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飘兮》 第21章 狩猎

    第二十章狩猎

    月色如水，夜风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一团黑色的东西在林子里以极快的速度在其中穿梭，浊黄的液体随着它的行进淌了一路，正是人绒。

    昨晚只是啃了月希一块肉，它还没有得到满足，现在十六，妖力虽然没有十五时丰盈但是月亮仍是极圆。它身上浮起一层黑亮的微光，随着身体的穿行带出一片残影，现时它的脑子里只剩下肉和血。

    终于要走出树林了，它到了一片在树林中显得十分突兀的荒地，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偏生有这二十来米的地方寸草不生。这便是昨夜月希用了两次风流云散所生的，昨晚那个穿白衣的男人是自它来清河县后第一次让它知道痛这种滋味的人。但今晚那两个人不在了，他们被赶走了，现在这里已经没人拦住它的脚步，它只需要再跑一会儿，再跑一小会儿就可以到城里去，然后开吃，吃够了再抛下不知躲在哪个角落哭的人安然离去。

    终于，它出了树林又过了已经是成了一片乱石的祈雨台，虽然已经失去了自主意识成了只想着血和肉的野兽，但是多次经过这里它潜意识还是知道，过了这儿这能看见大片大片的食物，只要把他们从那木头瓦片搭成的方块里拖出来，他们就会发出好听的哭声，接着只要将开嘴就是一顿饱餐。

    人绒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呜~”

    它发出了一声悲鸣，因为它摔倒了，它当然不会笨到自己无缘无故地摔倒，这是因为有人用一张黑色的大网罩住了它。

    黑衣男人用力扯着网的口子，把网绑在了一根立在地上的黑棍。人绒在内里疯狂挣扎，它不断的向前冲，想要冲出网的束缚。

    黑衣男子对另一个白衣男子说道：“诶，绑好了，不过这黑棍看着那么细，会不会被它扯开啊！”

    白衣人没有回他的问题，他右手似是有伤，他单手捏诀口中念念有词。那棍子叫万钧坠，不用怎么担心会被挣脱，倒是那网，今天才赶做的，因为时间仓促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结实。

    这黑白两人自然就是月希同志和斐雅音同学了，这么久了，他们倒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愚昧的人，之前虽然的确是有些愤怒，也的确有想过要一走了之，但最后还是咬着牙把这口气咽下，别人对你不仁，你却是不能对其它人不义，要是他们就这样走了，以后还不知要有多少人被这些愚蠢的清河县人请来除妖，而这只东西不仅有半仙的修为还有极其诡异的恢复能力，根本不是普通驱魔师可以降伏的。

    他们昨晚和人绒打完之后当然不只是恢复了伤势，他们还重新分析了这只妖怪。

    因为从未见过这种妖怪，所以他们在捉妖之前把妖怪出现过的地方都去了一遍，得到的有用情报不多，就只是听人夸大了它外貌的可怕，在知县府调查得知它可能是灭天府镇的原凶和它的爪、牙十分厉害，都是些没多大价值的情报。但是经过一夜的战争就能得知更多的事，不仅仅是它的实力和战斗的手段，还发现了一个一直忽略的线索，这东西一开始去的地方杂乱无章，但是自从有人在祈雨台降妖后，它每次都会经过祈雨台，也就是说，它知道那时的人是用来喂它的，只要把这些不强的人都杀了，那就是一顿饱餐。但是和它战斗的时候月希感觉到，它并没有理智，完全就是靠着本能在打，要不是两人的大意和狂傲使得自己受了伤，不然根本就不会输。那它又怎么会有知道就里有人喂它？

    斐雅音猜它是如狼人一般的生物，平时藏于人群中，月圆便化身失去理智的杀人鬼。于是两人计划好回去后就跟知县说自己本事不够借机离开，出城后就找个地方藏好，等夜晚再回这捉妖！但是事情跟计划却是不同，他们的确是走了，却是被人赶走的，斐雅音更是装作负气在东城城墙上写了幅对联让妖怪确信他们的确走了，掉以轻心今晚继续狩猎！这东西生命力强难杀那就用封印！

