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战记》 第十四章 曙光（一）

    什么玩意……让我对这个疯子道歉。贵族都是一类。“去死……”

    李寒轩抓住自己的刘海，愁苦地仰望天空，又往幽的脸上踢上一脚。“你笨死算了。”

    幽吐出几颗牙齿，抬起头愤怒地直视李寒轩。“我此生……”幽突然停住了。你这是什么眼神？！悲悯？同情？不，是失望。你失望什么？！

    “裴幽！我们裴家现在已经破落至此！你却如此混账！拿着钱，不去上学！孽障！”裴渊拿着戒尺把幽打的双手肿胀。

    “呜呜——哼——”幽跪在地上不停地抽泣想要辩解，但是抬头看到父亲那失望的眼神和痛苦的表情，羞愧的一句话说不出。裴渊放下戒尺，转身向面前的排位下跪。“列祖列宗，裴渊不能，不教其子，当有罚。裴幽，起来，拿起戒尺。幽停止了哭泣，惊讶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浑身颤抖，向裴渊磕头。“对不起……爹爹，孩儿知错。以后再也不敢。”

    ……

    幽流着眼泪，责问李寒轩：“我做错什么？我坚守道义有什么错？”李寒轩叹了口气，蹲下来摸了摸幽的头。“你没做错什么，只是笨了点，你这样谁都救不了。”

    福王舔了舔刀刃，十分期待李寒轩徒弟的道歉。

    什么都不做才谁都救不了。虽然我很弱……我很弱。如果没你的保护，我的确是刚才就死了。那位剑魄师如果要杀我，只不过是易如反掌。我如果死了，不仅谁都救不了，而且梦想也会终止，活下去才有可能。可是什么都不做……和做了似乎没什么区别。就算是此时救了他们，自己也无法时刻保护他们；他们会再次被这个世界迫害，重新沦落到底层，最后再次成为富人手中的玩具。该死，这个世界必须改变。只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融合了冥凰还是这么垃圾！什么都做不了……

    幽支撑着自己起来。李寒轩耐心地说：‘来来，快给福王叔叔道歉去。做一个懂礼貌的乖宝宝，是不是？霍幽宝宝。’

    福王印堂发黑。叔叔，我有这么老？周围的看客全都一脸惊讶，感觉这位铁血公爵这次是真的服软了。

    幽咬破嘴唇，愤怒地看着李寒轩，挣扎着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福王面前。福王仔细打量幽这张阴沉的小脸。幽缓缓地抬起头，微笑地说：“真是对不起，福王殿下。我还小，不懂事，打扰您了，十分抱歉。”

    福王一愣，看着幽天真烂漫的笑容哈哈大笑。“哈哈！公爵大人，你真给我面子。好小子，以后多来玩啊。我给你打五折。”幽转头看着李寒轩，艰难地一笑。“抱歉师傅，让您费心了。”

    幽的视线模糊起来。我的确是个宝宝，而且很弱。在成长完成之前，必须要蛰伏，哪怕暂时丧失道德、廉耻、尊严，受尽各种委屈我也要忍受。今日所受的痛苦，全部是为了明日的曙光。自己应该早就明白，没能力的正义就是懦弱；没能力的呐喊，就是放屁。对不起师傅，我真是笨了不止一点。

    李寒轩抱住幽，试了试他的气息，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李寒轩周围冒着寒气。“福王殿下，我的徒弟似乎只有我一个可以调教吧？”刚才袭击幽的那个剑魄师吓得跪倒在地。“大人饶命！贱民不知道……贱民只是福王殿下的一只狗……”剑魄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地下突起的一只巨大的冰锥贯穿。内脏还有一丝温热，腾着几丝白气，挂在冰锥上。

    “啊——！”有人尖叫，有人逃跑，还有人昏了过去。

    福王不知从何处拿来一只扇子，把溅来的血液全部挡住。“那个冰纹公，我感觉我刚才似乎辅助完成您的施教工作。要不这样，我不要工资，你也别记我捅的那一刀。”

    “啊，那就好，只是你这房间的维修费……”

    “小钱，不用管。”

    “那就行，我走了，拜。”李寒轩扛着幽向门外走出去。幽拽了拽李寒轩的衣服。“怎么？”

    “钱……我还没花完，我想买小彩。”幽有气无力地说。

    李寒轩脸一阵抽搐。“我是不是该再把你揍一顿。”

    “是你让我……消费得。”

    李寒轩转过身对福王说：“福王殿下，我要买一个人，她叫小彩。多少钱？”

