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郁柒怒目回过头,看看是哪个手贱的,“我靠,谁手这么贱……”
胥云笙拿着扇子撩了撩头发,似笑非笑的问:“你说什么?本宫主没听清。”
郁柒后面的话被硬生生的改成“贱……见了心生敬仰之情,这肯定是一双拯救过世界的手。”
胥云笙望着她瞎扯也不做声。
他本在街上随意逛着,却看到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提这一个灯笼站在桥上,目视着远方,在这一片喧闹中,仿佛独自成了一个世界。
怀着道不清说不明的情绪,他走到了郁柒身后,哪知她突然学了声狗叫,让他啼笑皆非,手上一动敲了上去。
郁柒见胥云笙不说话,心里乱七八糟的发散思维,突然想起某些模糊的画面,全身僵住了。
她,好像记起来自己喝醉酒后干了什么蠢事儿。
她居然不色心大发的去撩了大佬!撩了一个对攻击性美貌有偏见的人!
他会不会毁我容,会不会掐死我,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没动手,既然当时没有动手,过去几天了应该也不会了吧?
可谁知道是不是他跟自己一样喝醉后忘记了,说不定他就是来秋后算账的!
不然为什么今天打招呼的方式是用打的!
其实是胥云笙不知道如何开口,又不喜欢刚刚的那种氛围,才改用敲的。
不知道的郁柒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表情微微扭曲。
心中呐喊:大佬动手前请听我一言!
胥云笙不知道她所想,只觉得郁柒一副要哭出声的表情。
难道是猜出自己要陪她过七夕所以感动的快哭了?
这么想着,心底竟有点儿愉悦,他道:“走吧,不必太感动,本宫主不过是见你七夕竟一个人,有些同情而已。”
胥云笙一走,郁柒条件反射的跟上去。走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为什么自己不直接跑了,跟上去被他卖了怎么办。
不过现在都跟上了,要是突然跑了,简直是作死了,只期望胥云笙看着她态度配合的份儿上,下手的时候轻点。
气场的这东西真的是存在的,看看眼前的胥云笙就知道。
他气定神闲的走在前面,周围的人都不自觉的让出一条道来,而他坦然的走在空出的道路中,仿佛君主巡视自家领地一般。
反观她一个人走到时候,路人会注意她的美貌,会有人上前搭讪,唯独不会让人退避三舍。
想想其实也正常,她以前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大学毕业生,家庭学业一帆风顺,性格温和有些内向,平日里跟人脸红斗嘴都是极少的。
而工作也刚开始,没阅历没见识,自然不足以撑起气场这东西。
到了这里后,学武训练,斗狼杀人。也不过是让她更自信坚毅了许多,本身的性格加上二十几年环境养成的性格,不是因为异世这几年的经历就能改变的。
所以别人不怕她,不是说她没气质,相反她自信美貌气质出众。几年魔教优越的生活,地位又不差,养出的气度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而且和她做比较的是各武林世家都让敬畏三分的胥云笙,郁柒自然拍着马也赶不上的。
又因为性格的原因,让她周身散发都是我脾气很好,我很好说话的信息。在有美艳的容貌诱惑的下,搭讪的单身男子自然就多了。
郁柒不禁想的有些远了,她死后不久就来这里,没有心理准备,面对完全陌生的世界,每天面对无法同频陌生的人,心中是非常没有安全感的。
新入职的公司员工会热情自主的亲近刚进的新人,报团取暖。而刚来的自己抓住的是年幼的湛齐。
那时的她把注意力放在湛齐身上,转移惶恐不安的情绪,而湛齐也陪她度过这几年来所有的害怕委屈恐惧和喜悦。
湛齐对郁柒来说真的很重要。反之,亦然。
有胥云笙带路,想去哪里都方便了很多,也没了意图邀约佳人的人。
没瞧见她旁边一起的公子吗?气度不凡又俊美无双,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的,他们自然不做那不识趣的人。
胥云笙在一个卖河灯的商贩面前停下。
“挑个自己喜欢的。”
郁柒看了眼各式各样的河灯,胥大佬这是来真的?
她迟疑道:“让我挑吗?”见胥云笙一副不想多说的表情,郁柒知道自己说废话了,连忙挑了一个,“好了。”
胥云笙又看了看她手上提着的侍女花灯。
“你自己挑的?”
“是啊,还不错吧。”郁柒还是很满意自己选的花灯的,灯上画的侍女婀娜多姿,在现代是极为少见的。
“你审美还待提高,算了,我帮你选一个吧。”胥云笙扫了扫四周,眼睛定在一个狐狸造型的花灯上。
郁柒撇嘴,暗腹你眼光才有问题,人和人的审美标准不同很正常的好吗!
