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剑是杀人的剑,他的笑只在血花在剑尖绽放的时候泛起,杀人对他而言是一件极为神圣而又美丽的事情,在他眼中雪和梅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那么仅次于这二者的就是剑锋上滑落的那一连串血花,他的剑很无情。”
“他对剑有着一种偏执,他或许就是那种抱剑而生,含剑而死的人,剑对他而言不仅仅只是凶器那么简单,更是生命的延伸,若说寂寞点缀了西门吹雪,那么西门吹雪的存在便是粉饰了剑,他的剑很寂寞,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寞,那种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寂寞。”
星夜看着突兀出现的一座传承高台沉思想道,这座剑意台的每一层阶梯上都充斥着一股剑意,由低到高后面的剑意按剑意等级的划分最少都有皇品巅峰的剑意,但却不如叶孤城与西门吹雪的剑意。
雨纷纷,剑萧索。
大雨愈显浓稠,朦朦胧胧的雨雾自天地间冒腾而起。
星夜伫立在雨幕下,看着剑意台久久没有言语,一直在沉迷于那种寂寞的感觉。
风轻轻的吹刮而来,卷起星夜额前黏在一起的长发,星夜的双眸微微睁开,明亮的眸光如星辰般耀眼,星夜抬起头望着这天地,整个天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就连整座传承剑意台依稀不见轮廓。
星夜的心境依旧沉浸在脑海中的画面中,当目光触及这浩瀚天地时,一种遗世而独立的孤独在星夜心头蔓延而出,特别是转身回望那空荡荡的天地,这种感觉更盛。
雨水的洗刷使得星夜的面容显得更加白皙,星夜伸出手轻轻托住这雨水,冰冷的触感在他的手掌心泛起,那种奇妙的感觉在星夜心头越来越盛,直至最后化作一种明悟。
“有时候,孤独并不等同于寂寞。”
在明悟之后,随后想到的也有很多,雨幕下的星夜缓缓走上传承剑意台的阶梯,脚步踩在剑意台阶上的声音,如同一柄沉寂已久的绝世利剑再次展现出锋芒,欲要将这片雨幕切割成两半。
咔!
一道清脆的声响蓦然在星夜的脚下响起,只见那第一道台阶上徒然出现一道道裂痕,同时,星夜的右手俨然已握住一把古剑,铿锵一声,古剑在天空中化作一道虹光,剑气纵横激荡,携带着无坚不摧,摧枯拉朽的凌厉,悍然破开万物。
“这世界上有一种人,他们既不求仙也不求佛,他们不在意人世间的成败名利,他们所在意的就是那一剑挥出的尊荣和荣耀,在他们眼中唯独那一剑挥出的瞬间才是永恒,为了那一瞬间,他们可以牺牲一切,将自己的生命视为草芥,西门吹雪就是这样的人,他的剑意也是这样的剑意。”
星夜在心中喃喃道,云淡风轻的向前走去,目光却是望向剑意传承台的最顶端。
“我若是想彻底领悟这道剑意,不仅仅要领悟其中的寂寞,更要领悟其中的骄傲,因为骄傲,任何剑意在它之下皆是蝼蚁。”
“虽与我之初心不符,不过这道剑意凌驾于天地之上,我有预感只要完善了这道剑意,在剑舞世界中就不会被世界意志压制,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的滋味真心不好受,虽然我已经习惯了。”
……
茫茫天地间,一位少年拾阶而上。
少年一步一步往高处攀登,仔细观察少年的步伐就不难发现少年明显越走越慢了,脚下踩过的台阶上也有着恐怖的裂痕。
少年有着一对恍若星辰的眼眸,一肩银白色的长发,一张妖异的俊脸,神色始终古井无波,眼神犹如一潭净水幽静而死寂。
少年正是星夜,走到五十阶以上时,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自石台上轰轰而出,肉眼可见的涟漪在鼓荡,星夜依旧一步一步往上攀登,无视周遭一道道慑人心神的剑意。
剑旗迎风招展,哗哗声在星夜耳旁回荡,星夜抬眸望着最后一道台阶,立即抬步向前踏去,整个剑意传承台都是回荡着星夜的脚步声。
星夜脚步刚刚落下,无穷无尽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这股威压比起其下的威压磅礴数倍,星夜呼吸顿时变得急促无比,双眼微垂,星夜只觉得自己站在万丈深渊的边缘,随时就会落得万劫不复的地步。
这是第九十九道剑意,传承台中最强的剑意。
面对这股剑意,星夜如虹的气势彻底崩溃,其犀利如剑的眼神更是开始出现涣散,一抹猩红的血迹更是在星夜的嘴角滴落,星夜的面庞苍白无血。
手中的古剑剑吟声不息,星夜全身的鲜血在这道威压的笼罩下向着下半身涌进,晕眩的感觉蓦然袭来,星夜顿时觉得全身仿佛是要爆炸似,低眸望着手间的青峰古剑,其眼神竟是毫无焦距,心中那种明悟却是越来越清晰。
天地死寂,悠扬的剑吟声归于平静,直插在剑意传承台边长短不一的古剑,仿佛有灵性般纷纷颤抖不已,随后暴射天穹来到传承台台顶。
天穹间,黑色乌云疯狂倒卷着,数以千万计算的雨滴竟是脱离重力的束缚,如同战场上脱弦的利箭向着星夜倾斜而去,若从正上空望去,以星夜为中心,密密麻麻的雨水急坠而至,形成硕大的漩涡。
万剑齐颤,剑吟不休
“远山冰雪般的寂寞,冬夜里流星般孤独的寂寞,这世间恐怕也只有体会到这种寂寞,甚至甘愿忍受这种寂寞才能够达到他那种境界。”
星夜看着这幅景象轻声自语,然后神色顿时认真了几分,微微瘫痪的右手轻握古剑两指紧扣剑柄,磅礴的剑意带着亘古的天威刺向苍穹。
哗!哗!哗!