    人绒向前冲了一阵，无果，它又开始用牙咬、爪将撕、用身上的大蛇捅、扫将黑网扯成各种形状。

    “喂喂，月希！这网要不行了！你还没好吗？”斐雅音大叫。

    “杜鹃啼！”眼看着人绒就要出来了，斐雅音连忙出手去挡它，可是那人绒的修为比斐雅音高多了，震不住多久的，又拖了一会时间，人绒终于是出来了，它看向一直在自己身边搞小动作的斐雅音直接扑了过去。斐雅音速度跟不上它堪堪提剑去挡，虽然勉强挡下了人绒一爪，但是被打得气血翻涌向后滑出了几米。未等它站定人绒已经又扑了过来，他向着侧边躲可还是慢了一步，左臂让人绒婆咬了一口，他去势太猛倒在了地上。人绒毫不停息又是一扑，斐雅音暗叫糟糕，要躲已经来不及了。

    “青空如璃，画地为牢！”

    斐雅音没有被人绒扑中，随着月希的一声高喝，月希先前在地上画的法阵亮出青色的光芒，人绒飞在半空中时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将它压到了地上，落地后他再往着斐雅音冲却撞上了空气中立起的青色墙壁。

    “你就不能挑个快点生效的法阵，我刚差点就挂了。”斐雅音捂着手臂正在流血的地方向着月希走来。

    “它可是半仙期，你以为要困住半仙期能有那么简单。”

    “已经困住它了，那我们现在要干嘛？”

    “等呗，这阵叫做‘空璃’，持续三个时辰，许进不许出，灵仙以下进了去都别想出来。而在里面的活物会一直受到阵法的压迫。”月希看了看在阵中上不断撞向青色墙壁的人绒婆，“别看它现在挺能闹腾，过一个时辰应该就没什么力气了，等三个时辰后阵散了估计就变得十分虚弱可以直接封印了。”

    果然如月希所言，过了一个时辰后人绒婆就不再像之前那么狂暴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人绒趴在地上像只温顺的大狗似的侧趴在地上吁吁地喘着气，时不时发出几声呻吟。

    月希和斐雅音在不远的地方席地而坐看着阵内的人绒。或许是因为过于虚弱的原故，它的眼睛不如之前那般醒红，变成了淡淡的棕色，月希觉得自己似乎能在那只向着天空的眼睛里看到多东西，其中最多的是解放，月希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接着他又觉得有些不忍，这下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他杀过的妖怪说不上多，但自然也谈不少，所有觉得罪有应得的就是一剑下去，从不会手软，这下看着这只妖怪在受苦竟然觉得难过……

    月希起身，往阵法里走。

    “喂你干嘛？”斐雅音说。

    “我要进去。”

    “然后呢？进去干嘛。”

    “通过它没有杀那个店小二和那些驱魔师和它昨天逃了的事我们可以猜到人绒婆吃了血肉后可以恢得神智，它咬了你一口，又足够虚弱，现在明显恢复了一些神智，我去问一下事情的经过，你不想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吗？”

    “好吧……不过你进去会不会有事啊，这阵应该挺厉害的吧。”

    月希摇头，笑了笑，转身走进空璃阵。

    入阵后月希明显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往他的肩头压，力量很大，走路要费很大的力气。

    “你现在应该恢复了一些神智吧，那你能不能说话？”

    人绒一直望着月希没有吱声。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月希俯下身去望着它，“我从你眼中看到了很多，其中最多的部分是遗憾和解脱，能让我帮帮你吗？如果你说不了话就吱一声。”

    人绒还是一直看着月希，然后没多久，他就“吱”的叫了一声。

    “我猜你吃了人的血肉后可以恢复理智，如里是你就吱一声，不是就吱两声。”

    “吱。”

    月希笑了笑，“那就好办了，你张开嘴。”

    人绒婆张开口，接着腥红的液体缓缓流入它的口中，熟悉的味道，却是比它以前尝过的所有都要香，都要甜。心中的恶魔又活跃起来，它将口张得更大，贪婪地吮吸着。从上面流下的液体。

    “你在干嘛！”斐雅音见此冲着月希大喊，他竟然将自己的手腕划破，用自己的血来喂那只怪物！

    月希还是笑笑，摇了摇头，“没事的。”

    斐雅音面有愠色，“啧，你还笑！”

    ‘没事？你脸都白了！这家伙就是爱在这种奇怪的地方逞强。’

    “喂，大家伙！你喝够了没有！”斐雅音又说。

    人绒又喝了一会，终于恋恋不舍地说道：“够了。我可以了。”

    “嘶。”月希倒吸一口凉气，总算是好了，他的脚已经有些发软了。月希盘膝坐下，他失血过多，现时比人绒还要虚弱，实在是没力气站着扛空璃阵的压力了。

    ‘这人绒的声音还挺也听的。’

    嗯？不对啊！这人绒的声音好像在哪听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