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平后,另一事才是梵宿星极其在意的事:“刚那城,何人所为”?
意思很明显,一夜的城,决不可能是她看见的那番景象。
“还不知”璎云回答。
“怕是查不出了”璎风察觉了什么。
“那黑焰呢”?梵宿星继续询问着。
“依旧”璎云哽了哽。
璎风看了他一眼,同样附和:“应是天界之人,怕是同样查不出了”。
楼咏月看着二人的一唱一和,打着圆场:“天界本就是个无绝对的地方”。
“看来,是时候去下那什么不重要的仙会了”梵宿星的眼里带出了不一样的神色。
天界,雾境。
硕大的冰山上,牧遇禾带着笑意困身其中,冷寒环绕四周。
眼看越来越多,直冻紫了些他的肤色,只见冷寒越发靠近他,接触上了皮肤,缓慢的浸入骨髓。
而看似缓慢的流动,却在进入身体的那一霎那,顺着血液迅速冷冻住所有的热流,失去活力的紫色在身体各处出现,却依旧盖不下他的笑容。
他心甘情愿。
冰山前便是一条暖河,虽与冰山相邻,二者却没有丝毫的互扰。
景秋站在河边,眼里紧有他:“天君”
自从他继任天君以来,他便是他唯一的心腹将军,手握所有天兵实权,替他护卫三界。
而眼前这番牢罚,他已看过不止一次,每次劝都无用,仍旧是每月陪他来此。
有时甚至是一月几次。
若不是冰坐冰牢,他的实力,早已是无人能敌了吧?
却在每次即将晋升时被冷寒生生阻止。
天界众多天罚牢狱,最残忍不过冰牢,最绞骨不过天雷,而他都一一承受下了。
“无须多言”他的声音依旧霸气,不失帝王。
直至所有的冷寒全都入了骨,牧遇禾早已白了薄唇,冷了身骨,
只听一声噗咚落水,冰山上再无他。
落下的寒冷与暖和迸发出巨大的气息,生震动了天界。
水月京乃月老的行宫,以天山若水与皎月同晖得名,震动足荡上了宫里的若水一丈高,再落下,融回水中,只有一些轻轻涟漪,渐渐静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月老轻叹:“哎,这情劫,何时是个头”
浮出水面的牧遇禾,脸色缓和了些,有了些血色,缓缓睁开了眼,开了口:“走吧”。
“天君,您的身子”景秋有些担忧。
“先解决眼前事”河面,已没有了身影,只留下声音传荡在空气里。
人界,乐城,靖海大陆的都城。
两道白烟而现,御书房里的一切停止了流动,只有黄袍绣缎之人起了身,行了礼:“玉崇清参见天君”。
“本君这次来,是为了天界一夜雨一事”牧遇禾直点主题。
玉崇清的手里,正捏着那本沉重的奏折,无故丧了百条姓名,只因那一夜雨。
而眼前人是统领三界的天君,他只是人界的君王,自是比不过的。
但这事儿的理却是不能丢了:“天君直说来意”。
“近日,魔人有动荡的局势,甚有控制老来者妄在人界留下祸患,以防今后有更大的动作,本君便直接了了那些已有嫌隙的人”牧遇禾说的头头是道。
而他的道,也直接塞回了玉崇清原本想动的怒,龙袍后,握紧了拳:“魔人?嫌隙?无实据的事,可那却是我百余性命”。
“无实据?待有实据时,你可愿担责”?牧遇禾压了语气。
“若我责,自然担”玉崇清底气十足,更是气他一口胡言乱语的脱词。
见他怀疑,一声冷哼,嘴角翘起带起的下巴微扬,牧遇禾笑了。
一笑带领了他的注意,无视了他刚轻微晃荡的身子。
站于身后的景秋见他这般,差点扶上他,却发现自己寸步难行,举步难艰。
只见一扬手,房里莫名多了两名女子,其中一人穿着格外淡雅,妆容清爽,发饰简单,更多的是随意的披发。
另一人却是极其华贵,本是十几的年纪却是穿金戴银,无一不有,红唇绫面,只是,她们也依旧动不了身子,只能听与看。
“你确定,你担的起这责”?牧遇禾再次询问。
玉崇清看着自己的两女儿,咬狠了牙:“天君这是要让我忍下这事”?
“天规,协魔人者,无论何身份,与其有血脉者,均永不轮回,孤魂野鬼”牧遇禾的眼神,轻轻一眼他身旁,不带任何情感,只有帝与君的区分。
可他不知道,就说这一眼,却带来了而后无尽的误会。
人,总有私心,更何况是至亲的人:“崇清现在便下旨,拨金百万,抚慰其家眷,该城也免去三年收税,助于百姓”。
他心里知晓天规的,更是铁了不相信那所谓的魔人作祟。
“百万,天界出”说完,人便消失了。
刚回道天界的牧遇禾,强撑的身子终于倒下。
等再次醒来时,眼前已是自己的无阁,景秋照顾于身旁。
“本君睡了几日”?他询问。
从前受了这些,他都只需一个时辰静养便可,渐渐,多了,身子已是越发累赘。
“三日”景秋回答。
“她如何”?牧遇禾只担心她。
她每日闲来无事时,便喜欢去逗乐那些过桥魂,大多数的魂均留身在了那奈何桥,轮回者了了。
她虽是冥王,却也只是冥界的王,三界终以天界为帝,她这番举动,天规是不允的。
让她去受那天罚?
他怎舍得,怎忍心,怎同意!
于是,他便替了她,次次如此,无一例外。
这次,他怒那些魂贪念她的笑容,便下了天雷直接劈烬。
本该有的人数轮回道上却并没有,他只能找了百余性命去填补。
作为天君,视天规无误,反而行之,才有了这次的冰牢之罚。
只是以往都多为天雷,其为荒火,少为冰牢,就算是极少,也都不像这次这般全部入骨,置他昏睡三日。
“冥王无事,这几日也都没再为难那些过桥魂”景秋如实回答。
“那便好”牧遇禾放下了心悬。
“人界也已平息,三年过去,百姓虽还有怨言,但也过去”这三日,景秋不仅寸步不离他身旁,更用了百分百的神识注视着人界的三年,身体早已吃不消。
牧遇禾又怎会看不出:“下去吧,本君无事”。
“是”景秋懂事退下。
每次这个时候,他都是独自一人去崖边看她,谁也不能靠近,只为确认她真的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