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炙烤着大地,万里无云,空气中热浪翻滚。一块山丘在连绵不绝的大山衔接处,山丘橡树环绕,中央独留一片二平方米的空地,阳光射入留下斑驳的光斑。白道坐在爷爷的坟前,坟前没有立碑,农村人子孙功德不大是不能立碑的,不然有损阴德。白道抬起修长的手指,指向天空,嘴角划过一丝微笑,“爷爷,你一定在天上看着我吧,孙子现在过得很好,每天还在坚持修习”白道认为早已淡然的心,此刻心跳竟然加速跳动,无边的苦楚悸动从心底弥漫全身,白道嚎啕大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越是认为不在意的,其实越是放不下,多情的人总有一双忧伤的眼睛。
平复好心情,白道向家中走去,背影看起来有点仓皇,有点萧索。“小白,去看你爷爷了吧!来,陪我说说话。”“你爷爷是个有本事的人,我会的不多,跟我学拉二胡吧,老了,总要有点东西传下去。”
“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白道有着超凡的天赋,很快会拉好几首曲子了。家里还养了两条小狗,每次白道从大爷那学完二胡回来,他们总是跑向门外,拉扯白道的脚跟,甚是喜人。“儿子,今天有同学找你,让你明天去八一宾馆聚餐。”妈妈向白道说。“好的,知道了”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高中毕业一年了,也该见见老同学,该享受的时候要多去,过去了的再也没有机会,把握当下,才能展望未来。
八一宾馆门前车辆遍布,门口有写着金榜题名四个字,也有横幅,恭祝杨君荣获高考状元等祝贺语。一年一度的升学宴也在近期举行,人声鼎沸,川流不息。毕业后,同学们都考入理想的大学,很多都离开家乡,这么久也是第一次聚会。
“哎呀,小白,现在越来越有气质了啊!”白道向门内看去,一堆熟悉的面孔,但仔细看起来都有些变化。岁月给每个人都带来不同的经历,酸酸的。还记得同学初识,还记得考完试后漫天飞舞的试卷,还记得好多人毕业时都喊出我爱你这三个字,而后,两个人都流下泪水,从此分别。人生易老,时光易逝,总有那么多无奈,那么多迷茫。
大家肩搭肩,吵吵闹闹走进包间,这时余晓濛走向白道,把手放在眉前,踮起脚尖,在白道面前水平比了比,“呀,长高了啊。”以前的白道没有她高,在高考完的暑假突然长高了。看着有点淘气的她,白道不由想到那个黄昏,天边的云通红通红的,她穿着白色t恤,蓝色紧身牛仔裤,扎着马尾,身形高挑,两手在背后拿着书,弯着腰微低着头,满含风情带着点调皮的眼睛看向他说:“谢谢你的书,,以后请多多指教。”初识总是那么深入人心,白道一时沉默,余晓濛不满的“哼”了一声:“闷葫芦。”说完,两人不由相视一笑。
酒过半酣,众人更是兴致高涨,不一会儿,有人抱着话筒唱起来,“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因为梦见你离开我从哭泣中醒来,看夜风吹过窗台你能否感受我的爱,等到老去那一天你是否还在我身边,看那些誓言谎言随往事慢慢飘散”
他们醉了,歌曲回荡,多少人瞳孔红了,有的哭了,默默地相恋到无奈的分开,这种悲情剧集无时无刻不在上演,天地的牢笼谁人逃得了呢。曾有人说,这世界本来就是痛苦的,人还是要坚强的走下去。矛盾纠结,却也让生活充满色彩。
时间过去好久,不少人都唱过了,最后有人起哄,“白道唱一个,白道唱一个”白道漫步走向台上,拿起话筒唱到,“微风吹动你的发稍就像风的线条,总是在我的眼里颤动,微笑挂在你的嘴角,荡漾我的情怀,总是叫我无法言语。每次都想呼喊你的名字告诉你心中的话”白道眼睛看向余晓濛,往事一桩桩一幕幕的浮现,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直到很晚,大家走出宾馆,喧闹的道别声逐渐消失,一会众人都散完了,只剩下白道和余晓濛,“一起走走?”“好。”
月如银盘,群星遍布。
两人一路行走,并没有太多的话,有些话不说相互都知道了。有些缘分到了,结果却又有千般变化。有些感情默默沉淀,老了的时候细细品味,更显香醇。两人不由想到,愿漫长岁月不移真心,微微一笑,红颜知己,知己红颜。
回家的路在月光的照射下有点发亮,路两旁的野草堆上萤火虫翩翩起舞,漫天,好似星星,好似精灵,时而几声蛙鸣,月夜中生气勃勃。
