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盘一共持续三天,头两天暗标,最后一天明标。
其他商人身边多围着些拿着放大镜趴在原石上认真观察的行家,程澹这边却是可怜兮兮的,只有他跟木泠两人,实在是有些另类。
“要不我去借些测量工具”
这样的场合主办方都会给商人们免费提供测量的工具,程澹说的就是这些。
程澹见木泠只是两手空空地转悠,心里也是有些没谱,在他看来木泠就算是眼力再强怎么也得需要工具辅助吧。
“我不需要,程叔要是想用的话就去拿。”
木泠说的是实话,他根本就不会看毛料,完全凭借的是对灵气的感应,就算有工具到他手里也没什么用。
“那你在这儿等我,别走太远啊。”
“好。”
程澹转身离开,木泠顺着摆原石的架子走了一圈,运转体内为数不多的灵气静静感受空气中传来的共鸣,将几个灵气充足的号码牌暗暗记下,又转回到原地。
“小木啊,你来的正好,给你介绍下我的一个朋友。”
程澹正面带笑容的跟面前的中年男人说话,不知是谈些什么,木泠回去的时候正听到他畅快的大笑,那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这是楚桓仁楚老板,这次的请帖就是他帮忙弄来的,我们是多少年的交情了。”
“楚叔。”
“哎,你这侄子长的真周正,我咋就没个长的这么好的侄子呢!”
在外程澹对木泠的介绍统一是侄子,这样也不算错,只是少说了一层而已。
“今天真是高兴啊,咱们两个有时候没见了,偏你当时执意要退出去,谁劝都不听……,不过现在能自己想通是好事,不能因为那个白眼狼忘恩负义的行为自己不痛快不是。”
楚桓仁说着朝钱睹的方向看了看,正好跟他望过来的视线对上,两人相看两生厌,楚桓仁恶狠狠的剜了钱睹一眼,转过头假意“呸”了一声,“什么人啊,看着都倒胃口。”
这明显就是做给他看的行为钱睹看不出来才怪,他只觉得心里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脸都涨红了,程澹还真是个灾星,看到他心里的气儿就没顺过。
“那人是谁?看着眼生啊。”
钱睹眼光一转看到了跟程澹说笑的木泠,刚才没怎么注意,仔细想想这人好像一直都跟着程澹没离开过,他自认阅人无数,总觉得这个少年不简单。
“啊?那是程澹的侄子,带他来见世面的,刚才他是这么介绍的。”
侄子么?
这么说倒也合理,若真是这一行里哪家大公司的人,他不可能没印象才是,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没聊多大会儿,楚桓仁就有事离开了,走之前还千叮咛万嘱咐程澹要是有什么是一定要找他。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却难,这个楚桓仁倒是个可交心的好友。
“是不是很疑惑我跟钱睹之间的恩怨”
木泠没有询问,程澹倒是主动提起了。
“我也不是想要瞒着,只是怕你笑话,这件事是我的一个心结,当年因为他的原因我栽了个大跟头……”
事情其实也很简单,程澹跟钱睹是同学,从高中开始一直到大学毕业,他们的友谊持续了七年。
因为认识的时间比较长的缘故,他对钱睹也很是信任,两人合伙共同开了一家玉石公司。
做公司并不容易,他们两个也算是相互扶持着走过来的,最难的时候两人挤过一张床,最后硬是挺了过来,将公司经营的有声有色,就算在京都亦是小有名气。
安逸的生活容易使人的**膨胀,钱睹是个有野心的人,程澹一直都知道,只是他从不觉得钱睹有一天会为自己的野心出卖自己。
钱睹被对手公司收买了,就因为他觉得自己总是被程澹压一头,并没有起到决策者的作用。
那一次公盘上拍下来的原石程澹是非常看好的,其中那一块红色遍布这汞锑矿伴生物的原石最甚。
毛料的运输一向是钱睹负责,程澹没想到他居然找人将那一批原石掉包分文不取的送给了对手。
要知道那可是花费了公司几乎一半的启动资金,这还不是全部,钱睹还带着属于他的班底全部跳槽,更甚者把公司的钱卷了一空。
玉石公司本来流动资金就不多,全都指望着开出好的毛料来运转,这下连再购买一批毛料的资金都没了。
钱睹的做法算是彻底绝了程澹的后路,最后他心灰意冷用变卖公司的钱开了碎玉轩,并且决定不再进军这一行业。
“年轻时太过天真,这个跟头栽的不亏,钱跟毛料都是次要的,我最不能忍受的不过是他的背叛罢了。”
钱睹就是把自己把毛料吞了程澹都不会这么气愤,实在是他做的事损人不利己还让人不齿,说他白眼狼都是轻的了。
“人生在世谁还没遇到过几个不要脸的玩意儿?”
人性本就是贪婪的,**面前所谓的亲情友情等等这些都要为之让道,这一点他或许比程澹接触的更深,得到的教训也更惨痛的多。
正因为如此,木泠平生才最容不得背叛。
程澹等了半天就等来木泠这样一句总结,内心的忐忑“唰”一下就散了。
难以想象木泠竟然能一本正经的蹦出这么一段骂人的话,实在让他刮目相看。
……
跟着程澹看了一天的毛料,木泠也算是涨了不少这方面的知识。
他很诚实的跟程澹说了自己并不会通过外表特征看毛料的事实,而程澹听到这话整个人都目瞪口呆。
这件事带来的冲击不亚于一直喜欢的女神某一天突然告诉你他是个男人。
“所以你看毛料一直都是……”凭运气
“那倒不是,我有特殊的分辨方法。”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这个说法他还能接受些,起码是真材实料。
程澹给木泠讲课的兴致高涨,难得木泠有需要用到他,还是他最了解的玉石,话头一开就停不下来。
第一天的暗标很快就结束,两人有各自的考量,都没有选择填写竞价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