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山的斜坡，经过一段越来越陡极其狭窄的石头阶梯，几栋破败的居民楼出现在道路两旁的塄坎上。
房子很脏，很乱。
满是灰尘的地上到处都是啤酒瓶，饮料罐，卫生纸，烂纸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
方正被捆住手脚扔在门口边，就像扔个破麻袋一样。
疼痛，在麻木过去之后，变得异常清晰。
方正蜷伏在地，不时抽搐着。
随后，李嫣也被陈林带了进去。
一群混混——一共十二个混混，看着李嫣，兴奋得脸上的青春痘乱跳。
“林哥你先来！”
“手机打开，录个视频啊！”
“……”
陈林得意地笑着，一边松腰带，一边看向一个鸡公头的麻脸混子：“麻子，你们等会儿哈。”
“要得，不过你悠着点，别把妹儿搞死了。”
麻子嘿嘿怪笑了两声。
这家伙大约跟陈林地位差不多，也算个头目。
“我会怜香惜玉的……”
陈林走向李嫣，伸出一只手去，抬起李嫣下巴……
李嫣头发凌乱，泪流满面。
冰雪一样的女生，此刻是那么的无助。
她根本不敢去看陈林的脸，只是哭着。
陈林更加得意，忽然吩咐道：“你们闪开些，让那个小麻皮看着，看老子是怎么办事的！”
混混们嬉笑着，果然闪开一条道。
“别碰她！别碰她！”方正徒劳地叫着。
“这么乖的妹子，都不知道用！可能还是个处吧？”
陈林脱了长裤，只穿了个裤衩，嘿嘿笑着：
“小麻皮，好好看着，老子教你……来！先啵一个！”
说着，就把嘴巴凑过去。
李嫣虽然闭着眼睛，却能闻到一股强烈的口臭。
感觉到要被欺凌，李嫣却忽然张嘴，一口咬了出去！
正在得意的陈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他的脸上，竟然被生生啃下一块肉来！
狗急了还跳墙，何况是人？
“你特么也属狗啊？嚓！”
连着两次被咬，这个混混小头目直接气疯，狠狠一耳光扇在李嫣脸上，接着又是一脚，踹在李嫣心口！
李嫣痛呼一声，向后栽倒，脑袋碰在床沿，当时便昏迷过去！
陈林狞笑着，大步走过去，就待去碰李嫣。
他的动作却忽然停下了。
“想死吗？”
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传了过来。
混混们循声望去，同时看向门口的方向……
不知何时，一个老头子站在那里，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
不胖不瘦，头发花白，灰衣布鞋，手里提着个包袱。
昏暗的灯光下，就像鬼。
但这个鬼却站得笔直，就像一杆铁枪。
“老东西，看啥子看？滚！”
一个混混走过去，抬脚就向那老者踹去。
然而下一刻，他便惨叫起来：“啊——”
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脚踝落在那人手里，怪老头的手就像铁钳，轻轻一捏，就将他的脚踝捏成粉碎！
随后，老者走了进来。
“老东西！找死！”
“草！干死他！”
“……”
混混们只是看见老者擒住了他们的同伙，却并不知道其中利害，叫嚣着便冲过去。
但马上便纷纷退了回来……不，确切的说，是飞了回来。
七个混混，几乎同时，全被踹飞。
老者只出了一脚。
快如闪电的一脚！
幸好他没准备杀人，要不然，七个混混早就废了。
“你是啥子人？！！！”
“他是鬼！鬼……”
“……”
混子们摔在地上，惨呼的同时纷纷惊叫。
老者撇了撇嘴，不予理会，径直走向陈林和麻子。
这两个小头目也几乎吓傻。
虽然并肩而立，却仍止不住的全身颤抖，就连牙关都开始打颤了。
但凡有点脑子都清楚，这个老头子不简单。
游手好闲欺软怕硬的混混，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又算得了啥子？
“老……老辈子，你……”
陈林脸色发白，说话带着颤音。
老者没理他，从陈林和麻子中间挤了过去，好似全没防备，自顾自弯下腰去，将李嫣抱了起来，放在椅子上坐着。
方正看到这里，终于晕了过去。
他知道，李嫣安全了。
“走！”
“快闪！”
陈林与麻子对望一眼，二人拔脚就往外跑去，连躺了一地的小弟都不管了。
然而，还没跑到门口，便惨叫一声，同时摔倒。
躺门边的方正隐约看到，他们的腘窝部位像被啥子东西击中，似乎还有咔嚓的声响。
然后，就见两颗棋子在地上滚动，咕噜噜转。
老者用来攻击的，竟然是两颗象棋。
“下棋不行，打人还可以……果然是臭棋篓子……”
老者喃喃自嘲，走到陈林二人跟前，俯视过去：
“小崽子，想死还是想活？”
“你……我……我们是坤哥手下的！”
陈林抱着腘窝部，色厉内荏地叫道。
想到那所谓的坤哥，他的胆子竟然再次大了起来：
“得罪坤哥，你死定了！”
“坤哥？呵……你说的是陈坤那个小杂皮么？”
老者俯身抓住陈林一条腿，将他拖到桌子边上，同时嘟囔道：
“叫他来找我，我姓张，经常在菜市场那边下棋，他们都叫我臭棋篓子，一打听就知道。”
说话时，老者将桌上的烟灰缸抓了起来。
陈林面色惊恐：“你想干啥子……啊！”
话没说完，烟灰缸已经砸在嘴巴上，门牙全都没了。
“小哔崽子，让你长个记性，别乱亲女娃子，很危险的……”
老者就像与人聊天，语声平淡。
砸掉了满嘴牙，老者又将陈林的右手按在桌上。
“刚才是这只手不老实，我没看错吧？嗯，应该没错……”
“啊——”
老者抓着烟灰缸，照准陈林的手掌，认认真真的，一下一下地砸着。
每砸一下，陈林就惨叫一声。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五根手指变成扁平，然后一点点变短。
然后是手掌，也被整个砸得稀烂！
“啊——你们看着干啥子？搞死他啊！”陈林挣脱不了，只能看向他那些小弟。
那些个混子都站了起来。
却没人敢跑。
更没人敢上来帮他。
他们就那么看着他们的“林哥”被打成残废，不敢稍动。
“啊——救命啊！救命——”
陈林的呼救声完全走音了，就像正被强暴的小鸡。
或许他从来都不会想到，自己也会有喊求救的时候。
“叫吧，叫再大声，也没人来救你……”
老者缓缓说道。
他终于砸完了，才将烟灰缸扔在一旁，走到墙角，打开水龙头把手洗干净。
他手上溅了不少血。
“小崽子，你们服不服气？不服气喊你们坤哥来找我。”。
老者抱起李嫣，向外走去，到门口时，转身道：
“记住，菜市场，臭棋篓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