数以千万计的雨水带着利剑破空的剑啸声,涌向星夜的剑峰,震撼的一幕也唯有星夜能欣赏到,只见星夜周围的雨水竟是凝结成冰晶,化作雪絮摇曳而去,白雪纷纷,雪花缤纷。
一道裂痕在第九十九道台阶上蔓延而出,荡漾于这片天地间的威压再也对星夜起不了丝毫作用。
脑海中浮现这么一段话,星夜平静地点了点头,宛如谪仙般跨过了第九十九道台阶,封顶传承台。与此同时,剑意传承台上弥漫的威压尽是如同潮水般向着蒲团汇聚而去。
“我记得我在此处感悟了不下三天,加上我还将那些剑法都练到宗师之境,现实过了多久了?”
三天后,星夜平静地在心中对着系统说道,语气带有一分孤寂的语意。
意识回归到身体,映入眼帘的是一群女孩子在分配魔石的情景,而自己则是遍体鳞伤,在系统为自己说了这一天所发生的事情后,星夜才明白过来。
“群岚乱舞的赛事进入到了最后一天吗”
……
傍晚,在一间咖啡厅内院中,一位少女在练着精湛的剑法旁边还有着一位香汗淋漓的美丽少女。
“菲雅娜,到此为止吧,该去享用盛宴了。”
“嗯嗯。”
少女正是菲雅娜,少年则是星夜。他们已经成功地获得了精灵剑舞祭决赛的参赛资格,今夜则是史卡雷特为了准备庆功宴而选的餐厅。
餐厅名为拉芭菲,是帝国名流时常光顾的午夜咖啡厅,而一行人所在的此处,则是位于拉古纳·逸世的大街上开设的临时分店。
目前店里正响起一连串盛大的拉炮巨响,众女都在高兴的庆祝着,唯有星夜坐在最不起眼的位置上平静地看着众人,脸色始终古井无波。
忽然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去看向自己的衬衣被拉扯的地方多出了一只白皙的纤手,星夜顺着纤手往上看发现是自己的契约精灵爱思特在拉着自己。
“星夜,能告诉我哪个是豆腐口味的蛋糕吗?”
“我想应该没有豆腐口味的蛋糕吧。”
“……唔。”
“不过这里倒是有豆腐口味的冰激凌。”
看着这个传说级的剑精灵消沉地低下脑袋垂下肩膀,星夜就忍不住扫了一眼,然后发现有豆腐口味的冰激凌,询问爱思特要不要吃。
“居然真的有豆腐!”
爱思特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顿时绽放出兴奋的色彩,星夜看了她一会儿顺便把盛有冰激凌的容器递到爱思特的面前。
咖啡厅的门扉蓦地被推开,门铃的响声顺带把现场似乎有些沉重的气氛一扫而去。
“姊姊,恭喜你们顺利晋级决赛!”
推门走进店家的是一个小女孩,有着一头在阳光映照下散发璀璨光泽的淡金色秀发,和一双澄澈透亮的翡翠绿眼瞳,头上的蓝色缎带和秀丽脸庞相得益彰,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
她正是劳伦弗洛斯特家的最小的一个公主,米疏·劳伦弗洛斯特。
“姊姊,你的表现真是太精彩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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