等胥云笙把火红的狐狸花灯递到她面前的时候,郁柒才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胥大佬的眼光岂止是好,简直是眼光独到无人能及。
火红的狐狸惟妙惟肖,灯身每一寸都雕刻了图案做装饰,精致的让郁柒恨不得把它供起来。
郁柒厚着脸皮的接过道谢,爱不释手的拿在手中。不过大家都提一个灯笼,就她提了两个,看起来实在奇怪,让她扔了又有些舍不得,就在她左右纠结的时候,胥云笙把侍女图的花灯拿了过去。
“啧啧,多余的丢掉就是,你未免贪心了些。”话虽这么说,胥云笙却没有真的丢了那个廉价的花灯,“今晚本宫主就纡尊降贵些,先替你拿着,现在可以走了吗。”
郁柒不好意思的冲他笑笑,感激道:“那多谢胥宫主了。”
河边放灯的人很多,郁柒他们拿了河灯来到一处人相对较少的地方。
她第一次放河灯不会,就看了看周围的人怎么放,然后发现要写下愿望再点灯放河中,而旁边也又专门提供笔墨的。
郁柒拿了笔,想想自己写什么呢,她没有什么特别想什么的,若说有的话。
想了想,郁柒提笔写了自己的愿望。然后小心的掩盖好。
之后问旁边的胥云笙:“胥宫主不放河灯吗?”
“我可不信放河灯就能实现心中所愿一说。”
郁柒默了默,她也不信,“不过是寻求一个好的寄托,胥宫主这般较真干什么。”又提议道:“胥宫主送我一个河灯,那我也送你一个吧,你等等。”说完就跑了,而胥云笙也没有阻止。
郁柒跑去买了个河灯回来,塞到他手里:“来都来了,我一个人放还不如两个人一起放,胥宫主你说是吧,要不要写点什么。”
胥云笙看着手里的河灯,不禁觉得有些新奇,又有些意外,他从前也不过是看别人放河灯罢了,也没人会送他河灯,更不敢送他这么丑的河灯,“不用。”
竟然别人诚意送,他也不计较河这灯丑的不堪入目了。
听他这么说郁柒没说什么,一起拿着各自的河灯放到河里,灯漂在河面上,郁柒用手划着水送它们一程。
放了河灯两人随意逛着,郁柒路过小吃摊时叫了一份糖炒栗子。
这时远方突然咻的一声,随后在空中炸开,旁边有人激动的喊着“烟花,放烟花了!”紧接着是不绝于耳的爆破声。
她听到声音后连忙抬头去看,不同颜色的烟花在空中炸开,灿烂无比。周围的人被烟花吸引,不断的往边上挤,两人也不可避免的被挤到碰到。
胥云笙可不喜欢人挤人,他抓了郁柒的肩膀:“走,换个地方去。”
郁柒急忙按住肩上的手,“等一秒,我栗子还没拿到呢!”
老板手脚飞快的称好栗子递过来,胥云笙快速抢在郁柒面前拿过,连人带栗子的提着飞去对岸的屋顶。
此刻烟花正盛,火光灯光映在眼中,郁柒觉得,这大概是她一生中感觉最浪漫的时刻了。
虽然她被胥云笙像提小鸡仔一样提着。
胥云笙到了屋顶上才觉得松口气,刚才那些人都快扑他身上了。
而他又不是什么嗜杀之人,在未触及他底线之前,他还是不会随便杀人的。
随手把栗子丢给郁柒,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坐下,看着夜空中不断绽放的烟火。
郁柒抱着栗子袋子,望了望栗子摊,弱弱的道:“胥宫主,我们好像还没把钱给人家。”
胥云笙人未起身,撇了眼对面的位置,用劲掷出一物,精准的落在了栗子摊上。
郁柒惊的张大嘴巴,我擦牛逼了,他是怎么做到在密密麻麻晃动的脑袋中将银子准确无误的丢在摊子上的。
郁柒根据自己几年来习武的经验解释:先看准位置,再内劲一动,然后趁他们不注意就ojbk了:)
烟花声响起后,满城的人都在找位置观看这一盛景,河边桥上都驻足着行人,苏檀他们停在了桥上,也不例外的抬头看着烟花。
所有人都看烟花,唯独湛齐眼中映着的却是烟花下的人。
她笑的很开心,手里拿着什么同身边的男人打情骂俏,男人似是被她烦的不行了,接过了什么,她笑的更开心,最后她靠在了男人的肩膀上,一脸幸福的同他共赏烟火。
手中的剑被握到极致,这一幕刺的湛齐恨不得立马上前劈了郁柒身边的人。
可他一动就被人拉住了。
“现在才到一半,你想半途而废吗?”是苏檀,如果说郁柒是湛齐眼里的风景,那湛齐便是苏檀眼中的风景。
湛齐的反常苏檀很快的注意到了,顺着视线也看到了屋顶的胥云笙和郁柒。
湛齐看向苏檀,漆黑的眼中压抑着的怒火仿若实质。
苏檀心虚的错开眼,可她不甘心就这么放弃,“眼前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说不定是你误会小七他们了,你此刻贸贸然冲上去,若发生了冲突,你让夹在中间的小七如何做?”
“再者,你真的不想知道我所说的秘密是什么吗?再过一个时辰…我便算你遵守约定,告诉你我所知道的。”最后的话带着几分哀求的语气。
湛齐平静的看着她几秒,最后甩开了苏檀拉着他的手,站好后不在动作。
苏檀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心中却忍不住的苦笑,瞧她卑微又卑鄙的样子,要是以前的她很难想象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可是她只是想为自己还未开始就已经死去的爱慕做最后的挣扎,她漠然的望了望屋顶的郁柒。
有的人拼尽全力所求的,有的人她坐享其成,有的人痴心所想的,有的人她却身在福中不知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