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川白书》 第三章 校花赵倩

    在周五下午5点的放学时刻，松江市第四高中门口，头尾相接地横停着三辆汽车，左边是一辆白色丰田霸道，中间是一辆红色日产370z，右边是一辆黄色现代劳恩斯酷派。三辆车头尾相连，把学校门口堵了个严实，不仅学校里的汽车出不去，随着涌向门口的自行车、电动车越来越多，就连步行的老师或学生也出不去了，一堆人围在门口乌乌泱泱的嘈杂着、推搡着、埋怨着。

    看到门口围了这么多人，一个身穿洗得已经褪色由灰色变成灰白色保安服的学校门卫一瘸一拐地从门卫室里走了出来。他来自松江市西部山区的一个小农村，三十多岁，长得却像四十岁的样子，黑黑瘦瘦的，平时一口浓重的山区口音，一脸敦厚朴实的笑容。他以前一直在松江市的各个建筑工地上打零工，去年开春到四中体育馆建筑工地上干活，不幸在工期快要结束时被倒塌的钢管架砸断了右腿，出事后包工头只垫付了医药费就跑了，他找不到包工头要钱就天天到学校和教育局反映问题，后来学校也是实在烦他，正好原来的门卫辞职，学校领导一商量索性就把他聘用了，只负责按时开关校门和接收报纸邮件。由于他平时话不多，大部分老师只知道他姓李，却不知道他全名，见面时也都叫他老李。

    门卫老李一瘸一拐地从人群中挤到门口，站在三辆车前面，抬着头说到：“喂！这是咋咧？你们堵了校门揍啥啊（干什么啊）？”。这时，从白色丰田霸道驾驶座上下来一个1米80身高，身体肥胖、满脸横肉的大胖子，晃动着肚皮和腰间像水一样涌动的皮下脂肪，伸出戴着紫黑色紫檀木大佛珠手链的右手，啪的一声打在了老李的头上，甩着油光光大脸盘子下满是褶皱肥肉的脖子，瓮声瓮气地说：“揍啥？揍你！”。

    老李被这突然的一下打蒙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眼睛看着面前这个跟家里刚下过崽儿的老母猪一样肥白的大胖子，皱着眉头生气地说：“你咋还打人？”。“就打你了，怎么着吧？”胖子扬起厚墩墩的右手，恶狠狠地准备打第二下。

    “冷静点，胖子。我们都是文明人，我们是来办事的，不是来打架的，别那么粗鲁，影响了我们彬少阳光帅气的形象。对吧，彬少？”，一个尖酸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从红色和黄色两辆跑车上分别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留着平头、颧骨高突、尖嘴猴腮的瘦子，长着一个阴险的鹰钩鼻，眨着一双狡猾的三角眼，满脸谄媚的对着一个矮胖子说到。

    “对，还是瘦猴说的好，胖子你收敛点。”一个矮胖子一边说话一边靠在红色日产跑车的车门上说到。矮胖子身高大概只有160公分左右，虽然腰里没有高个胖子身上米其林人一样的轮胎圈，却也腆着个肚子，留着长长的韩式**头发型，故意把头顶的头发抓出几个层次，右耳上还戴着一颗黑色耳钻，打扮成一副潮男的模样。矮胖子从裤兜里摸出一包软中华，往自己嘴上叼了一根，给胖子和鹰钩鼻分别扔了一根。鹰钩鼻赶紧跑到矮胖子跟前，熟练地掏出一个银色zippo打火机，“叮”的一声打着火，给矮胖子把烟点上。

    矮胖子撅着胖嘟嘟的小嘴，很享受似地嘬了一口中华烟，满脸轻蔑地对着门卫老李说：“叫你们学校领导出来说话，跟你说没用。”

    “叫学校领导？这都5点多了，校长们早就出去了，有女人的搂女人、有饭局的去饭局，哪里还有领导在学校啊？”老李心里嘀咕着，犹豫了一下没有回话。

    “让你去叫领导，还不赶快去，在这磨蹭什么啊？是不是还想挨揍？”高个胖子龇牙咧嘴地扬起右手对着老李吼到。

    胖子的话像石头一样砸过来，老李下意识的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后脑勺，仿佛又被打了一下一样，赶紧转身向身后看去，思索着可能还有哪个老师没走，可以随便从人群里找个老师挡一挡。

