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阮文和,血流了不少,嘴唇发白,两眼发黑,他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他没想到身后还跟着一个血族,顺手将他滴下的血气化了,这才没有人循着血迹追上他。
他听不到后面的声音后,停了下来,扶着墙喘着粗气,慢慢地坐了下来。
他左右张望着,阴森幽深的巷子了,除了几只蟑螂爬过外,他就是唯一的活物。
他看了一眼伤口,又按了一下腿上的肌肉,心里很是奇怪,像了中弹的伤口,却没有穿透小腿,腿里也没留有弹头,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答案,在他不远处的梵清嫣可以解释。
在张小帅躲避子弹时,她才发出一记燃血爆之术,打在了阮文和的腿上。
燃血爆之术,可以让阮文和体内的血如沸水翻腾,而后如气球一样爆开,但现在却只是让他如被一颗子弹打中却没有丧命。
她觉得奇怪,心想这是不是张小帅后面的势力对她的异能做了限制。
休息了一会阮文和,觉得脑袋的沉重减轻了一些之后,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三步一回头地走了约十几分钟,走到一处河涌边时,遇上了来接应他的一个同伙。
两人交谈了一阵,准备离开时,阮文和被一阵风声吸引了注意力,扭头观察时,突感后背一痛,腰间的枪被拔走。
他猛地往前一窜,飞快转身,见到他的同伙手里持着一把滴血的匕首正朝他狞笑。
“你……”,阮文和感觉体内的热量飞速流失,身子越来越冷。
“砰!”
阮文和的胸膛上飚出一道血花,重重地栽倒在地下。
“为什么要分你五万,我全要了!”
同伙嘀咕了一句,在已咽气的阮文和身上摸索了一阵之后,将他的一些随身物品扔进河涌后,匆匆离开。
梵清嫣目睹了这一切,她看多了生死,对于兄弟相残的事早已看淡。
所以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人退走,并没有出手。
……
出了枪击案,油马地警署在接到报警之后,反应迅速,五分钟内就调来了五辆冲锋车、十辆警车,将大三元酒楼团团围住。
酒楼内所有的人,都被警察禁止离开,而且被隔离询问,像酒楼的工作人员集中在厨房,一般客人则集中在一楼大堂。
而李灿荣的手下,则双手抱头蹲在二楼的走廊上。
李灿荣则在警车到来之前,带着几个亲信从酒楼天台跳到了隔壁楼栋,悄然遁走。
他身上案底不少,又是安义堂在油马地的话事人,留在现场的话,警察不会放过他的。
张小帅和周闰发也未能离开大三元酒楼,因为警察比起影视剧中拖拉角色的动作要快上许多。
他们穿着打扮又像是混混,于是他们也抱头蹲在地下,等待警察的盘查。
这时,一些混混大声鼓噪起来。
“阿sir,我肚子痛,能送我去医院吗?”
“阿sir,我被刀砍伤了,我要见医生!”
“xx老母,赶紧叫救护车啊,没看到我兄弟的血快流光了吗?”
“阿sir,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放我走吧!”
“阿sir,我不是混社会的,我只是穿得跟他们一样而已!”
“……”
“都给我安静,蹲下!”,四周警戒的警察,立即抽出警棍,大声喝道。
“干什么,想造反啊?”,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一个便衣警察出现了,他身后还跟着四五个便衣,看起来像是传说中的重案组。
张小帅听着这声耳熟,抬头一看,嘿,熟人来了。
来人正是水警3846号船的船长曾伟雄,张小帅曾经与他一起破风斩浪,是并肩作战过战友。
曾伟雄后面的几个人,也是3846号船上的水警,一群熟人。
周闰发也看着眼熟,因为他和张小帅从南芽岛上出来,就是搭乘救援曾伟雄等人的船只离岛的,所以与曾伟雄有过一面之缘。
周闰发心里一喜,正欲起身,被张小帅拉住了,他不解地看着张小帅。
“咱们现在是混社团的!”,张小帅低声嘀咕了一句。
附近都是有不少认识的社团小弟,要是周闰发贸然地跟警察套近乎,很容易被小弟们仇视。
“哦……”,周闰发一听,就老老实实地低头蹲着了。
“阿sir,我肚子痛,会死人的!”
“阿sir,先给我包扎啊,血快没了!”
“xx老母,你们这帮死差佬,没看见我受伤啊?”
“阿sir,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放我走吧!”
“……”
“你,你,你,到包间里面详细说一下困难!”
曾伟雄冷着脸,点了几个刺头,两个警察对一个刺头,全都拉进了包间里享受单独问话的豪华待遇。
很快,包间里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看来刺头们对警察的皇家待遇非常不满意。
“谁还有问题?!”,曾伟雄冷峭的眼神扫视全场,一众小弟齐齐低头不语。
别看小弟在街上横冲直撞,威风得紧,但遇到警察时,一般就成了吠人但不咬人的小狗。
如果是被一群警察围住,小弟们肯定气焰全消做个乖宝宝的,不然会吃大苦头的。
“我有!”,张小帅举手站了起来,顺带着将周闰发扯起身,“我兄弟的手被砍伤了,需要救治!”
