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世界”
正是人们对自己生活着的这片天地称呼。
有一条浩瀚大江,宽阔无比,滔滔江水不知疲倦的奔腾不息,孕育着千千万万的生灵。
江边某处有一座山,山不算太高,却也是风景怡人。因为从空中俯瞰就像一头正在捕食的猛虎,而得名虎扑山。
矗立山顶,眺望那滔滔江水浮浮沉沉,水雾蒸腾,烟波共舞,或许也能让你诗兴大发,感慨万千!
山脚下不时的有些炊烟袅袅升起,那是虎扑山附近的些许村落。
这些村落里的人数也不甚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悠然自得
此刻,一座方圆十来丈的学院里。
放学啦,放学啦!
一群穿着灰色学生长袍的孩子们,飞一般的冲出来,个个神采飞扬,口沫横飞。
每个人都急匆匆的,仿佛一群四处逃窜的灰老鼠。似乎跑慢了一点就会小命不保的样子。
或许那教书的先生,就是孩子们眼中最恐怖的猫吧。
先前在课堂上让人昏昏入睡的‘瞌睡虫’此刻哪还有踪影?也都完全忘却了刚才课堂上先生的斥责。
待出得书院的院门,“一众小老鼠们”才终于放下心来,放缓了脚步。
在这里读书的,都是附近几个村庄的小孩。家里将他们送来学习,希望他们能多认识几个字。等到有一天出了这小小山村,能有些机会出人头地。
又或是希望有朝一日,能被某个修炼宗门招收为弟子,从此不再面朝黄土背朝天。
叽叽喳喳声中,一个声音陡然响起。
“路放,还不过来拿我的书袋。”
原来是一个约莫十二岁的高个子男孩在不耐烦地对身后的小孩喊话。
听见此话,他身后一个瘦黑的小孩,马上快步上前。
但这瘦黑小孩依然神色如常,并没有因为前面高个男孩的语气而不快。
这瘦黑小孩身子要矮些,举起双手,娴熟地接过书袋来,挎在自己瘦弱的肩上。一看就是经常做这些,习惯而成自然。
这个瘦黑小孩就是那高个子男孩口中的路放了。
就在这时。
“猛哥,路放。”
又有几个小孩一边喊,一边晃悠着小手朝他们追了上来。
路放和那高个子两人回过身。
高个子正是他们口中的猛哥,他大声道:“小胖,你们叫我有什么事?”
小胖呼唤的是猛哥和路放两人,可猛哥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却见路放神情自然,好像也并不在乎。
那小胖孩脸上因为小步快跑,满脸白嫩肥肉变得通红,现在仍然微微晃动着。
小胖孩喘气道:“猛哥,好消息啊。我们在东边的树林中又发现了好大好大一个鸟窝,猛哥带我们一起去掏吧?”
“嗯”其他的几个小孩也重重点头。
每个孩子脸上,都抑制不住的兴奋。
路放却是摆摆手,微笑说道:“我就不去了,我还要去把放养在外面的牛牵回家,你们”
路放话还没说完呢,便见那胖小子抢着说道:“哈哈,就知道你不会去的,来给我们把书袋都带回家吧。”
说着小胖子一幅奸计得逞的模样,将书袋甩手扔给了路放。
其他几个小孩也很默契,把书袋一股脑全丢给了路放。
小胖子对那高个子男孩说道:“猛哥,咱们快去,晚了的话,说不定那鸟窝让别人给弄掉了。”
只见猛哥目露凶光,冷哼了一声道:“我看谁有胆子敢掏我的鸟窝”。他高高的个子,大大的嗓门,还真是有些威风的。
猛哥可是这里的孩子王,家里条件也还不错。
几个孩子叽叽咕咕的走远,声音也渐渐远去。
正所谓:“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黄昏掏鸟蛋”。
童年的小伙伴们总是欢乐的,反正只要有得玩,就很容易快乐起来。
路放想起他们掏鸟窝的那些事,瘦黑的脸上不由得一阵的肉疼神情。
他望着这些小孩的背影。他们身上穿的这可都是学院刚发放下来的新学袍啊。
去掏鸟窝?掏完鸟窝回到家,屁股上恐怕就要被爹娘‘啪啪啪’的打开花。
苦笑着摇了摇头,路放背起五六个书袋,朝自己放养着牛的方向而去
路放不知道自己是谁家的孩子。听说是猛哥的爹娘在外面办事的时候带回来的。
这猛哥名叫张猛,张猛家在这小村子里开了个茶水饭铺,供过路的歇歇脚。
这茶水铺刚好是几个村落的中心路段,张猛父亲掌勺,让路放跟着打打杂。
