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破车终于走就了平凉,因为瑶瑶的就见到了平凉关。小黎忽然用布条将鲸阙一圈一圈的缠住,然后送到背后,在胸前打了一个结。
李霄逸和绿果儿略显惊异的的看着小黎熟练的做着这些,显然是经常做了。虽然能够理解,毕竟妖刀鲸阙虽然认识的人不多,可是毕竟这样的一把大刀太过显眼,难免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只是有点奇怪,为什么小黎会在他们的面前显露鲸阙,丝毫不加避讳。不过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过了平凉关,就是平凉城。
“你是不是到了这里就就停了?”李霄逸问。
“不了,直接去平凉城!”小黎回道。
“什么?”李霄逸脱口就要问你不是来给你表哥送刀的吗,不过随即她就反应过来,小黎和他表哥候缘起定然是有了某种约定,也就闭口不问了。
马车在平凉关并未多做停留,车行十里,就来到了平凉城,平凉城似城非城,除却了没有城墙之外,其他的却是应有尽有,甚至比其他的城还有多,身着各种服饰的人都有,显然是少了约束,李霄逸和绿果儿都是充满了好奇,兴致十分的高,只是怀抱鲸阙的小黎和手拿烟袋锅子的兴趣索然。小黎被动的跟在两个人的身后,老莫干脆连马车都没有下。
慢慢的将近中午,李霄逸就问老莫:“老莫,咱们在哪里住店,我听说这平凉城最好的就是铭鸿了,要是不在铭鸿就委实可惜了!”
“既然公子这样说了,那就铭鸿吧!”老莫淡淡的说道。
“小黎,你觉得住在铭鸿可好?”李霄逸确实转过头来问小黎。
旁边的绿果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中暗道,世子还是这般心性,既然都已经决定住在铭鸿了,反而再装过头来,问人家,这不是明摆着逼着人家同意吗。
不过十分可惜的是,小黎却像是一个十足的不懂人情世故的乡下姑娘,丝毫没有沉吟,立即说道:“我住鸿运!”
四个字,少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住铭鸿吧,我请客!”世子依旧不放弃,眼睛里却是闪着狡黠的光芒。
绿果儿立刻就明白了世子是故意为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还是非常有兴趣的看着。
小黎显然是始料未及,看着世子的眼睛里有了意思惊讶,还是十分果断的说道:“不了,你们能够让我搭乘马车,我已经十分的感谢了。”
显然小黎并不是十分的原意客套,话说了一半也就不说了,不过意思却是十分的明了,就是一定要住在鸿运了。
“哎!”李霄逸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咱们也住鸿运吧!”
小黎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李霄逸,却也没有说什么。绿果儿也有点儿吃惊,不过世子本来就不能按照寻常人思量,他本就是一个跳脱的人,不然也就不是世子殿下了。老莫不言语,打听到了鸿运地址,慢悠悠的赶车前往。
“少爷,为什么非要迁就这个丫头呀?”绿果儿终究是按捺不住,声音不大不小,却是清晰的传入了小黎的耳朵里。
绿果儿在世子面前本来就是什么也不加掩饰的性格,世子不见怪,反而纵容。
“本来就是出来游玩的,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朋友,当然是难得的很,怎么能够轻易放过!”李霄逸解释道。
绿果儿略显不满的嘟起嘴吧,世子就用手在他肋下挠了挠,绿果儿就笑着拍开了他的手。李霄逸转头看向小黎,并未多做解释,小黎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变化,即不赞成,也不反对。不过真是的目的只有世子殿下知道。
鸿运只是一个相对一般的小酒馆,生意谈不兴旺,也谈不上清淡,四个人进入,店小二就客气的招待,很快就将四个人的食宿安排好了。小黎并没有说话,一切由着世子安排,而且一点也不客气。
当走进安排好的房间,李霄逸低声对绿果儿说道:“你去小黎的房间,待会一起下去吃饭。”
“少爷?”绿果儿用征询的眼光看着世子。
李霄逸知道他并不是有什么疑问,不过是胆子自己罢了,就笑着说道:“我这里你不用担心,我现在这个样子,没有人会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说完伸直了双臂轻轻的转了一圈。
