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末女土豪[穿书]》 3.母女

    宋老太倒抽一口凉气，急呼，“建国！”扒拉着儿子的手，要看儿子的脸。

    宋建国脸色铁青地拂开老娘的手，吐出两颗牙齿。

    宋老太一看差点晕了，她最能干最宝贝的儿子竟然被自己打掉两颗牙齿！那尖瘦的腮邦子颤巍巍的，滚下泪来。目光一斜瞥向大梅，立即变得极其阴毒，恨不能活刮了这个丧门星！

    “干啥呢，干啥呢，这都干啥呢？”村长从院门口推攘开众人走进来。

    一看宋建国捂着脸满嘴是血，诧异地问道：“建国你这是咋的了呀？”说着目光不善地瞥向瘸子娘，“瘸子娘你这是在做啥？打掉别人的牙，你知道这是犯罪吗？”

    瘸子娘“扑哧”一笑，“俺被黑了钱还要不回来呢，俺可没这么大的胆！”说着朝宋老太脚边的棒槌努努嘴。

    宋老太高抬了下巴哼了一声，伸脚踢开棒槌，棒槌拖着长音滚了几滚。

    村长皱了眉扯开嗓门，“你们这一个个吃饱了撑的，不知道要搞好团结呀！”

    瘸子娘一屁股坐在地上，指天捶地哭嚎道：“村长，你可要给俺做主呀，宋家的拿了俺的钱，又不把大梅嫁过去。那可是俺攒了一辈子的呀！”

    墙头有人小声议论，“啥攒了一辈子呀，是卖了一辈子闺女吧，为了个瘸儿子把闺女卖到别村不管死活。”

    村长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啥？你们居然敢买卖人口，不知道这在新社会是犯法的呀！建国，这事你应该不知道吧？”

    宋建国捂着肿得老高的半边脸，吐了一口血沫子，唔咙唔咙口齿不清地说，“我……我哪知道？”

    宋老太一嗤牙花，跳过来挡在他们中间，“咋的了？俺就是要把孙女嫁过去，俺自己的孙女俺还不能做主了？至于啥钱俺可没见到半分！”

    “啥？老宋家的你说话咋这么昧良心呢？那钱和粮票都是俺一分一厘地攒起来交给你的，你现在咋能不承认？”瘸子娘一跳而起，就要冲过去与宋老太拼命。

    村长和宋家的两媳妇，赶紧拦住了瘸子娘。宋老太往后退了几步，见瘸子娘上窜下跳却根本挨近不了她，洋洋得意地哼哼直笑。

    “定！”大梅又暗叫了一声，时间定住了。她走到宋老太身前，拨开她的手，从里衣兜里抖出一百块钱和几十张粮票，又迅速地撤回原位。

    “哇！”钱落地的那刹那，时间流动，众人瞧见了不约而同地惊呼。现在家家户户都只是靠挣点工分，谁见过这么多钱！

    村长沉着脸捡起来，“这是啥？”

    “这……这是俺的钱，咋了？”宋老太收起惊诧佯装镇定。

    “你的钱，俺呸！村长，这张张都是俺的钱，俺家儿子叫小六子，俺就在这钱和邮票上每一张都写了一个6字，不信你看看。”瘸子娘趁人不备冲过来说道。

    一听这话宋老太的脸白了，伸手就想去夺钱。村长眼急手快的揣在怀里，退了到庄稼汉旁边，瞪过来，“你急啥，俺看看就一清二楚了。”

    宋老太气得脸都要绿了，可村长那边她根本就够不着。

    村长一张张的验了钱和粮票，还真如瘸子娘说的那样。他摸了摸下巴，“还真是每一张都有个6字。”

    “对吧村长，你看俺没骗你吧，这确实是俺的钱。”瘸子娘腆着笑凑过来。

    村长望向宋建国抖了抖钱为难地说：“建国，你看这事……”

    宋建国知道村长为人圆滑，不愿意得罪在城里当工人的他。他也知道村长绝对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偏向自己。纳纳张口，“那……就还……”

    “那就把大梅嫁过去好了，既然两家已经说好了亲事。”宋老太抢下儿子的话，拽着他的袖子把他拉到身后，吊着的三角眼一翻又说道：“瘸子娘，这样你没有意见了吧？”

    瘸子娘有些动摇正要说话，屋里传来声声悲唤，“他爸，他爸，你不能把大梅嫁给瘸子呀！”