路放骑上了一头壮硕的灰色大水牛,瘦小的身体上背满了五颜六色的的书袋。嘴里瞎哼着自己随意编的小曲,咿咿呀呀滴,估计连他自己都听不懂一句。
却见他那胯下的大水牛,也不时“哞-哞”的叫上两声。
一人一牛,一唱一和,无忧无虑,甚是快乐。
如果再给路放配上一支横笛,想来都是赏心悦目的一幅“牧童归家”画卷
可是,偏偏有人打破了这幅美景。
“路放,你给老子站在。”
一个小孩愤怒的声音陡然在路放耳边响起。
路放好奇,寻着声音,朝左边不远处的小水沟望去。
突然,一团稀泥直接朝他面门飞来。
只听得“啪”的一声,毫无悬念地糊在了路放瘦黑的小脸上。
“哈哈哈哈,真过瘾。”
就在路放郁闷不已的时候,一个三角眯眼的小孩却高兴大笑着,为他自己一举击中路放而兴奋不已。
路放用手抠掉脸上的黑泥,愤愤道:“土娃,你为啥扔我,有病吧你。”
用泥扔自己的这人,正是他们学院的土娃,是其他村子的,他比路放大上几岁,身材却不怎么高壮。
只是路放想不到他竟然拦在这里,埋伏自己。
“不知所谓何事?”路放一下子懵了。
“敢说老子有病,大家给我扔。”土娃很是不满路放的语气,在他的印象中,路放应该是求饶才对啊。
“哗”的一下,草丛中又冒出好几个黑溜溜的小脑袋。
原来,这里不止土娃一个人,还埋伏着好几个小孩。
路放顿感情况不妙。
果然,“呼,呼,呼”的破空声响起。
好几团大小不一的黑泥,如牛粪般脏兮兮的,齐齐朝路放袭来。
路放大惊失色,赶紧跳下牛背,让壮硕的大水牛帮自己挡住那些呼呼作响的稀泥。
他才刚跳下牛背,便有好几团黑泥呼啸而来,糊在大水牛身上,发出啪啪啪的声响。
更有一团黑泥,就如同长了眼睛般,突然从大水牛的肚子底下穿过。
‘噗’的一下
溅在了路放崭新的学生衣袍上面。
“土娃,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可不记得哪里得罪你了。”路放大声喊道。
他们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拿脏泥巴袭击自己,路放简直是莫名奇妙得很。
“哼,你是没得罪老子,但是张猛那狗杂种打了老子几耳光。”顿了顿,土娃继续大声喝道:“都不要停,给老子使劲扔,看他能躲多久。”
路放顿时火起,怒喊道:“猛哥打了你,关我屁事啊,快点住手,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这自己真是躺着也中招,还有没有地方讲理去。
哪知道土娃怒吼道:“哼,你既然叫他哥,就得替他受罪。兄弟们,给我用力扔,扔死这王八蛋。”他继续火上浇油。
路放苦闷非常,因为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每当张猛欺负了人,那些人不敢惹张猛。纷纷将仇恨转给自己,想尽办法来报复自己。从小到大,路放已经被揍了好些次,实在是烦透了。
路放气不打一处来,也不客气了,怒道:“大壮,去给我踩死他们这群小崽子。”说话间用手一指那条快干涸的小水沟。
大壮正是路放给大水牛取的名字。他这是要指挥大水牛对那些小孩发起进攻了。
“哞”
得到命令的大水牛,抬头一声怒吼,四蹄踏在地上‘哒哒’作响,眼看就要朝着小水沟冲去。
这牛身强体壮的,要是让它碰上一下,不躺上几个月,怕是都没有力气下床尿尿。
偏偏其中一个小孩不长眼,在水沟边露出半截小脑袋,右手一挥,使劲地扔出一把泥。
这团泥正好砸在了准备进攻的大水牛脸上。这让大壮更是牛气冲冲,气势陡然又威猛了几分,不由分说的就朝那小孩奔去。
这小孩哪能不怕,慌乱惊恐大叫着解释:“我不是故意扔你的呀。”边说着,连忙转身一蹦,就往水沟的另一坡边使劲爬去。
“哇,快跑啊。”
另一个小孩也发现了情况不妙,焦急大叫着,往旁边逃去。
大壮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它也不管其它人,就认准了那个弄得自己满脸黑泥的小家伙,四蹄翻飞追着那小孩而去
“哈哈,路放没有牛了,都给我揍他。”
土娃突然叫住四散而逃的其它小孩,气势汹汹的朝着路放围拢。
“土娃,这事跟我又没关系,你凭啥打我?”路放孤身一人,只能据理力争。
