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那个是狼烟么?”
夏天指着远处的一窜紫烟问道。紫烟被连绵的山遮掩住,若不仔细,也难以看出来。
“是的。”离冥也看了看,回答。
“这么说我们有顾客了?”
“是的。”
离冥一催马加速,朝着山的那一边跑去。
绕过曲曲折折的山路,群山退到了两边,两人来到了一排城墙之下,城墙是用泥砖砌成的古欧式建筑风格,城墙上有士兵拿着弓箭和长矛巡视,城的入口大门也有门卫看守,人来人往,出出进进,好不和谐。
看样子烟就是从城里飘出来的。
离冥驾着马车来到了城门口,一个士兵上前问道:“请问您是何人?生面孔。”
“商人。”离冥简短的回答。
“介意我们驾车以下货物么?”
“不介意,”离冥递给了夏天一大串钥匙,吩咐道:“用镶着白色水晶的钥匙开门。”
夏天绝地奇怪,她记得当初离冥是用镶着紫色宝石的钥匙开的门,不过大她还是照做了。
她将钥匙插入钥匙孔,顺利的插进去了,又尝试的拧了一下,门开了,里面却空无一物。她还记得她的衣服都是从这箱子里取出来的,可现在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商人为什么没有商品?”看守的士兵也觉得奇怪。
“卖完了,来贵城歇歇脚。”
“好的,请进。”
两人便乘车进入了城内。
城内的景象令夏天惊呆了,人来人往,市街上车水马龙,欧式风格的建筑高低错落别有风趣,路都用圆石铺整的极好。街上的行人衣着虽算不上是华丽,却能庇体。人们有说有笑,与城外的废土几乎是两个世界。
“为什么……”夏天瞪着双眼,看着这一切:“这是天堂么?”
“废土的城邦质量都不一样,这块地也算是废土上的绿洲了。”离冥看上去对周围的一切毫不关心,握着缰绳抽着烟,帽子压的很低,遮住了眼睛。
“这么多人,我们去哪找买家啊?”夏天环顾着四周问道。
“先找个地方住,生意之类事的晚上再说。”离冥一催马,在一家门口挂着刻着酒杯的木牌的门口停了下来。
离冥招呼了一下店门口的伙计:“把我的商车停一下。”然后扔给他了一枚铜币——这个世界的通用货币。
店员很高兴的牵着缰绳走开了,离冥和夏天跳下了马车,走到了店里的柜台前。
“来一间高层的房,三个晚上。”
“三个银币。”
离冥又从腰包摸出了三个银币,摁在了柜台上。
柜台老板笑着从身后的墙上取下一个钥匙递给了离冥:“祝您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离冥点头回礼,接过了钥匙,带着夏天走上了楼。
离冥打开了房间的门,夏天好奇的伸出了头望向屋内,却发现只有一张小床,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不由得惊呼起来:“有床!“她原先在下水道的水泥地上躺了十六年之久,床这种东西对她来说是梦中的珍宝了。
“你睡床。”离冥用着命令的语气说着。
“那你怎么办?”
“赶紧睡,已经四点了,八点我们准时出发,你还能睡四个小时?”
“出发?干嘛?”
离冥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微笑:“找顾客。”
第一次,这是夏天第一次躺倒床上,床垫和被子柔软的触感是夏天立即陷入了昏睡。
“该醒了。”
听到呼唤,夏天揉了揉眼睛,极不情愿的离开了床的怀抱:“去干嘛?”
“找委托人。”
“为什么要晚上找?”