见到绿果儿还是无动于衷,李霄逸接着说道:“一个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抱着妖刀鲸阙不远万里的独自一个人来到平凉城,怎么可能是一个平常人。”
“少爷,我觉得我们还是少招惹麻烦的好!”绿果儿却是不为所动。
“如若是平时,我才不会在乎这什么妖刀不妖刀的,可是如今却是不一样,不过是一个小姑娘,仅仅是看了几眼就知道我身体的隐疾,你是知道的,这几年来我那老爹不知道请了多少的名医术士,却是无一人道破其中的原因,当然这其中也有人是不愿意道破,只有地空大师勘破其中的玄机,自损修为,如今也不过只是刚刚医治好了我的腿。不过有一点却是没有人知道的。”
绿果儿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虽然觉得世子腿好了以后,性情大变,可是绿果儿只当是世子也如同一般人一样,不过是大病初愈时的兴奋罢了。
“绿果儿不是一直奇怪我为什么不修行吗?”世子的脸上露出了意思苦笑。绿果儿的心却是揪了起来。
“你猜的不错,不是我不想,实在是不能啊!”世子舒了一口气,仿佛释然,绿果儿也仿佛有见到了初见时的那个偏偏少年。
“地空大师虽然治好了我的双腿,不过是表象罢了。正如小黎所说,我有病,不治的话的确命不久矣。这趟北行,表面上是为了完成对地空大师的承诺,不过实际却是为了治病而不得不为。”
绿果儿听完心中不由的感觉到莫名的难过,原来看似放荡不羁的世子竟然只是表象,那他的内心岂不是。。。。绿果儿想着,眼睛竟然有点湿润了起来,这已经不曾有过的事情了,自从当年哥哥死了之后就不曾有过的感觉。
世子看着绿果儿忽然笑了起来,语气十分轻松,似乎又恢复了放荡不羁的世家公子的样子,“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这些日子的所作多为也并非是我故意为之,却也是性情使然。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多想,怕你担心罢了。”
绿果儿低着头,倔强的没有说话。
“果儿。”世子认真的语气让绿果儿抬起头来,看着世子严肃的脸。
“世事不由人,为我所为,坦然受之即可!”
绿果儿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世子笑了,由衷的笑了。绿果儿怔怔的看着他,她本就不幸,自由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哥哥相依为命,可是哥哥也死了,那个时候她还知道,自己也活不了了,所以他找到了王府,见到了那个杀死她哥哥的人,就是眼前的世子。于是她活了下来,而且还陪在了他身边。其实她并没有世子妃所想像的那样的聪明,当时的她不过是觉得早晚不过意思,与其经历痛苦之后而死,倒不如索性来个痛快,好歹知道了杀害哥哥的人的样子。虽然她不想承认,可是也不得不承认,这几年来事她生活最为惬意舒服的。虽然她会时不时的想起那个疼她的哥哥,也曾经想过为他报仇,可是一旦看到眼前的仇人,双腿残疾,足不出户,她就一丝的仇恨都升不起来,生而富贵又如何,贵为世子又如何,不过也就是一个可怜人罢了。现而今,如果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对他好的话,也就只有眼前的这个人罢了。他死了,她也就只能死了。虽然是仇人,可是她不想死,因为现在他活的很好。所以他也不能死。理由就是这样的简单,因为绿果儿本来就是一个简单的人。当能够活着成为一个人的全部的时候,你也会忘记仇恨。
“我不会让你死的!”绿果儿坚定的说道。
世子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如同一个哥哥一般,其实她还要比世子大上一岁。
“哪怕是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绿果儿接着说道。
“我也不想死!”李霄逸说道,“所以我希望抓住那虚无缥缈的希望!可是我也不强求!”
“我这就去找小黎!”绿果儿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片刻世子的门就被敲响了,是绿果叫他一起下去吃饭。世子看到跟在绿果儿身后的小黎,并没有什么异样。
见到小黎依旧是背着那把缠着严严实实的鲸阙,世子忍不住调侃,“你这样一直背着它,难道不觉得累吗?”