曾伟雄神情微怔,他认出了张小帅,但他不会在这场合下拉交情。
他的手下们也认出了张小帅,对于这个拿大哥大的富家公子,还救了他们一命的恩人,都掩藏不住脸上的笑容。
不过在其他人看来,这帮便衣笑得很是阴险,张小帅要遭殃了,几个小弟都在偷偷拉张小帅的衣服。
曾伟雄微一扭头,吩咐道:“把他们带过来,问一下!”
“哎,你们有没有人性的,猴仔发受伤了,看不到吗?”
“要问,问我啊!”
“臭差佬,不去抓坏人,搞我们,去食shi啦!”
“……”
一些跟张小帅和周闰发交情不错的小弟,纷纷站了起来,为张小帅抱不平!
“吵什么,蹲下!”,几个便衣可不客气,手按在皮带上的枪袋,大声喝斥。
几个军装警察也走过来,手持警棍,劈头盖脸地抽了好几下,才将鼓噪的小弟们镇压下去。
“兄弟们,不用怕,警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的!”,张小帅振臂高呼。
“好样的!”
“帅哥好帅!”
“帅哥,干翻这帮臭差佬!”
“干啊……”
一众小弟们欢呼起来,又挨了不少警棍。
“你煽动他们,干什么?”,进了包间,曾伟雄不满地问道。
“演戏演像一点嘛!哎……轻点!”
张小帅被其他便衣团团围住,挨了不少巴掌,不过都没有什么力道。
“啊……啊……”,张小帅扯开喉咙惨叫了几声。
“行了,行了……”,曾伟雄忍住笑,把其他便衣拉开,“真打下来,可不是你这样叫的!”
“呵呵!”,张小帅轻笑起来,收起了惨叫声。
“你怎么跟他们混在一起了!”,曾伟雄看了一眼周闰发,问道:“他是谁?”
张小帅苦笑道:“不是要拍《英雄本色》吗,我和发哥来社团里体验生活!”
“他是发仔?”,曾伟雄指着周闰发,他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尖嘴猴腮的人,是那个电视上的英俊小生。
“曾sir,这是化妆的,小帅说我这脸太多人认识……”,周闰发摸了摸脸,这一段日子,他跟着张小帅,可是吃够了不帅的苦头。
一众便衣围在周闰发旁边,有的摸脸,有的扯头发,对大变样的周闰发是啧啧称奇。
周闰发很无奈啊,被当猴子围观的滋味不好受啊!
曾伟雄看了周闰发的身份证后,再仔细盯着他依稀有些面熟的脸孔,“这妆化的,还真够牛的。”
周闰发心里苦笑,因为这张猴子脸,他这段日可是郁闷得很,除了天天被苟彧一班小弟们嘲笑外,连去桑拿,那些小妹都懒得搭理他。
反而是张小帅,凭着一张帅脸非常吃得开,不少妹子倒贴都愿意,只要能跟他在床上打滚就行。
曾伟雄捏了捏拳头,说道:“你们体验了社团的生活,要不要到警署喝喝咖啡,没进过警署的大哥,都不算大哥!”
张小帅笑道:“今天就算了,发哥的手受伤了,本来就快出去了,你们来得太快,给堵住了!”
曾伟雄一捏周闰发的手臂,看了看他的伤口,“枪伤啊?”
周闰发轻“啊”了一声,“别提了,遇到一个杀手,差点完蛋。”
曾伟雄转头看向张小帅,“认得杀手的脸吗?”
张小帅回想了一下,刚才事情来得太快,他只扫了一眼,不过记得还算清楚,就描述了一番。
“像北越人啊?”,曾伟雄沉吟了一会,最近偷渡来北越人已被遣散了大部分,没想到还有一些留在香江。
他知道一些北越人是退役军人,身手了得,真要对上他们,还真不知道谁赢谁输。
“这样,我送你们去医院吧!”,曾伟雄叮嘱张小帅道:“别在街头混久了,不知道自己是谁,如果你真的是混社团的,我可不会放过你的!”
“明白!”,张小帅心想,哥混的社团说出来吓死你,神字头的,地球上独一家。
“你和发仔叫得惨一点,给外面的人听听,正好我看一下你们的演技怎么样?”
曾伟雄抽出一根香烟,点着了,抱着双臂,一幅看戏的样子。
其他便衣都笑嘻嘻地起哄,能现场看到发仔演戏的机会可不多,这不能错过。
张小帅和周闰发相视苦笑。
“来吧,啊……啊……”
“呢条差佬,我……啊……”
“哦……哦……咿……”
到后面,张小帅的惨叫跟思春的猫叫声一样,听得曾伟雄嘴里的烟都笑掉了。
一群人笑得前仰后哈的,但笑声不大,都被此起彼伏惨叫声音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