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街道上,突然间,一位满脸伤痕的中年男人悄然无声地出现,他的腰间还悬挂着一柄佩剑。
店铺内、街角路口的隐匿处……四周各地慢慢走出一个又一个手执武器的人,由零星碎落到密密麻麻,最后化成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包围着眼镜蛇海贼团。
“他们的目标是我们。”加西肃然地道。
要与这么多人为敌,即使他没有受伤也不可能获胜。
“哼,土鸡瓦犬之辈再多也不足为惧!”
加尼向前踏出一步,与最开始出现的中年男人对峙,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面对着加尼的大大咧咧,中年男人不敢托大。
他将手搭在剑柄上,随时做好出鞘的准备,反问道:
“你是「眼镜蛇加尼」?”
加尼发出一声冷哼,对于中年男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不过却没有在意,反而不屑地道:
“我就是加尼。”
“你们这群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又是谁?”
中年男人挑起眼眉,另一只手从衣领里掏出一张土黄色纸张,望着加尼说:
“和悬赏单的照片样貌一致,看来你真是「眼镜蛇加尼」没错了。”然后又微微错愕地道:“没想到竟然真的有海贼跑来空手道岛,收到消息时,我还以为情报人员弄错了!”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对于中年男人迟迟不回应自己的问题,感觉自己被轻视的加尼含着怒意再度喝问。
“嘛嘛……年轻人就是没有耐性。”
“既然你想知道我们是谁,那么我便诚心诚意地回答你吧……”
“我们是来取你首级的赏金猎人!”
说到此,中年男人眼神中的杀意盛然,拔出佩剑指向加尼,口中大喊道:“大家动手!!”
几乎在他开口的一刻,几个急性子的赏金猎人已经按捺不住,率先动手。
戴着黑帽的青年两手各执一把燧发枪发射,两把燧发枪各射完一发子弹后,他立刻把燧发枪抛在空中,双手舞成一片幻影的速度填装火药,接着又接过燧发枪再度发射,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在黑帽青年的身旁,有一位壮汉上身赤裸,肩膀上扛着一门火炮,手指扣动扳机,旋即铁炮从口径射出,在空中划过一条抛物线,落在人群之中炸裂。
佩剑的中年男人见到同行们的举动,心中微怒。
他们在来之前早就约定好,击杀加尼者能够领取一半的赏金,其余人则平分剩下的金额。
虽然海军对于活捉悬赏犯的报酬更加大,但活捉的难度比起击杀要困难很多,在全力以赴之下很难控制伤亡。
除非能够确保自己的实力比起悬赏犯强出不只一筹,否则没有人会在生死之战中留手。
中年男子愤怒的原因并不是他们偷步袭击,而是他们的攻击阻挡了他的去路。
尤其是炮击爆炸的伤害,要是被友军‘不小心’命中,灼热的高温伤害和爆炸造成的冲击力绝对能够使他失去战斗能力。
“临时的队友就是靠不住!”
中年男人暗骂了一句,闪身往后退避,不敢接近战场的中心,同样,有很多擅长近身战斗的赏金猎人也止住了脚步。
总不能把手上的武器当铅球掷了吧?
至于使用枪械攻击的赏金猎人则兴致高昂,像是打了鸡血般,和身边的人较量打炮的技术。
炮声响彻,子弹横飞。
由于加尼是全船唯一一个悬赏犯的关系,为钱而来的赏金猎人直接无视了海贼团的其他成员,一股脑的将攻击落在加尼身上。
要是加尼是个普通人,估计不用一秒钟,整个身体便会被射成筛子,疮痍满目。
当然,即使他是个非人的恶魔果实能力者,面对这个阵仗也被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变回四米长的蛇人。
仓猝之间,他只能用布满鳞片的那面尾巴抵挡,庞大的身躯让他根本无处可避,只能硬生生地把所有攻击承受下来。
当当!!
子弹射不穿坚硬的鳞甲,只在鳞片中留下道道白痕,证明它们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但炮弹爆炸所造成的冲击却突破了鳞甲的防御,直接把蛇尾炸裂得血肉模糊,灼热高温更是把伤口烧焦成黑炭。
轰!!
“啊!!!”加尼凄厉的惨叫传遍整个战场。
爆炸过后,一阵黑烟飘扬弥漫,覆盖着整个区域的范围。
“成功了吗?”
