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件事,我早就想给庄园的客人们一个解释,”萧寒宇淡定自若地说,“不过解释前,我想先向城守大人汇报一项重要的工作,城守大人,能不能麻烦您单独听我汇报?”
“奥拉斯少爷,你是想贿赂城守大人么?”迪拜伦立刻提了反对意见,主要是这位奥拉斯家族的余孽实在太能折腾,搞不好真能劝服斯塔克城守改变主意,“别白费心机了,斯坦克城守秉公执法,绝对不会接受任何人的贿赂。”
萧寒宇笑了笑,又端起桌上的一杯红酒,扣在了迪拜伦脑袋上,“莫伊少爷,城守大人在场,恐怕还轮不到你多嘴,这杯酒是罚你的。”
迪拜伦的脸色已经青得像铁匠铺里的铁锭,被倒一杯红酒就已经够丢人了,居然还来第二杯?是可忍孰不可忍,但他刚要站起来,被萧寒宇眼睛一瞪,心头那口气忽然松了,又坐了回去,自己也觉得万分奇怪,到底在怕这个没落的贵族子弟什么?
宾客中又响起一阵笑声,连斯塔克城守也笑了笑,他原本不打算和凯撒这种小人物单独交流,可现在改主意了,这明显是个有意思的人,说不定能给他带来些什么,站起来说:“既然凯撒·奥拉斯有重要工作要汇报,我就听听,我相信他不会贿赂我的。”
见斯塔克城守答应和凯撒单独谈,迪拜伦胸口立刻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很识相地什么也没说。他已经看出来了,凯撒就是个流氓,只要自己说一句话,对方就会请他的脑袋喝杯红酒,恐怕等不到奥拉斯家族身败名裂,他自己倒先沦为全城人的笑柄了。
“城守大人,这边请。”
萧寒宇松了口气,他相信老谋深算的城守大人和自己谈完,就会改变来时的初衷,说不定还会捅迪拜伦一刀。
带斯塔克城守来到主楼的会客室,开门见山地说:“城守大人,如您所见,奥拉斯红酒庄园是个很热闹的地方,城里的上层人士闲暇时都喜欢来这里喝几杯,这些人也是市政厅各项政令最坚定的拥护者和践行者,您是一名英明的领导,我相信您能明白我的意思,也诚心希望您能成为这里的会员。”
斯塔克城守就知道,眼前的年轻人绝对会给自己带来一些东西,他不仅懂对方说的,而且深谙此道。
当城守最需要也最重要的就是得到民众的支持,而这座庄园至少笼络了奥特兰克城百分之三十的上层人士,几乎就是专门为他这种政客准备的。
有许多不方便放到台面上说的话,在这里,也许在推杯换盏之间就点出来了。
但斯塔克城守没着急表态,沉吟着说:“既然奥拉斯少爷这么敞快,我也就直说了,迪拜伦·莫伊也有一座类似的庄园,地方比你这里大,顾客比你这里多,我为什么不选他,而是选择你呢?”
“不是您选择我,而是我选择了您。”
萧寒宇清楚成败全在一语之间,毫不避讳地说,“迪拜伦的父亲是名矿场主,家财何以万计,而且在城议会还有席位,如果有一天,他要和您竞争城守的位置,您觉得迪拜伦会支持谁呢?可我不一样,我只是一个没落家族的后代,急需找座靠山,而我,只能投靠您。”
斯塔克城守脸色微微沉了沉,的确,卡拉克·莫伊是个很有野心的人,已经不满足于区区的议员身份,最近一直在上蹿下跳,甚至到上层城邦疏通了关系,准备谋取参议副员长的位置,而参议副员长再往上,就是他这个参议员长了。
虽然从现在来看,他和卡拉克走到对立竞争的那一步还很遥远,但不能不防对方借迪拜伦的休闲山庄提前布局。
哼,想取代我当城守,卡拉克还嫩了点,不就是一座休闲山庄么?我先把你的台给拆了。
想到这里,斯塔克城守深沉地笑了笑,“凯撒·奥拉斯,仅闻其名不见其面,见了面才发现,其名全是虚的,既然你想投靠我,我就给你这个机会,顺便再送你一份见面礼。”
“城守大人英明。”萧寒宇大大松了口气,迪拜伦想跟他玩这手,幼稚!他来自什么地方?