小黎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四人坐定,刚刚上了两个凉菜,忽而一个人径直的坐在了世子的旁边,世子不由得一愣。绿果儿警惕的看着这个人,这个人穿着行商的一副,长相普通,眉宇之间自有一股英气。能够让人毫无知觉的就坐了下来,显然不会是一般人。只有老莫不紧不慢的夹着盘子里的花生米。
“真的没有想到你会来的这么快!”来人好不客气的拿起酒壶就给自己的满了一杯酒,一口干掉。
大家也就一下子就明白了来人就是小李口中的那位平凉副将候缘起了,眼睛齐齐的看向小黎。原本还想着小黎的表哥是何样的人物,却无论也没有想到小黎口中低调的人竟然会是一个如此不羁的一个人。
小黎冷漠的没有说话,甚至于连看都没有看,候缘起一眼,只是默默的解下背着的被布条缠的严严实实的鲸阙,然后就一下子推到了候缘起的面前。
恰巧在这个时候老莫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拿起了他的眼袋。候缘起端起酒杯,一口饮下,然后就缠着的布条一圈一圈慢慢揭开,霎时那镶嵌着巨大宝石的刀柄就漏了出来。
“遵从我爹的遗命,我把刀给你送来了。”小黎冷冷的说道。
只听到一声脆响,妖刀出窍五寸,不见刀芒。细看之下,鲸阙竟然是乌背黑刃。
紧接着又是一声脆响,刀已入鞘。候缘起松开刀柄,随意的将刀往桌子上一放,只是这道太刀,探出桌子许多,显得尤为突兀。候缘起再次给自己满了一杯酒,端来起来。自始至终却是没有理会其他人,显得十分的无礼。
“你爹真的死了?”开口的话确实让除了小黎之外的人都是一愣。
“嗯!”小黎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
候缘起将杯中的酒再次饮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真的没有想到,老家伙这次真的去了。”
“是啊,不然你以为我会不远万里的来到这里,只为了这一把破刀!”小黎的话让人倒吸一口凉气,妖刀鲸阙成为口中的破刀恐怕也就只有小黎一个人了。
候缘起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惜呀,恐怕让师傅的遗命落空了,这刀我恐怕是不能够接了!”
“那是你的事!”小黎似乎不愿意理会,仿佛刀送刀了就已经完成了任务,至于之后如何就和他无关一样。
李霄逸不有的笑出了声来,候缘起眉毛挑起,表情却是没有一丝怪罪。
“不知道这位公子觉得有什么好笑的吗?”
“倒是有一点!”李霄逸倒是丝毫不加避讳,“江湖上人人妄求一见而不得的妖刀鲸阙,竟然被你们两个如此的嫌弃,恐怕让人知道了恐怕要笑的就不只有我一个人了。”
候缘起略作沉吟,就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说的的确不错。不过也只有你这这般才会觉得好笑,大多数是人恐怕会若骛一般赶过来吧!”
“所以说候大侠还是要谨慎一点的好!”李霄逸说着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挑起布条,缓缓的绕着刀柄缠起来,“无论你们表兄妹如何处理这把刀,还是关起门来处理的好!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李霄逸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这妖刀鲸阙不是乌背黑刃,而是霜背雪刃的话,恐怕早就招惹了众人的注意而泄露出去了。这让李霄逸搞不明白这对表兄妹是人傻天真,还是真的艺高人胆大。
“你说的有道理!”候缘起口中称是,可是显然没有将李霄逸的话,放在心上,李霄逸也只是一笑。
“啊黎,师傅可还曾有别的嘱托?”候缘起接着问道。
“你想知道什么?”小黎斜睨。
“如果我不接受这鲸阙呢?”
小黎的脸上出现了意思怒气,音量略高,“难道你连老头子的遗命也要违抗?”
“啊黎,你不要这样说,你知道的,这鲸阙不适合我!不然的话,十年期这鲸阙就在我手中了!”候缘起苦笑,低头浅饮。
“的确有!””
候缘起露出了一个了然的表情,似乎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
“他说你如果不要这刀,就让我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把刀送给他!”
“这还的确是老头子的作风!”候缘起显然早就已经料到了答案。
“老头子还是疼你这个唯一的徒弟的!”小黎略显低落,不过随即语气已转,“不过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他还说了,如果我不愿意的话,就把刀随便丢了好了!”
“什么!?”候缘起有点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师傅他真的这样说了?”
小黎的嘴角翘起,露出了一个俏皮的冷笑,“老家伙疼徒弟,难道就不疼女儿了吗?你觉得他会真的会让我被一把破刀所累,还是你觉得我会甘愿被一把坡道所累?”
“可是,可是。”候缘起表情尴尬,哑口无言。
“刀已经送到,你接还是不接?”
这个时候候缘起的表情简直比哭还要难看了,“这刀我是真的不能接啊!”
“那这刀是你扔掉,还是我来扔掉?”小黎丝毫不给候缘起喘息的机会。
“啊黎,难道你就不能够寻找一个合适的人,把刀送给他?”
“你觉得呢?”小黎反问。
候缘起表情纠结。李霄逸三人却是看到分明,显然把刀扔掉,这简直就是胡来了,怎么可能!可是显而易见的是,候缘起是真的不愿意接受这把刀,而且还是打定主意不接受,不然也不会推脱十年了!不过显然小黎也不是有意逼迫,显然也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主,候缘起不接受,这刀恐怕就难以逃脱被丢弃的命运了。
“哎!”李霄逸不由得位这把妖刀感觉到悲哀。
听到了李霄逸的叹息,候缘起双眼忽然闪烁出兴奋的光芒来。
“不知道,这位公子可愿意接收这把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