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如此规矩,月老有些惊,这还是那谁面儿都不给,谁理都不听的冥王???
甚至还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
只是他的想法却全映在了脸上,梵宿星更是全看尽了眼里:“月老出奇地来我这阴冷之地,直说无妨”。
她都如此了,月老也礼貌回礼:“老仙那一把年纪的缘线,羡慕上了世间的爱情,偷摸着下界去历了段劫,这不,今日老仙来接他回九重天领罚”。
“哦???不亏是月老的大宝贝,一把年纪了,还老来怀春,学的可真是像极了”梵宿星正儿八经地说着。
月老涨红了脸,正想开口,却被准确的截了胡,“您可几千万岁了,还身着红袍,头顶红带,本就苍白了的脸色,这般,更惨淡了,而且,您自个儿瞧瞧,我俩这相似的打扮,走出去让别的魂啊~兽啊~仙啊~误以为我俩有什么都解释不清楚,再加上,您还亲自来了我这清冷地儿,天时地利人和都齐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是寻我来了不是”?这番话不带任何隐晦的脱口而出。
“你”又是一段话音未断,惨遭截胡,“不过,您今日既然来了,我也不能不给您面子是不?您的人儿,你自个儿找吧,我就不帮你了,毕竟,我也不认识”说完,梵宿星的笑容里挂满了天真,让人生生觉得只能吞下刚才的核儿。
怒下,转身,甩袍,月老笔直去了众魂中,佯装着找人模样,只是转身的瞬间,那抹笑容却挂得格外得意。
没多时,依旧是怒火中烧的样子,只有极微的礼数:“老仙便拜别了”。
说完,也不等梵宿星的回应,便带着自己的缘线离开了。
那边月老前脚刚走,这边后脚一黑一白两道轻烟便出现在了梵宿星身边,一左一右习惯性的位置,像极了左右护法。
嘴上只有饶不过,“天界的人又来作甚?自找没事,我一鼓子棒槌便打了他回去”璎云一向见不惯天界之人的作风。
“打了他回去”璎风一向附和自己弟弟的话语。
梵宿星噗嗤笑出了声,完全忘了刚那堆还没过桥的魂:“你那寻魂棒可不是用来打人的”。
另一边。
刚回到九重天就便听见有人要棒槌自己,忍着微怒不上脸色,袖中的拳头已捏的实紧,手里,还有一物。
随即就是随手一扔,却是带着他的全部怒气:棒槌本君??改日寻个机会便让你俩成了那孤魂野鬼。
月老第一时间接下自己刚受完伤的大宝贝,生怕摔怀了他。
只是,刚才的话,他听见了,身旁其余的两人也是实打实听见了。
景秋憋足了眼泪,表面上不动声色。
月老却是完全没忍住,抚着须白的长胡就哈哈大笑起来。
牧遇禾一计眼神射过去,嘴角起,笑容现,凝冽的眼神转眼化成汪水,着实看的人心里发麻。
月老当着面儿便使了大劲儿拧了下自己那不争气的魂线。
“哎哟~”一声痛苦的哀嚎后。
月老配合的完美:“哎哟,我的大宝贝在冥界肯定受伤了,老仙便先带他回去疗养了,先行告退”。
那轻烟还未离开多远,牧遇禾扬手挥去,便带起了一道风涌,稳稳打在那魂线的后背,还是刚被拧过的同一位置上,本就刚历劫完情伤的缘线这次是身心俱疲了,脸瞬时煞白。
身后,传来冷哼声:“哼,这才叫真疼”。
月老虽气自己这姻缘线不争气去了人界一事,可也更心疼自己这宝贝受了伤,毕竟,这是他成为众多人界冒昧女子敬仰的重要存在,一溜烟就带着他回宫去了。
稍微发了些气的牧遇禾回过神继续看那崖下,正好看见那笑足了的眉眼。
瞬间,气全没了,又是眼带笑意,春暖花开。
景秋每日都陪他来这忘忧崖望忧,也看习惯了他这变脸的本事,悄悄叹气:“哎,一君比一君多情”。
“本君何时多情”?牧遇禾怒回眸。
“本君向来专情”!撇过头只看那崖下,带着骄傲。
惊讶的眼神中,众魂惊了原来冥王私下竟是这般。
而梵宿星这才反应过来,还没等她沉下脸色,已有两人首先动了怒。
璎云手里的寻魂棒已升至半空,变大了数倍,随即落下,震动山河。
就在寻魂棒与地面接触的地方,几个魂魄化作了尘埃,荡散在空气里。
又是一手长袖而挥,直接挡下铺满而来的灰色:“冥王的笑容岂是尔等可看的”?
