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胜利没想到一股学院派气质的维克托院长,竟然是个杀猪好手。
三十公斤不到的成年花猪被他从葡萄园里拖了出来。
宰杀,放血,去毛,刮皮,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不是我吹嘘。”
“我们蔚蓝酒庄最好的,并不是葡萄酒,而是这种放养在葡萄架下,吃葡萄,喝葡萄酒长大的花皮香猪。”
维克托院长一边在刨成两半,但并没有完全断开的花猪身上抹着海盐,一边向楚胜利介绍花猪的来历:“这是二十年前,斯坦福生物学院从华夏山区收购的那批实验用香猪的后代。不晓得是毛色,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种杂色猪达不到实验要求,我就从生物学院那边讨了几头,放养在蔚蓝酒庄的葡萄园里。”
“没想到第二年,一个偶然的机会,其中一头摔下山崖,摔死了。”
维克托将花猪翻了个面。
“本着不浪费,我就尝试着烤了烤。”
“这才发现,这种吃着葡萄长大的,最大也不会超过三十公斤的花猪,简直就是上帝赐予我们的恩物。无论味道,还是口感,远远超过市面上任何一种。就算是全程放养,生长周期超过三年的高端猪种,也远不是我这花猪的对手。”
维克托一张老脸上写满了自豪。
“老师你偏心,我来酒庄这么多回,也没见你烤过一只。”
凯瑟琳不满的说道。
“这个真没法,花猪就这么多,大部分都被斯坦福高层里的吃货预定了,剩下的几头,也是用作备份,随时填补被这边野兽叼去的空缺。”
就是维克托自己,一年能吃上一两回,已经是运气好了。
他本人常年在斯坦福,维克托夫人年纪大了,也不可能照看的过来。
至于工人,别看蔚蓝酒庄横跨三个子产区,有属于纳帕谷第二档里数一数二的酒庄。
但是真的不像旁边伊万卡的酒庄一样,拥有长期稳定的雇工。
自然,能够维持现在的花猪规模,已经是尽力了。
“这种花猪如果真的这么好,维克托院长你为什么不引入专业公司,将它推向市场呢?”
伊万卡不解的看着维克托院长。
“咨询过,一听是三十公斤不到,养到这么大至少得四五年,没哪家公司愿意合作。”
本来,牛肉才是米国人的主食肉类。
花猪五年三十公斤的生长速度更是慢的令人发指。
再加上其肉质好的核心,在于吃葡萄,喝葡萄酒。
这还没算上维克托一家的人工。
如此高昂的成本,直接让专业公司败退了。
维克托也不是没有请来银行。
可即便是和斯坦福关系最好的本地社区银行。
一听这花猪的生产流程。
银行也承担不了这么大的风险。
所以,哪怕维克托的花猪味道再好。
也没有谁愿意合作,或者贷上一笔款子,让他扩大生产规模。
维克托本人,毕竟是斯坦福的物理学院院长,而不专业的农场主。
他没有时间,也没有更多的精力,更没有足够的金钱,用在这花猪身上。
推广扩大规模的念头,便不了了之了。
维克托点燃了木炭。
随着他的翻动。
空气中传来了一股浓浓的肉香。
凯瑟琳嗅了嗅。
比起楚胜利牧场的放养猪,显然,维克托的花猪,单单是从品质上,就高出了不止一档。
{}/ 酒香钻进了每个人的鼻子。
就连楚胜利这个对葡萄酒一窍不通的外行人。
也本能的喜欢上了这个香气。
一旁炭火里花猪的肉香,更是与之相辅相成。
彼此融合成了一股令人食指大开的绝味。
“三十年了。”
“自打三十年前,种下第一支葡萄藤开始。”
“蔚蓝酒庄,就和维克托心中的物理学一样,成了我的全部。”
维克托夫人抚摸着陈年但是保养得很好的橡木桶。
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她深深的看了楚胜利和凯瑟琳一眼。
吃力的将橡木桶摆在了楚胜利面前。
“我老了,维克托也老了,我们不可能再有一个三十年,来将蔚蓝酒庄维持下去。”
“凯瑟琳,谢谢你愿意提供一笔无息贷款,让我们还上拍卖行的欠款,以及更新葡萄藤和设备的好意。老家伙说得对,岁月不饶人。这蔚蓝酒庄,还是由你们年轻人来接手吧。”
“只是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收拾一下东西。”
维克托夫人请求的看着楚胜利。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楚胜利会顺理成章的答应下来时。
楚胜利却摇了摇头。
“蔚蓝酒庄,还是继续由夫人您负责吧。”
“只要每年能够供应葡萄酒,还有这花猪,除去必要的财务监管之外,我们不干涉蔚蓝酒庄的任何事物。”
凯瑟琳回过神来。
连忙的配合道:“没错,东西不用收拾,不管是这楼,还是别的设施,除了必须维护升级的,我们不做任何改动,还是由师母你操持。”
“另外,我们也会按照行业内的价格,给师母您配得上您地位的薪水。”
酒庄越大,琐事就越多。
楚胜利和凯瑟琳可没有这个时间。
而外聘来的管理团队,肯定不如维克托夫人更了解蔚蓝酒庄。
信任度上就更不如了。
何必舍近而求远。
“真的?”
维克托夫人的眼里,重新迸发出了名叫希望的神采。
“当然,就冲着维克托院长这手杀猪烤猪的手艺,我也舍不得啊。”
楚胜利哈哈大笑。
惹得老维克托怒目而视。
,劳资堂堂斯坦福物理学院院长,被你当成杀猪的?
“拜托维克托夫人,每年到我的葡萄园指导一下,我也会按照市价付费的。”
伊万卡开口道。
“我收费可不便宜。”
“别看我不是科班出身,可是在葡萄酒上,我不比任何一位顶级酿造师差!”
维克托夫人自信满满。
“来,都品品。”
醒酒时间已到。
蔚蓝酒庄最顶级的葡萄酒,被楚胜利一饮而尽。
“感觉还真不错。”
楚胜利提起橡木桶,倒了满满一大杯。
咕噜咕噜的大口喝着。
豪放的做派。
让凯瑟琳和伊万卡无语的扶着额头。
“他在牧场也是这么喝的?”
伊万卡向凯瑟琳嘀咕道。
“也?他在你们家,也是这样?”
凯瑟琳语带机锋。
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肯定。
两女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突然,楚胜利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