随便一个企事业单位办公室的明争暗斗,放这里来就是王室战争,虽然不懂这个社会的政治规则,但挑拨离间他最拿手。
迪拜伦搬起的这块大石头,这回是真的砸到自己脚面上了。
什么也不用再多说,在赤裸裸的利益面前,两个人的意见已经达成一致,一前一后地离开了会客厅,但刚出门,一个老迈的声音忽然响起来:“城守大人,我和伯文少爷想知道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
说话的是默多克男爵,他身后则站着佩顿,身为凯撒的长辈和朋友,一老一少两个人都知道内幕,很担心斯塔克城守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忍不住跑过来问问。
“原来是默多克男爵和伯文男爵的孩子,你们也是这里的会员么?”
斯塔克城守不动声色地问,胸口却打了个突,凭借在官场多年摸爬滚打得来的经验,他一眼就看出来,两个人是来为凯撒说情的,后脑勺上不由淌下几滴汗水。
虽然贵为奥特兰克城的城守,但在这块地界上,他依旧有不少人惹不起,比如默多克男爵,这位德高望重的老男爵虽然没权也没钱,但却是奥特兰克城绅士界的一位标杆人物,当年对方混得风生水起时,他还光着屁股在大街上撒尿活泥巴玩儿。
关键的是,默多克男爵是城伦理协会的顶梁柱,该协会虽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官方组织,但一直主导着民风礼教的发展方向,如果得罪了这位老人,那么他应该就与“彬彬有礼”、“长者之风”、“尊师重教”等词汇分道扬镳了。
还比如佩顿·伯文,这个年轻人虽然不怎么成器,但其父亲泰戈尔·伯文却是尼塔尼斯城邦的文坛泰斗,在整个泰坦帝国的文人圈子里也占有一席之地,甚至曾接受过国王亚历山大三十三世的召见。
得罪了对方的儿子,万一这位老文豪一时兴起,给他渲染几笔“昏庸无能”、“尸位素餐”等描述,那事儿更大。
想到这里,斯坦克城守流了一屁股汗的同时,也更加坚定了决心,和一万金币的政治献金相比,他更青睐于得到这些人物的支持和拥戴。
“默多克叔叔,没事的,”萧寒宇笑了笑,“城守大人这次抽时间过来,只不过想看看,专门为他准备的房间。”
闻言,默多克男爵和佩顿对视了一眼,听这意思,斯塔克城守成了红酒庄园的会员?
“不错,”斯塔克城守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其实我早就想过来看一看了,直到今晚才得以抽出时间,我对奥拉斯少爷准备的房间很满意。”
眼前是个什么情况?默多克男爵和佩顿又对视了一眼,凯撒刚给城守大人灌了什么迷魂药,让对方把法令纹都笑深了?
“一会再细聊,我有几件事要当众宣布一下。”
斯塔克城守和蔼地笑了笑,然后走到一众宾客中间,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在座的诸位客人,你们都是奥特兰克城的中坚力量,奥拉斯少爷提供一个这样的场所,让你们从繁杂的工作中脱出身来透一口气,我倍感欣慰。”
声音落下,宾客中立刻响起一阵低微的议论声,从城守大人进门时气势汹汹的架势看,明显是来兴师问罪的,怎么才进楼里不到十分钟,出来画风就变了?
迈克尔长长松了一口气,从城守大人的话锋来看,至少不准备兴师问罪了。
奥维莉娅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觉得庄园的气氛不对,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但看到迈克尔的神情放松下来,心也放了下来。
迪拜伦的神情却没什么变化,他早就料到凯撒肯定能和斯塔克城守谈妥,哎,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自己怎么碰上一个这么能折腾的死对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