土娃冷哼道:“废话,哥哥欠的债,当然得弟弟来还。”说着就是狠狠一脚踢了过来。
路放见土娃完全不讲理,也不客气,陡然抬起右手,就是一拳揍向他的面门。
可是晚了一点,还是土娃的脚先攻击到。
“噩,”路放被土娃一脚踢中,闷哼一声,瘦小的身躯失去重心,极速向前扑倒。
偏偏这向前一扑,无意中加快了路放拳头的力度,“咚”的一声,恰巧打在了土娃的鼻子上。
接下来扑通一声,路放也摔倒在地。
“呀,”土娃痛叫一声,眼冒金星,殷红的鼻血瞬间流出。
但是,这更加激怒了毫不讲理的土娃。
他怒喝道:“小东西,你还长本事了是不?敢打老子?”
说着,他狠狠一脚,将已经倒地的路放,使劲踩在地上。
路放拼命挣扎,可是根本徒劳无功。
土娃他们几人手脚并用,顷刻间,拳脚如雨点般,噼里啪啦的狠狠砸在路放身上。
路放本就瘦小,身上还缠着好几个书袋,连爬起来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继续反抗了。
他痛叫挣扎着,嘴角的鲜血顺着小草的缝隙渗进了泥土中,在地面上印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圈,仿佛在记录着路放心中的恨。
就在这时,一个小孩突然惊呼:“大家快跑哇,那可怕的大水牛又来啦。”
土娃很不甘心,嘴里吐了一口唾沫,哼哼道:“你要记住老子了,以后见我得绕着走,知道不?”说着又是一脚踩在路放的小手上,用鞋底踩着路放的手,狠狠扭动了几下。
路放痛苦难耐,紧咬牙齿,目光血红,但他愣是没有发出求饶的声音。
“哞,哞,哞”
大壮怒叫着,声音越来越近。
土娃纵使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再耽搁下去,撒腿就跑。
大壮没有心思继续追击土娃他们,它用舌头在路放身上舔来舔去,似乎在责怪自己的保护不周。
大壮本来去追那个扔它满脸黑泥的小孩,差点就追到了,正想好好给那小孩一个教训。谁知道路放这边就打起来了,这才匆匆赶来,想不到还是来晚了一些。
好半晌之后,路放才‘撕啊’的倒吸一口凉气,痛叫着,缓缓坐了起来。
他呆呆地望着地上的血迹。又过了好一会,这才哆嗦着慢慢忍痛站起来。
路放望着土娃几人离去的方向,眼中几欲喷出火来
他将脸洗干净,忍着疼痛把衣服拍了拍。艰难的爬上大壮的牛背,继续往家走去。
回到家来,路放在屋外无力的叫了声:“师傅师娘,我回来了。”
可是没人应答。
这有些奇怪。师傅他们一般都是在家的。
路放轻轻推开院门,栓好牛,带着满腹疑惑,往里屋行去。
却见到师傅师娘正忙着在收拾杂七杂八的各种物品,旁边地上已经堆放了好几个大包袱什么的。
路放总算放下心来,不解的问道:“师傅师娘,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路放回来啦。”一个少妇说着话回过头来。
这少妇却突然僵住了笑容,她看了下路放,冷声道:“你这脸怎么啦?衣服也弄这么脏?你知道这学袍是花多少钱新买的吗?才一天就给弄成这样。”
“对不起师娘,我,我不小心从牛背上滚下来了。”路放委屈地道。
“行行行,我现在没空跟你说这些,你自己烧水去洗澡吧,顺便把衣服也洗了。”他师娘说着,又忙着收拾东西了。
路放打水烧水,等到坐进澡盆中,只感觉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平时他也自己做这些事,只是今天全身太痛了,痛得他呲牙咧嘴的。
洗完澡,他把衣服简单的揉搓了几下,透水晾好。
再次来到师傅师娘的房间,路放见他们仍然在收拾包裹。
“你们这?这是要?”先前见师娘也没说个明白,路放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我们正要和你说这事呢。猛子他舅在岳溪城里觅得一处地方,说是适合开饭铺,都说了半个月了,我和你师傅寻思了,这事可行,猛子在这里学习也不认真,到了岳溪城里再给他再找个教书学堂试试看”。这次路放他师娘倒是头也不回的把事情给说清楚了。