福祸相伴,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在那夜,大爷住进了医院,第二天因为交通不便,镇上医院无法救治在转到市区医院的途中,逝世。白道在这一年暑假参加了葬礼,拿着大爷遗留的二胡,不由拉起一首曲子《二泉映月》,不知是个什么心情。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红日初升,白道在山间奔跑,跑到山顶对着红日,气血上涌,猛然一跳到一高大岩石上,目视红日,想求道,想长生的渴望无边蔓延,我现在的境界应该就是得道,全身器官小幅度提高,下一步修行应该就是炼精,可是如何炼精呢,天地灵气稀薄,到底该怎么做。白道不由一声大吼,向上跃起“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在空中停顿的同时左手放于腰部成刀鞅状,右手虚空点两下后迅速收回成握剑状。整个过程不到三秒,但是白道胡乱作出的动作竟然让自己感到气血翻腾。机缘巧合之下,终于在岁月的磨练,情感的感悟中,有所悟,缓步踏入修行的第二步。
白道大喜,奔跑,咆哮,早已不复往时的沉稳,毕竟还只是个少年,还充满着热血。此后,白道每天清晨晚上都这样练习,感觉每天都使不完力气,步伐轻盈无比。白道此时左手放于腰际,口中默念口诀,大脑清晰,右手食指环指并拢成剑状,向前刺去,一小截树枝应声而断。这是白道闲暇之余想到的一个攻击招式,效果不错。
“爸妈,我教你们的动作练着有什么效果?”“老样子,老了哪能练成啊!儿子,你要坚持下去,将来一定有所成绩。”爸妈鼓励到。世间事讲究机缘,没有过多的巧合,白道又怎么可能修道小成呢。“不用担心,等我厉害了,一定让你们重返青春。”哈哈哈欢声笑语在不大的屋子传出,两只小狗也在上蹿下跳。
早上奔跑完一万米,白道没有大声喘气,体能高速上升。家门前有一棵大榆树,如同车盖,白道搬来板凳,拿着二胡。后背直立,端坐板凳三分之一处,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持着弓杆,中指和无名指从弓杆下方插入,琴筒放在左腿上,闭着眼睛,拉起一曲《空山鸟语》,悠扬温和。两只小狗分别卧在白道两脚边,树上飞来几只喜鹊,微风轻轻的拂动树叶,沙沙作响,平淡的日子修心养性,不惑于心,知我所想要,明我所宏志。
慢慢的快开学了,白道陪着父母在山中采摘葡萄,四周弥漫花香和果实的香味,如痴如醉。“到学校带点家乡的特产,和同学搞好关系,别感觉现在修行有点小成胡乱显摆,这种事别乱说,听到了吗?”
“爸,我也不是那样的人,你儿子做事就放心吧。”这时妈妈接口说道:“在学校谈个女朋友,现在不找以后打光棍啊,都大学了,该找了”
“知道了妈,我这件事有自己的想法,不用担心。”白道无奈道,爸爸跟着帮腔:“我儿子能打光棍,都是倒追的,当年你也不是,哈哈。”
“不是那时候你跪着求我嫁给你的时候。”妈妈不满道。在欢声笑语中,一家人回到家。
天空电闪雷鸣,狂风呼啸,黑云遍布,倾盆大雨瓢泼而下,白道冲进雨中,再次练起,现在他的裸跳已经可以到达两米,空中停滞六秒,此时的白道实力可以一人打十人了吧,若是参加奥运比赛,一定能取得很多金牌,为国争光。可是这又如何能让外人得知,异于常人就是不正常,被国家拿去切片就后悔莫及了。藏锋敛锐,祸患才能消散于无形之中。满招损,谦受益,道法自然,无为而有所为。
开学前一天,爸爸做了一桌好菜,很是丰富,“来,儿子咱们爷俩喝杯酒。”妈妈不满的向爸爸说你这身体少喝酒,“哎,没事,喝得少有利于健康。”爸爸辩驳道。看着如今头发花白的父亲,皮肤松弛,不经意间父母都老了,自己长大了。时光不经意间剥夺着人们最宝贵的东西,我们又无法改变,白道想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真是贴切啊。“爸,”白道和父亲碰了下酒杯。“儿子,我教你划拳,”“不是说少喝了吗?”“今天心情高兴,一次没事。”这顿饭吃的很是开心,爸爸醉了,白道也醉了。“这爷俩”妈妈嘀咕一句,然后默默收拾饭菜。
总有那么些家常,值得细细品味,父爱如山,母爱如海。他们都在默默的付出,不要让自己悔恨,照顾好家人,陪伴是最长久的答案。可是谁也不会想到,今天的这顿饭,再次相聚已是千年万年。
开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