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魔法界日常》 41.恐惧

    希玻尔第一时间找到了皮皮鬼，躺在病床上的他浑身缠着绷带，看起来一点活力也没有。

    她愧疚地说：“很抱歉对你做了这么恶劣的事，如果你想要报复我的话，我绝对不会还手的。”

    皮皮鬼哼哼着扭头不理她。

    “我从来没有试过这几个咒语，所以不知道它们的伤害这么大。我真的，真的，很抱歉，这件事责任全在我。如果你不愿意原谅我的话，也是理所当然。好好休息，皮皮鬼，祝你早日康复。”

    就当希玻尔准备离开时，皮皮鬼闷闷的声音才从被子里传来：“下次再碰到你夜游，我绝对会让费尔奇把你吊起来！”

    然后是莉莎。

    希玻尔诚恳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忽视你的感受，这段时间我像个混球。”

    莉莎迟疑的看了她好久，“我接受你的道歉。其实我也在犯蠢。”

    希玻尔噗嗤笑了，“这样面对面自我检讨太傻了。我们以后不要不理对方好吗？如果觉得我有错，你就直接说出来，藏着掖着只会误事。”

    “我赞同。”莉莎的脸上带上了笑容，“是什么让你想通了？”

    希玻尔将日记本和与赫敏的谈话一一道来。

    莉莎吓得差点跳起来，“梅林在上啊！我真不该丢下你一个人的，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在魔法界，任何会思考的东西都是危险的！难怪你的脾气突然这么差，而你居然还想从那东西嘴里套话！那可是——那可是——”

    “伏地魔，我知道。”

    莉莎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瞪了希玻尔一眼。

    “那你现在怎么办？”

    希玻尔呼气道：“日记本在魔方里，我把它一起交给邓布利多了。他要求我去舒斯特教授那里学习消除黑魔法影响的方法，还要去校长办公室学习大脑封闭术。”

    “听起来就很难。”莉莎忧心忡忡道，“如果你学不会呢？”

    “那么我就不能再接触日记本。邓布利多会直接毁掉它。”希玻尔惋惜道。

    莉莎再次炸毛：“这种可怕的东西被毁掉不是应该的吗？你在可惜什么呀！”

    第二次进入舒斯特教授的办公室，希玻尔终于静下心来好好的观察了室内布局。

    这间办公室很普通，简洁大方，没有多余的装饰，桌子上有舒斯特教授家人的照片。

    照片里的舒斯特教授穿着夏威夷长裙，左手捂着草帽害怕被风吹去。搂着她肩膀的男人应该是她的丈夫，穿着印有椰子树的短袖衫傻笑着对镜头比划着手势。

    一对子女一左一右被夫妇两人按住肩膀，互相窃窃私语，看得出感情很好。

    “这是七年前的照片了，每次看都觉得特傻气。”舒斯特教授笑着说，“佩珀，我的小女儿去年就毕业了。这是我的大儿子布鲁斯，他现在在美国魔法国会的傲罗组上班。”

    希玻尔问：“那教授你为什么要来霍格沃茨呢？”

    “有时候在一个地方重复同样的生活太久，就想有些改变。”舒斯特教授意有所指道。“好了，我们开始今天的课程吧。”

    “我要学什么？”希玻尔兴致勃勃地问。

    “我想你已经意识到黑魔法对你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它威力巨大，难以防备，这是因为黑魔法的力量来自于巫师的强大负面情绪——憎恶、仇恨、嫉妒，诸如此类。”舒斯特教授漫步到了一个陈旧的箱子旁。

    希玻尔疑惑于她的话，“听起来魔法太唯心了吧。”

    “什么？”舒斯特教授停住了动作，箱子砰砰乱象，在地上颤动了起来。

    “我的意思是，魔法不是客观存在的吗？为什么情绪会有这么大的影响，甚至可以作为魔法的来源？”

    舒斯特教授皱眉沉吟，“情绪是种能量。它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大量的情绪汇集在一起时，它会以某种形式具现化。这也是为什么麻瓜们会在凶杀现场或者事故场所有强烈不适感的原因，甚至在发生过连续或大规模死亡的地方时常会有魔法现象的产生。多数情况下，麻瓜称之为‘超自然现象’。”

    希玻尔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她感到很新奇。

    “如果黑魔法以负面情绪为来源，那么要克制它，就需要有以正面情绪为来源的魔法相抗衡。”

    舒斯特教授露出满意的微笑，“说得没错！可惜没有加分。所以你的课程内容就是这个——”她用咒语一把击中了箱子的锁，盖子啪得打开了，一团黑雾盘旋到了半空中，“守护神咒！”

    希玻尔愕然回望，“那这是什么？”

    黑雾慢悠悠地旋转着，冰冷的死气从雾中扩散，希玻尔不禁后退。

    舒斯特教授将希玻尔拉至身后，“守护神咒是复杂高级的咒语，成年巫师中精通者也是寥寥。我给你找了一个即将消散的摄魂怪，它的攻击力已经非常小了，很适合你练习。施咒时要回想快乐的记忆，记忆越清晰，威力越大。咒语是‘呼神护卫’。”