    从门口向学校里面看去，乌压压的挤了一片老师和学生，刚开始都在嗡嗡嗡的说着话，低声骂着门口的这三个开车堵校门的家伙，好不容易挨到周五放假，偏偏遇上这几个混混闹事，本来盘算好的早早下班回家玩游戏、看孩子、搂老婆等等愿望都泡汤了，但在看到胖子开始打人后，人群安静了下来，谁也不想出头去惹这几个扫把星。

    看到门卫老李用渴望的眼神在人群里扫来扫去，几个男老师都把眼睛盯在了地上，一个秃顶的，用鬓角长发掩盖着前额的男人把头低得更深，就像缩在了人群中。没错，他就是刚才让宇文川戳破笑点，在教室里放声大笑的罪魁祸首——教务处王主任。其实王主任早就站在了门口，看到了事情整个过程，他好像也见过这三个人，就是一时想不起来是在哪见过。人群里的王主任把头深深的低着，却没想到这样反而把仅有几缕长发掩盖的光秃秃的头顶露了出来，在人群中十分抢眼。

    “王主任！”门卫老李终于发现了人群中的这个亮点，仿佛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大声喊道。

    王主任听到老李在喊自己，身上猛的一激灵。“这个该死的老李，哪壶不开提哪壶，平时也没见他眼神这么好过”，他小声咒骂着，没有应声，继续低着头，装作没听见。

    “王主任，老李叫你呢。”王主任听见背后有个娇细的声音对着自己说到。“还真有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这是谁这么不长眼啊？还提醒我。”王主任心里想着，皱着眉头向背后瞪去。这一眼让他的心脏砰的跳了一下，他看到了一张似盛开桃花般清秀的脸庞，看到了一双像山间清泉般清澈的眼睛，原来是刚分配来的葛然老师挤到了他的身后。葛然刚到学校报到时，王主任就对她印象十分深刻，这个二十多岁的少女，身材均匀苗条，如水般清新如鲜花般娇嫩，长着一双如梦幻般清纯的大眼睛，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让他仿佛回到少年时代般怦然心动。

    爱面子的男人总是喜欢在美女面前逞英雄，显示自己的硬汉形象，赢得女孩儿的芳心。把面子当做第二生命来珍视的王主任尤其看重自己的面子。在看到背后的葛然后，他迅速稳住了心神，藏起脸上的一丝犹豫，面相沉着地对着葛然说：“我听见了，别害怕，这件事让我来处理”。王主任装模作样的站直了身体，硬着发麻的头皮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你们几个是干什么的？扰乱学校秩序，赶紧把车挪开！”王主任挤出人群后，用手指着中间的矮胖子，大声呵斥到。他看到眼前的三个人年纪也不大，尤其中间的矮胖子，最多也只有十六七岁，可能是附近学校不懂事的小孩儿，希望能够通过严声呵斥吓走他们。

    “呸！”被王主任指的矮胖子向地上吐了一口，依然带着轻蔑的表情说到，“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个芝麻绿豆大的破主任，四中的校长都死光了吗？”

    王主任真没想到这三个人年纪轻轻的，竟这么嚣张，不但不怕自己，还在这么多师生面前嘲笑自己奋斗了七八年才得到的教务处主任职务，顿时气得脸唰一下红了。他紧张地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现在身后这么多双眼睛像钉子一样戳在自己背上，如果这次在气势上被三个十七八岁的孩子给压住，今后在全校师生，更别说葛然面前，就别想再有面子了。

    就在这时，矮胖子旁边的鹰钩鼻转动着三角眼说话了：“王主任，您别生气。我们三个是松江一中的，来贵校只是为了接高二五班赵倩同学放学。赵倩是我们彬少的女朋友，因为前几天吵架一直关机，现在也联系不上，还要麻烦王主任给捎个信，赵倩一出来我们马上就走。”

    听到鹰钩鼻的话，王主任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赵倩是四中出了名的校花，经常会有学校的男生为了她打架，可是赵倩心高气傲，谁也看不上，没想到这次把一中的男生也给引来了。“赵倩这几天一直请假没来上课，学校这个周末也放假休息，你们赶快走吧”，王主任也不知道赵倩在不在学校，为了打消他们的念头，尽快让这三个不良学生离开，故作严肃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