“你觉得我们很受欢迎么?”离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桌上的手枪插入两腋下的枪包中:“至少在这种和平的城邦,人们是极不情愿看到我们的。”
离冥又拍了拍大衣,确保装备都带齐了后,将一个长条状的黑包扔给了夏天:“背好,我帮你把刀包装了一下。”
夏天听从命令,背上了黑包,只见离冥打开了窗户,撑住窗户的边缘翻了出去,站在了房瓦上,朝夏天招了招手,夏天也翻了过去,只不过由于她身高的劣势,这倒是挺费劲的。
“为什么不走门?”夏天在房瓦上稳住了脚,问道。
“我不想让老板知道我们晚上出去了,”离冥大衣外还披了一件黑色的斗篷,趁着夜色,完美的与房瓦融为一体,他借着月光四处打量着。在黑夜,紫烟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显眼。
“而且这块视野好。”离冥补充道。
突然,远方的一件工厂吸引了离冥的注意,那是一家公共澡堂,需要燃烧大量的煤矿来维持澡堂的水温。然而已是晚上八点钟了,看样子澡堂就要关门了,燃煤屋烟越来越细,越来越小,却散发出淡淡的紫光。
找到了,离冥心里想着,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看来我们的委托人还挺聪明。”
离冥和夏天二人找了条捷径,在屋瓦上行动,一点点的靠近澡堂。
眼看着两人就在澡堂的隔条街的对面楼顶了,离冥停住了,示意夏天蹲下,而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夜视望远镜,仔细打量着澡堂。
“就是这里吗?”夏天好奇的看着四周的。
离冥稍稍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地方啊?”
“澡堂,看样子是上个文明的遗物,这个国家借着轮廓改造的,非常聪明。”
“上个文明的遗物?澡堂是干嘛的?”
“洗澡。”
夏天嘟了嘟嘴:“洗澡找条河不就行了么。”
毕竟澡堂这种东西在废土已不常见了,离冥也没多加解释,只是说了一句“我以后得教育你一下。”
“走吧,看来委托人不愿轻易地现身。”离冥收起了望远镜,找了几个高低错落的着力点,翻下了屋顶。
两人穿过大街,此时黑夜刚刚降临,人还未全部退散去,两人在稀稀疏疏的人流中来到了澡堂的门口,澡堂的工作人员已经在门口立了个牌子,上面写着“闭门歇业”。
离冥没有管那个牌子,带着夏天径直走入了大门,凭借着凹凸的墙体,装饰品和门躲过了几个来往的人员,慢慢摸索到了燃煤室,更像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成环形,将圆形的浴场抱了起来,数个煤炉和煤堆等距相间隔着。几把铲子插在煤堆上看样子是工人都下班了。离冥来到煤炉旁,从烧尽的煤堆里挑出了几个植物枝叶:“把狼烟混在澡堂的煤炉里,非常聪明。”
他的声音很大,在这条长走廊里回荡,过了一会,一个脚步声渐渐接近,夏天有些紧张,躲到了离冥的身后,探出头来望向走廊黑暗的尽头。
一个人影出现在了窗外月光开辟出来的光明之中,只见此人衣着华丽,就是有些凌乱,走路站立的姿势透露着优雅。
那人朝着离冥鞠了个躬,用着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谢谢夸奖!您好,我就是您的雇主,哈默·德米修斯,是一个王子。”
“你想要什么?”离冥也不在乎对方的身份直接问道。
“我想要一件能帮我复仇的武器。”王子的声音还是那样的优雅,那怕是念到了复仇,也让人丝毫听不出什么感情的波动。
“说来听听。”离冥仍旧面无表情,倒是夏天用着闪亮亮的眼神上下扫视着这个王子,抓着离冥斗篷的小手也不由得抓得更紧。
“您觉得这间城池如何?”
“很棒,在这片废土很少能看见这么棒的国家了。”
“您过奖了,”哈默王子笑了笑:“这是有我的祖先传承下来的国家,而又我的父亲继承,代代发展的结果。”
哈默突然话音一转,哈默的表情变得狰狞:“但是,我的叔叔,也就是现任国王,却在一年前趁我父亲病危,夺取了王位。”
“所以我希望您能卖给我一件能够帮助我复仇的武器。”哈默又恢复了原先他儒雅的笑容。
夏天听得聚精会神,而离冥却似乎不太在乎,点了一支烟:“你有什么特别要求么?”
“刺杀类的武器,最好是近战的,我要当着全体国民的面将那个叛徒的头颅砍下来。”
离冥笑了笑,笑的的很随意:“后果你考虑过了么?”
“我不怕死。”哈默坚定的说。
“再想想吧,明天晚上这个点我会带着武器来,再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
说完,离冥便用斗篷护着夏天转身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