    舒斯特教授的杖尖聚起朦胧的光亮，变成光团将摄魂怪逼得连连后退。

    希玻尔望着这团时隐时现的黑雾，这居然是传说中致命的摄魂怪！她心中不断吐槽着，开始脑内搜刮快乐的回忆。

    她想了想，最近一件开心的事是得到了莉莎和皮皮鬼的谅解，但联想前因后果也不算太开心。

    时间往回拨几天，午餐的鹰形榛子巧克力很好吃呢。据说巧克力中的□□会让人产生恋爱的幸福感，所以想它应该不会有错。

    希玻尔深深吸气，举起魔杖对着黑雾喊道：“呼神——呼神护——卫，不对，呼——神护——卫！”

    有些咒语看似简单，实际说出口却千难万难。守护神咒就属于此列。若说咒语拗口，也不至于反复读不出来，关键在于情绪，如何正确调动美好记忆并不容易。

    “截取一段你最快乐的时光，等你熟练运用了，就能轻易调动出来。”舒斯特教授说。

    希玻尔略泄气地放下魔杖，她已经练了二十多分钟，至今连个光点都没有。

    “如果一个人觉得自己过得很凄惨，岂不是永远使不出守护神咒？”

    舒斯特教授点头，“是的。除了天生资质不适合守护神咒的巫师，那些心理扭曲或充满负面情绪的巫师同样无法施展此咒。所以不要气馁，很多人练了多年才学会了守护神咒，当初我也花了半年的时间才让咒语彻底成形。”

    希玻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回想着真正历久弥新的快乐记忆。

    第一次用玻璃珠反射出光的七色，第一次看到雄壮的瀑布，第一次和父母在野外度过一整个夏天，第一次和阿什利制作糟糕的蛋糕，第一次听马修读《柳林风声》……细细挖掘，慢慢梳理，希玻尔突然发现自己的过去充满了幸福。

    “呼声护卫。”带着这些回忆，希玻尔轻声说出咒语。

    一团模糊的银色流质气体从杖尖冒了出来，轻飘飘的，好像风一吹就要散了。

    希玻尔眨了眨眼，不确定的看向舒斯特教授，对方也在瞪着眼睛。

    “你的进展……很不错。今天的课暂时到这吧。”她能说什么呢，再说下去作为老师的尊严还要不要了？

    第二次练习的时候希玻尔的守护神凝实了不少，黑雾感受到威胁频频躲避，一节课下来体积少了一大半。

    到了第三次练习，舒斯特教授将训练对象换成了博格特。

    “博格特是很好的施教助手，它能感受到人们的恐惧并作出些没有实质伤害的威吓，应对手法也很简单。滑稽滑稽！”

    刚刚跑出柜子还来不及彻底变身恐惧存在的博格特就这样被打回了柜子里。

    舒斯特教授颔首收回魔杖，“不过今天不是让你来对付博格特的。待会我会让博格特直面我，它会变身成摄魂怪。虽然比不上真正的摄魂怪威力，但也不是前两次可以比的。”

    希玻尔表示明白，也微微诧异舒斯特教授最害怕的东西居然是摄魂怪。

    那她最害怕的是什么呢？

    舒斯特教授让希玻尔站在一旁，放出了博格特。

    这次它有了足够的时间感受舒斯特教授。甫一现身就是完全的摄魂怪形象，披着破烂的斗篷，全身如同腐烂的尸身，看不清面目，只留结痂的双手企图触碰活人。

    空气中的温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下降，地面甚至有了些许的白霜。那种冷是不自然的冷，就像有人从你的胸膛里取出了“快乐”的因子。

    希玻尔打了个寒噤，耳边嗡嗡的发出惹人心烦的噪声，她拼命回想快乐的记忆，她举起魔杖大喊：“呼神护卫！”只有几缕银丝泻出。

    舒斯特教授慢慢后退，将博格特引至希玻尔身旁。

    “呼神护卫！呼神护卫！”银色气体越来越多，最后甚至形成了小小的光球冲向博格特变成的摄魂怪，成功组织了它的前进步伐。

    “干得漂亮！”舒斯特教授叫道。

    受到攻击的博格特牌摄魂怪迅速蒸发了，不等希玻尔高兴，博格特又翻滚着跳到她面前。

    那是一只巨大的眼睛，足足有两个希玻尔那么高。

    它睁开眼皮，一股悠久博大的气息扑面而来。

    对视着希玻尔的不是瞳孔，而是闪烁游动的衔尾蛇五芒星纹。

    希玻尔的脑中一片空白，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她趔趄得瘫坐在地上，直到舒斯特教授将博格特赶回了柜子才得以大口喘气。

    “你还好吗？”舒斯特教授连忙递过巧克力。

    希玻尔强迫性地举起发抖的手将巧克力塞到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感受到上下牙齿不停打颤。

    她完全不记得那是什么东西，但是理智告诉她，那只眼睛非常非常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