“明天我们顺道把家里的水牛卖了就过去,村里的这几间泥房呢,就先放着,只是你。。。”师娘回头看了看路放,又看看自己的丈夫,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边情况也还不知道怎么样呢,等一切安排好了再让人把你接过去吧,这家里米粮也都够你吃很久了”。
“什么,你们要卖掉大壮?”路放感觉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手突然用力的捏了一下。
大壮这头牛从他记事起就伴着他了,说是童年的知心好友也不为过,只是它不会说话,却是路放倾诉心事时最好的听众
要说让自己留在这村里倒还没什么,可现在听说牛要卖掉,路放小脑袋瞬间‘翁’的一片空白
路放很是伤心,他哀求道:“师傅,师娘,求求你们,把大壮留下来好么?我保证,将它养得壮壮的。”
这时候,师傅终于插话了,他面无表情,望着路放说道:“你说的倒轻松,不卖?不卖哪来的钱办事啊?哎,没办法呀,你看去了新地方,什么不要钱啊?还不知道得花多少钱呢”张师傅嘀嘀咕咕唠叨着,可是路放一句也听不见了。
待到快吃晚饭时,张猛才“灰尘噗噗”的回来,他没有叫爹娘,也不理路放,径直走到一口大水缸前,拿起竹筒状的瓢舀了一瓢水,豪不嫌浪费的边喝边洒,身上地上也被他弄的一片湿漉漉的,一身新的学生长袍似乎也多了好几个小洞,可能是树枝给挂的。也不知道鸟窝到底掏得怎么样了?
师傅师娘竟然也没问张猛什么,反正他天天野惯了,每次都是在路放的后面才回家来。
路放更没心思理会张猛,此刻的路放,早已呆在大水牛身边良久,比起身上的疼痛,他现在更多的反而是对大壮的心痛。
他左手轻轻的抚摸着大壮的头,右手拿着一把掉了好几根齿的破旧木梳,给大壮梳理着毛发,一直就这么沉默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路放也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来到这小山村的,有些模模糊糊的,待到记事清楚时就已经生活在张猛家了。
张猛上学,路放就当他的书童陪读。放学回家,先生布置的文章什么的,张猛也是瞒着师傅师娘,让自己偷偷帮他抄写。
不知道这几年,张猛学到了多少,反倒让路放涨了很多知识。小茶馆来了客,他就给师傅帮帮忙,或者端茶倒水,闲下来就去放放牛。
张猛倒是清闲得像个大少爷,家里能做的小事都让路放给做了。
恍惚间,路放就这样慢慢的长大,村里的孩子们见他经常在路边上放牛,索性就给他取个别名叫:路放。
俗话说,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小小的路放也曾偷偷发誓,一定要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他也问过师娘,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可惜,他师娘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是告诉路放:“他今年大约八岁了,几年前,也是从一个要饭的乞丐那里将他带过来的。听那姓骆的乞丐说,他也是在一个被当地人称作‘阴风峡’的荒山野地,把路放捡到的。当时的路放约莫两岁,他一路要饭都把路放带在身旁。师傅师娘想让路放给张猛做个伴,于是就将他给带到了张家。”
路放正心潮起伏间。
张猛突然在灶房门口叫道:“来吃饭啦,一头老破牛而已,卖就卖了,真是搞不懂有什么值得难过的?等你猛哥我将来到岳溪城里混好了,啥没有啊?
张猛其实也才十二岁左右,却好像很有目标,总是一副将来要做大事的样子。
路放惊醒,收回纷飞的思绪,默默的望着大水牛,嘴唇颤动了好些次,却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最后,他满脸泪痕,‘哎’的叹了一声,无奈道:“大壮,好好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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