深深的忌惮,因为他自己做不到这点,轻描淡写之间,就能做到这一步,很显然他还没有发挥出全部的实力,若是全力以赴的这个让他的看不透的少年哪会有多强?
见张物生败下阵来,张云野连忙上来,陪着笑脸道:“行走江湖和气生财,不管这匹马是不是你们的,现在都是你们的,若是因为一匹马打起来传到江湖上会让他人笑话的。”
叶红袍似笑非笑的看
(本章未完,请翻页)着他,看得张云野心里有些发怵。
叶红袍扶着曹夭夭上马,折身牵马走过张云野面前,停顿一下,道:“不入二品,终究蝼蚁。”
张云野心神巨震,脸上瞬间无人色。原来,他是二品小宗师。如此年轻的小宗师,将来会成就如何?张云野不敢想象,若他心存报复,龙王枪一脉如何自处?
汗如雨下。
叶红袍牵马走过,头也不回。
半夏骑在马上,手中握着叶红袍乘骑的马儿缰绳,递给了叶红袍。叶红袍翻身上马,回头扫了一眼脸色阴晴不定的张物生,有看了一眼脸色阴鸷的张云野,打马离去,曹夭夭紧随其后。
半夏乘着马原地转了一圈,突然道;“听说你们要去圭吾城?不知道会不会碰到我爹爹,要是碰到了帮我跟他说一声,我要去一趟暮鼓城。”转身离去时,又转头道:“对了,我爹爹叫苏之落。”
苏之落?囚天门?
张云野心如死灰,这都是哪些大爷啊?!
张物生脸色极为难看,恐惧,愤怒,屈辱,各种情绪充斥着他的脑海,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道心极为不稳。张云野见状,大喝一声,道:“物生,坚守道心。”
如当头棒喝,张物生脸上恢复清明,不至于崩溃,但也好不到哪去。张物生双目毫无焦距,喃喃道:“二叔,我是不是惹祸了?”
张云野叹息一声,谁有知道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走吧,去圭吾城。生意总是要做的。管他明日洪水滔天,江湖之人,本就是刀口舔血过活,安逸了几年,难道就要畏手畏脚吗?大不了重头再来。”这张云野也不是出生就有现在广贵城龙王枪这样的底蕴,还不时他和他大哥一路拼过来的,张云野身上有着一股草莽英雄的气息,而这江湖,这样才有趣。
叶红袍三人走远了,张云野他们的货物也收拾好了,日头已过中天,张云野拿手遮了一下太阳,开口道:“出发!”
张物生一路魂不守舍,那个被叶红袍捏满手印的枪头被他收在背在背上的布囊里,受此打击,他决定要卧薪尝胆,只有实力,才能让自己安心。叶红袍没想到一个被自己很快就遗忘的人物,日后会对他造成很大的威胁。其实很快,他就很快让叶红袍去中原的路上充满艰难险阻。
日落时分在圭吾城还没关闭之前进了城,去了之前就订好的客栈,卸下货物,明日进行交易。
其实龙王枪一脉在广贵城成为龙头势力之后就打算往别的地方发展,可是哪座城不是如铁桶一般?大城也好,小城也罢,不管是朝庭势力还是江湖势力,都不会坐让别人来分享他们的利益。
休息之后,张物生不得安宁,想法出去发泄一番,否则极大的压力之下会导致种种不适。上街之后张物生非常高兴,心中激动不已,因为他看见了有人张贴告示寻人,身份虽然没有说明,但是他一眼就认出了是那个躲在叶红袍身后的那个女子,眉眼画的很传神。当下撕下告示,被带到圭吾城衙门。
一个手拿铁链的布衣汉子亲自问的话,汉子身上杀气极重,张物生虽然看不透他的境界,但是他自己明白,自己的一举一动哪怕一个眼神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我乃铁衙肆,你且如实告诉我,你在哪里
(本章未完,请翻页)看到的画中女子?”
张物生终于知道了眼前的这个汉子是谁,东野名捕,一条铁链不知拿过多少人,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平民走贩,被他亲自拿住的人都会生不如死,下场极惨。想到这里,张物生眼眸里显露出极为兴奋的神色。
在东野,丑王是军队的灵魂,帝君是朝堂的灵魂,而东野上下所有衙门捕头,莫不是以铁衙肆为尊。铁衙肆被称为捕魂人,夜可治小儿哭啼。名声好坏半参,他虽破案如神,但是手段狠辣,曾做过万里追凶的壮举,从东海,追到北原,敌人是生生被他磨死的,最后只留下了一个疯子,显然是吓疯的。
张物生低着头,道:“我在圭吾城外武丁山脉发现他们的,除了画中女子,还有两个同伴,一人身着红袍,而他自报姓名叫做叶红袍,另一个青衣女子自称囚天门苏之落之女。”
铁衙肆挑挑眉道:“那叶红袍为何会自报姓名?那女子又为何自称苏之落之女?”
听着铁衙肆不带任何情感的声音,张物生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额头布满细细的一层汗,于是头低的更低了,道:“我本是广贵城龙王枪一脉,和我二叔压着一批货来圭吾城做交易。为了节省时间,走的便是武丁山脉的小路,谁知道遭遇山匪,我们和他们三人一起被卷斗争,结果那些山匪不济事,没到一炷香就被打跑了,结果之后我们就互通姓名。”
铁衙肆仍然挑挑眉道:“那你告诉我,画中女子叫什么?”
“这个,这个我不知道,她似乎被山匪吓到了,脸色煞白,已然说不出话。”张物生吞吞口水,不知道自己隐藏的事情会不会被他发现,毕竟这人破案的手段名声在外。
铁衙肆没有再说话,沉默了一会,道:“我会派人去你二叔那里取证,你暂且待在这里。”
张物生一听有些慌神,连忙道;“我们约了人明天交接货物,不能耽误了啊。”
铁衙肆不满的眯了眯眼,哼道:“马上派人去他们居住的地方取证,若情况属实就赏,若有假话,就罚。”
“是。”本地的捕快同时拱手领命。
“马上备马。”铁衙肆转身就走,皇帝亲自下的命令他想早些完成,让自己的功绩再添上那么一笔。
上马之后就在街道上飞奔起来,来到城门处,直接摸出一块令牌给守门人,守门人看过之后连忙让人打开城门。东野帝君给过他两块令牌,一块是之前他被封为神捕是赐下的,只要身在东野境内,这块令牌可以命令在朝廷上记录在案的所有捕快,可以命令他们在他们的领地内做任何不违反东野法律的事,但是不能越境。而东野记录在案的捕快,有十万之数。
另外一块令牌,是东野帝君此次赐给他的,可让他办案之时方便一些而已,反倒没有那块号令东野十万众捕快权利大。
铁衙肆心中却在思考着,武丁山脉周围有六座城池,包括圭吾城广贵城在内,那么他们一行人会去哪座城池呢?结合他们之前的路线和推测他们想要去的地方,铁衙肆最终决定直接去暮鼓城。有时候心头一闪而过的猜想,比推测来的还要准些,这是他十几年磨砺出来的。
世上没有谁一出生就拥有那些常人没有的天赋,如果有,那就叫做天才。而铁衙肆没有,所以铁衙肆不是天才,但他杀过不少天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