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志途中买了些猪肉,起初小清水是抗拒的,就在此刻赵玉儿在小清水耳边轻声细语的说了些什么话,这才让小清水不在拒绝。
云梦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其内心的嫉妒是很深的,不得不说,赵玉儿将成为她一生最大的劲敌。
云梦轻哼一声,林大志疑惑的看了云梦一眼。不知道这主又发什么脾气。
一路回了书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赵玉儿路上则是开口询问道:“先生,你那个时候体内的可就是镜轮海。”
林大志闻言,才想起什么,手掌一翻,那块方形白石出现在手掌之上。
方形白石不过小小一块,放在手里,其重量可以忽略不计。
林大志还给赵玉儿后,说道:“镜轮海在其体内深处,并非可以肉视。”
云梦打岔道:“那扇门是什么怎么回事?”
林大志开口道:“是镜轮海的一扇门,是虚化出来的,要是体内开一个门,岂不古怪,而镜轮海也并非是海,是收纳镜气的所在,镜之力的根本。”
云梦和赵玉儿恍然大悟。
赵玉儿看了林大志一眼,又看了看手中的方形白石,其中从林大志话中透露了很多重要的信息,这些老先生都没有提起。
赵玉儿眼睛越来越明亮,她似乎明白了老先生此次的考点根本所在了。
林大志还茫茫然,根本不知道自己今天已经示范了考点的全过程。
云梦虽然不比赵玉儿机敏,但是也明白其内的点点滴滴,眼睛一亮,笑了起来。
小清水并未参与此番考试,相对而言,他年纪尚小,婴儿心性,对修镜的兴趣也是不提半点,这让庄老头很无奈,隐约间,在这小小的身板里,庄老头似乎看见了林大志的身影,头疼之余,就将小清水放任不管。
……
……
青竹峰之上,一间文雅又温馨的小舍,突然被一道急促的声音打破。
“我家小姐就快要生了,产婆快点啊!”一个面容青雉的丫鬟快步在前带路,急促的打开房门,只见舍内干净整齐,带着丝丝清香,面积还算宽大,里头还有琴棋书画,多了几分书香之气,舍主想来也是一个清雅之人,想必那口中的小姐怕就是这小舍的主人。
产婆什么世面没见过,自然听惯了这些人的催促。“小姑娘,不要太急,等下还要你打下手,你这样心焦怕等下碍手碍脚。”
小丫鬟拉着产婆的袖子,“快快进去,说那么多做甚,倒是你一点不捉急。”
产婆看见那产妇,果真是书香门第出生的模样,气质不俗,优雅端庄。
年轻妇人额头间冒出许多细汗,倒也没叫喊。
“有劳了!”年轻妇人礼貌的说道。
产婆心中莫名对这个颇有涵养的年轻妇人有了几分好感。
产婆看了一下情况,见羊水还未破,看了那丫头一眼。“看把你这小丫头给急的。”
小丫鬟一点不心虚。“自然要提前做准备,那不是更好些。”
产婆还想反驳,竟一时语塞。
年轻的妇人温声道:“玥儿,不得无理。”
这个叫玥儿的小丫鬟吐了吐舌头。“小姐,我这不是以备不备之需,是机智的做法。”
年轻妇人摇摇头,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产婆倒是一笑,觉得这个小丫头有些意思。
“让您见笑了。”年轻妇人不失礼貌的微笑,让人有种如沐春风感觉。当真是大家闺秀出身的就是不同凡响。
“夫人现在感觉可还好。”产婆问道。
年轻妇人刚欲点头,突然脸色一变。
产婆因为早早的做好了准备,加上经验丰富,自然不会不手忙脚乱。
倒是玥儿神色紧张无比。
此刻屋内响起痛苦的叫声,叫声持续了许久,终于在一声惊喜响起之际。
产婆擦拭着额头间的汗水,抱起一脸粉面的婴儿,对着那年轻妇人一笑。“夫人是一个女孩。”
那年轻妇人此刻一脸虚弱,额头间汗水止不住的流下,她微微一笑,接过产婆手里的婴儿。
年轻妇人眼角流下晶莹的泪水。“你看见了吗?是女孩,是女孩,我们有女儿了。”
产婆不是没有见过诸如此类的画面,却也微微一叹,却不敢妄自菲薄,免得触了大忌。
作为凡人他们比任何人都要小心,一稍有不慎,可是小命不保。此番上青竹峰倒是没有那么大的压力。
青竹峰在此地可以说是庇护四方百姓,身受四周百姓的爱戴,青竹峰乃是四乡百姓心中的圣地,因为一个月前发生惊天的惨事,让本就人数稀少的青竹峰,更是空空如也,萧条异常。
产婆幽幽一叹,说道:“夫人看开点。”
年轻妇人擦拭眼泪,说道:“让您见笑了。”
之后,在年轻妇人的示意下,玥儿带着产婆离去,离去之际产婆极力表示不收银两,玥儿却是硬塞,不然免不了被夫人一顿说教。
随着产婆的离去,幽静的竹林陷入久久的沉默,这间典雅的小舍之内,年轻妇人一脸爱怜的抱着怀里的女婴。
女婴不哭不闹看着面前的母亲,宝石般的大眼睛带着初生的疑惑。
年轻妇人微微一笑,极为动人。她带着温柔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女婴,在其脸上亲吻了一下。
玥儿去而复返,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之后,又关闭了。
年轻妇人依旧没有抬头看着玥儿,其目光始终看着怀里的孩子。
玥儿一笑说道:“夫人,小姐还真是不同凡响,路上产婆还说,她是头一次看见刚生出来不哭不闹,还可以眨巴眼睛的婴儿。”
那年轻妇人一笑。“那是产婆一生只给凡人接生,自然稀奇。”
玥儿展颜一笑,“也是哦!”
玥儿走进一看,对这粉嫩可爱的女婴也是喜欢的不得了。“夫人,那要给小姐取什么名字。”
年轻妇人闻言,露出思索之色。“我想让师傅老人家来取吧。”
这个年轻妇人正是苏念的妻子林雯。
玥儿压低声音说道:“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我刚才出去的时候看到了他老人家,看他精神状态很不好。”
林雯沉默了很久,叹了口气。“师傅他这余半生怕再也无法释怀,近日始终不曾去剑云山,就是想待我腹中婴儿出世,我自然得去见上一面。”
就在这一刻,一个老人推开门走了进来,他一身剑袍依旧醒目整洁,只是其脸上的苍老比之一个月前要苍老数倍,完全没有了昔日的精气神,没有了一代剑师之感,有的只有深深的疲惫。
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最后常傅上前,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那林雯怀里的女娃。
“长的真像你啊!”
林雯闻言一笑。
不知为何常傅凝视着这个女婴,一行老泪流了下来。“唯独这一双眼睛很像他。”
林雯内心不由一颤,语气颤抖的说道:“是啊!”
玥儿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这祖孙三代人,有很深的悲痛。这悲痛将会延续到这个幼小的女孩身上。
常傅苍老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苏念你这个小子,你有后了,你在天之灵可知道吗?”
林雯听到这里,双目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玥儿上前安慰。
只有那个什么都不知道女婴,迷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小手握住常傅的手,笑了起来。
常傅含着老泪也笑了起来。
“以后你的名字就叫做苏落。”
女婴笑容更甜,常傅从此多了一个女弟子,也是他最后一个闭关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