    大梅妈张桂花高挺着鼓胀胀的圆球肚子，拖着两条细麻杆腿跑出来。她脸色灰白眼窝深陷，瘦得皮包骨偏又挺个那么大的肚子，让人看了不得不为她捏把汗，生怕她被肚子压塌了。

    宋建国也吓了一跳 ，以前他就知道他媳妇瘦，可没想到能瘦成这个样子。

    张桂花扶着腰踉跄地跑到宋建国身前，“他爸，你可不能这样做呀，大梅可是咱的亲闺女呀！”说着隔着水光地望向大梅。

    大梅心中一抖，这样饱含母爱的眼神让她想到了前世自己的母亲。她眼窝子一热，声声孺慕地呼唤，“妈……妈！”

    “大梅！”

    母女二人抱头痛哭，仿佛要把几辈子的委屈都哭出来。

    “作孽哟，作孽！要把孙女卖给瘸子，还要把儿媳妇给治死。”

    “就是，这样做忒不是东西了！”

    “现在都新社会了，还能这样虐待媳妇和女孩吗？政府能不管？”

    墙头众人又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宋建国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摸了摸自己肿了半边的脸，凑过去小声央求说道：“娘，就算了吧。那钱儿子以后给你补。”

    村长是何等的圆滑，一见此情景立即开口说：“好了好了，误会一场。瘸子娘钱给你，你赶快回去吧！”

    “你！”宋老太一听跳起脚，就要冲上去抢。

    瘸子娘更快一步抢下钱，揣进自己怀里，洋洋得意地啐了一口，带着几个庄稼汉浩浩荡荡地走了。

    宋老太眼睁睁地看着钱就这样没了，她头上一晕脚下一晃，就要栽个狗啃屎。

    “娘！”宋建国呼喊着扑过去，想要扶住她。

    “定！”大梅定住时间，放了块石头在宋建国脚下。时间流动了，宋建国和她娘同时“啊”一声惨叫，栽了个狗啃屎。

    “娘！”宋家俩媳妇呼喊着扑过去扶起婆婆，把她架回到屋里。

    “他爸，你咋样啊？”张桂花心疼地问道。

    宋建国疼得直吸气，又着急上火心疼自己的娘。一见张桂花靠过来，自然不会给好脸色，怒哼了一声搡开她，跌跌撞撞地走进屋。

    张桂花向后踉跄了两步，大梅一把扶住了她。她的眼圈立即就红了，哆着唇眼泪滚滚而下。

    大梅暗自摇头叹气，温声地笑说，“妈别难过，这下子咱娘俩再不用分开了！”边安慰边扶着她回了自己的屋。

    村长默叹了一声，一看墙头还站着这么多看热闹的人呢，挥手驱赶道：“去去去，都该干啥干啥，回自己家去！”

    墙头众人嘿嘿一笑，一哄而散。

    “哎哟，哎哟，俺的头好疼呀！俺是活不了了，俺非让那两个丧门星给治死不可！”宋老太包着头巾，躺在炕上直哼哼。

    “二弟，你说咋办呀，你大哥和三弟都因为大梅到现在还没回来。娘现在又让大梅害成这样！”宋家大嫂张招弟接口说道，边说边还抹上了眼泪，“可怜娘一把年纪了，还要遭这个罪。”

    这话说得宋建国无地自容，心里直责怪大梅母女俩，要不是她们娘也不会气成这样，更不会摔一跤。

    “娘！”

    “娘！”

    宋家另外两兄弟回来了，跨过门槛高声呼道。一见他们娘躺在炕上哼哼，眉毛一立，“娘这是咋的了？”

    张招弟抽噎着说道：“还不是让大梅娘两害的吗？”

    “啥？二弟你是咋回事，连自己媳妇孩子都管不好，你这样还配做工人阶级，还配做人吗？”宋建社噼里啪啦地训道。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让宋建国羞愧万分，扑腾跪倒，“娘，儿子对不住您。往后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您的，您就消消气吧！”

    “你说真的？”宋老太一听来了精神，坐起来问道。

    突然如来的一下让宋建国一噎，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脖子。只是他娘的灼灼目光太逼人了，让他不得不点点头。

    宋老太这才满意，让宋建国坐在炕上，“国呀，你是娘最出息最宝贝的儿子，从来都是咱家的脸面。大梅又是你的孩子，娘咋能不疼呢？只是咱家就顺子这一个孙子，娘为了你们老宋家为了你惨死的爹，也得多照看一点顺子不是？”

    说到这宋老太抹起泪了，又把她怎样年轻守寡，怎样辛苦带大孩子的车轱辘话说了一遍。

    宋建国听着眼圈都红了，越发觉得自己的娘不易，大梅娘俩太不应该了竟然不顺着老人。

    宋老太看时机差不多了，哽咽了几声又道：“娘是土埋半截的人了，只指望你以后有出息能多照看着点咱家的独苗，你能答应不？”

    “娘，你放心！顺子是我亲侄子，跟亲儿子没啥区别，今后我一定照顾好他！”宋建国立马拍胸脯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