脸色极为难看。
惊讶的脸还未消失,随即而来的便是带着声响的锁魂铃的愤怒,只见锁魂铃直接围绕住了其中几魂。
手上,收力,锁中,迸裂,又是一阵灰色雾蒙了原本的皎月。
接连而来的却还没有结束,无数道惊雷逮着黑焰顺势而下,直直劈向了最后的魂魄。
每落下的一条雷都留下了恨足了的痕迹,地上的残留的黑焰由一个,两个,三个逐渐变成了几十个,上百个。
眼看,最后的惊雷落下。
似乎有了灵性般,半空中改了道,险些烬了一旁的花海。
景秋莫名心里不知道冒上起冷:“天君这好像严重了些”
“嗯?窥视本君的天后,严重”?牧遇禾觉得自己做的极其对。
然而,现实是见此,梵宿星的眼神由厉转微,才放下心。
只是看着地上的黑烟,她更凝了眉:“黑焰”??嘴上念囔着有些不相信。
除了她,璎云也怀疑地看着那劈开天际的地方:“的确是黑焰”
“居然还有第二道黑焰”璎风的眼神注视着同样的地方。
引魂灯从竹洞间露出小脑袋看着梵宿星,生生吞下了口水:“老老大生气了”
红焰怒火,黑焰烬世,这边是冥王的权利,虽自家冥王的确拥有这燃烬一切的黑焰,却也招不出这自然之物的惊雷,更何况还是雷与焰的完美交融,每一个落点,明显是有人控之,只是不知为何最后险了些。
“给本王把人找出来”梵宿星真的怒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吞了下口水,寻常的梵宿星是决不可能称自己为本王,就算仙界来人也一向如此。
忘忧崖上的两人也被吓出喉结稳稳地动了一下,景秋轻轻斜视着罪魁祸首:“您多保重”
牧遇禾勉强挤出了强装的微笑,只是那笑容明显不怀好意:“若今日之事有第三人知晓,你也下界去溜一圈吧~”。
“是”景秋行着大礼,心里赌骂着牧遇禾的各种,更心疼自己怎就跟了一个这样的主?
桥上。
一曼妙女子踏着慢步子从绿雾里出来,走近,叹气这几个愚笨:“芙芙过来”。
楼芙芙小跑着带闪电便去了女子怀里:“婆婆”。
“嗯,乖”女子的语气十分宠溺。
“以后少和这三愚笨混,免得也变笨了”刚的宠溺只剩下嫌弃。
“楼咏月,你说谁笨呢”梵宿星撑着腰不服气,完全没了冥王的霸气。
“说谁笨呢”?璎云也不服气。
“谁笨呢”?璎风跟上。
“小星星啊,你也有几万岁了,这都不明白,真是白活了”楼咏月没好气她什么都不明白。
听她提及的年纪,梵宿星正好来了兴致:“刚那月老来寻走了他的姻缘线,说是爱上了人界女子,每天因情伤来冥界的魂也不少,委实是件好奇事儿”。
“你总有一天也会经历”楼咏月笑的温柔,更像是长辈般。
只是心里更为心疼:你又何尝没经历过,只是你忘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