    “不要钱，明天给您送过去。”福王挥了挥手、

    李寒轩继续走。“一码归一码，我会按你们这里的最高价付的。”

    “那个小彩是谁？’福王走到自己还没有完成的“艺术品”面前。

    一个领班走到福王面前。“前天刚从教坊司买来的，现在陪客。”

    “有意思。”福王拿起小刀切割一块烂肉。“我的房间装修好了没？”

    李寒轩爬过窗子，回到自家的家里。他把幽放到床上。幽抓住李寒轩的手。“师傅，不要给我注入剑魄。”李寒轩把手抽出来。“放心吧，你师父不笨。”幽苦笑着说：“那就好，你下手真狠。”

    李寒轩点了幽的几个穴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地玉石盒子，从里面拿出一颗丹药，给幽服下。“这药的效果可以让你在日出之前就完全恢复，但是会有点痛，你可能会睡不好。”幽点点头。“师傅，您在那家店里找过……他们俩吗？”李寒轩面无表情地看着眼里夹杂着泪水的幽。“我以冰纹公爵家的荣耀起誓，你的另外两位家人绝对没有在帝都。因为这几天我身缠公务，所以我没法帮你彻查此事，抱歉。”幽笑着说：“师傅果然是好人。”

    李寒轩拉过一张椅子坐到幽的床边。“好与坏事相对而言。客观地说我不是好人，早晚有一天早晚会遭报应。”

    幽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因为你杀了北匈五十万人吗？”

    李寒轩无精打采地说：“没有那么多，最多十九万人。当初北匈对外宣称五十万大军讨伐我们人，谁知道最后被我全歼。然后外人就给了我死神称号，纯属无奈，我可是从来没有认可过这个称号。不过话说回来，我从军十余载，杀过的人应该超过百万，不，是肯定。”

    “不过师傅在我这里怎么看都是好人。你这样做也是为了国家。”

    “在你那……我问你，我打你的时候你怎么想的？是不是个大坏蛋？封建主义的奴才？贵族阶级的狗腿子？”李寒轩伸了一个懒腰。“你要是说没有，我绝对不相信。为了把你打造成一件终极兵器我可是会不择手段，哪怕是屠城。”

    “屠城倒是不至于……师傅对我严苛，也是为我好。就像是这次你打我。”幽指了指自己的肿胀的鼻子。

    “是么？对我说说，打你怎么是对你好的？”李寒轩左手摸着下巴问。

    “嗯，也许亲身体会过，才能更加深刻。比起一般的说教，揍一顿，更能让人记住。棍棒之下出高徒应该就是这个道理。”幽思索一会回答道。

    “说的差不多。你因为谈论谋逆，而被冥凰的诅咒击杀。即使是这样你还是不知悔改，当着你的好友，说贵族该死。真是不长一点记性，所以我放弃说教，让你吃点痛，长点记性。你给我记住，当才华撑不起你的野心，就忍着点。小不忍则乱大谋。”

    没想到师傅一表君子，却也喜欢偷听。“我以为那一次只是昏过去了，原来是真死了呀。”幽不好意思地说。

    李寒轩揉了揉头。“笨蛋。你记住，冥凰有两条诅咒。一是效忠于皇，二是服从于神。还有一条是义务，忠于国。当你这三条，有任何一条没有做到，你就会死。但是好在，冥凰有九条命。无论是哪种死法，你每次只会消耗掉一条命，所以你有九次失误的机会。”

    幽点点头。这只丑鸟，不仅没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力量，还给自己惹了这么多的麻烦。“我以后会多加注意的。”

    李寒轩站起来，向门外走去。“趁着现在还不痛，赶紧睡吧。明天的训练一项不会少。到起床的时候我会叫你的，你尽管睡就行。”

    “晚安，师傅。”

    李寒轩推开门的一刹那停了下来。“霍幽，我想问你一句话希望你如实回答。你确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改变这个世界吗”

    “即使是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幽拼命坐直，一本正经地回答。

    “那么，你的朋友、家人、道德、良心等等你愿意牺牲吗？”

    “如果牺牲我一个人的幸福，可以换回千万人的幸福，我在所不惜。”幽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回答。

    李寒轩转过身来，看了他好一会，几次开口却又咽了回去。他咬着手指，突然大笑起来。“哈！有意思，你真是笨。晚安。”

    幽一脸懵逼。我刺激到他吗？算了，睡觉。呃，有点痛……这也太痛了点了吧。根本就没法睡，幽的身上流着冷汗，不停喘着粗气。

    突然门被打开，李霖梦穿着粉红色的格子睡衣拖着一只可爱的小黑兔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