一位年轻的赏金猎人向着身旁经验较丰富的年长赏金猎人问道。
“不知道……但敌人不只是一名,其他海贼也要小心提防。”
年长的赏金猎人一边戒备着,一边提醒道。
突然,一阵‘咝咝’作响的声音从四方八面传来,让人不寒而栗,似乎有什么恐怖的事物正在蕴酿。
“这是什么声音?!”
“听上去……像蛇的发声。”
就在两位一大一小的赏金猎人对话期间,空气撕裂的呼啸声从那个年长的赏金猎人耳边响起。
下一刻,他的胸膛及腰的位置受到了猛烈的鞭击,巨力使他瞬间倒飞而出。
砰!
年长的赏金猎人撞开了几位站在他身后的赏金猎人后,倒地不起,昏厥了过去。
“维奥……?”
年轻的赏金猎人罗切斯特小声地问了一句,却没有听到刚认识的年长赏金猎人的回应。
“此地不宜久留,溜了溜了!”
抑压的气氛让他不敢留在原地,但四周都是漆黑一片,他随便选了一个方向,慌不择路地跑了起来。
他往着一个方向跑了数秒,脚旁便又倒下了一个赏金猎人,吓得他一个激灵,逃跑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不要跟着我,不要跟着我……”
不过情况却偏偏事与愿违,好像罗切斯特跑到哪里,哪里就有人倒下,接二连三的不断有赏金猎人受到袭击倒地。
造成这一切的正是刚被炮轰的加尼。
拥有感知能力的加尼在这种环境下,简直如鱼得水般畅快,没有人看到他,他却知道所有人的位置。
至于每次袭击都在罗切斯特附近发生,是因为加尼的目标正是罗切斯特。
在所有敌人当中,罗切斯特是最靠近加尼位置的敌人,但不知道是他运气的缘故,还是场地的问题。
每次加尼发起攻击时,都总有人撞在加尼的攻击路径上,使罗切斯特化险为夷。
加尼对此并不在意,反正除了自己的团员外,所有人都是他的敌人,打不中的差别只在于早倒下和迟倒下而已。
两人一追一赶的情况一直到烟雾散去后才消停,几乎每个赏金猎人也被罗切斯特‘祸害’过。
受了一击还能够站着的赏金猎人只剩下不足五十人,其中大部分都是近战中的佼佼者。
近战能力较弱的射手则在刚才的清扫下,所剩无几,只剩下黑帽青年和扛着大炮的壮汉勉强躲过一劫,但身上也多有挂彩了。
“船长,我们也来帮忙!”
在炮击威胁过后,重获视野的眼镜蛇海贼团成员终于不再划水,手握钢刀铁剑与赏金猎人交战了起来。
伤痕累累的加西也忍着痛楚出战,铁棍在他手上舞得虎虎生风,棍出如龙。
挑飞了几个赏金猎人后,他往着打算拦下加尼的中年男人当头棒喝。
中年男人挥剑撩拨,银白如雪的佩剑迎面对上了漆黑如墨的铁棍,刚一接触,便发生了哢哢哢的响声。
中年男人被震退了三步,望着加西惊讶地道:“好大的力道!”
“再来!!”
见中年男子能够抵御自己最强的一击,加西战意滔天,眼珠子愈发通红,势大力沉的猛击不断发出,宛若疯魔。
中年男人的剑术并不优美,但基础却很扎实,给人一种很朴素的感觉。
但朴素并不是贬义词,比起华而不实的花俏剑法,这种朴实无华的剑对加西的压力更加大。
挡下了一记斩击后,加西脸色凝重地道:
“这是纯粹为了杀人而生的剑技。”
中年男人再次挥剑,微笑道:
“挺有眼光的嘛,年轻人……这是我长年累月战斗累积下来的经验所揉合而成的剑技,没有花俏的技巧,每一击都只为杀人,我称之为杀人剑。”
刀锋所指皆是能令常人致命的部位,心脏、喉咙、大脑……笑里藏刀的中年男人所言非虚。
但加西也并非弱者,虽然有伤在身,但气势不减丝毫,出招狠劲之余更是时常以攻对攻,借着力量更大的优势不落下风。
两人战局僵持。
另一方面,二十多个擅长近战的赏金猎人一同向着加尼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