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神冷漠瞥眼,语气冰冷至极,“那钥匙是你父亲黄帝交与本神的,要拿走,须得他亲自来!”
轩辕长翳重重的磕头,周围静的只听得那清脆的撞地声,“求您大量,借长翳钥匙一用!”
雷神忽的怒目圆睁,斥声厉色道,“就算你是黄帝小儿,也没资格在本神面前这般放肆!”
众人皆战战兢兢,这雷神一发火,谁敢上前。
扈离看着那跪在地上的身影,摇摇欲坠却又强撑,他们先前解决了那獓狠的事情,她此时来求,岂不是自讨苦吃!这番作法,简直是愚蠢至极!
轩辕长翳发白了脸,她知道求的不是时候,经过昨日的事,她已经心力交瘁,如今最想的,便是躲着那人,躲得越远越好!可轩辕茇的事,叫她怎么安心!
“您留着那东西有何用处,只是借她一使,不如予了方便!”棣孑忽而开口道。
雷神气的须丝发颤,脸色铁青,转而又变得隐忍释然,大袖一拂,地上已摆放了一个锦盒,转身离去,“下次若再闯雷泽,本神定不会轻饶!”
见雷神大步离开,众人蓦然一同松了口气,目光纷纷投至这轩辕长翳与棣孑身上,为何这雷神这般讨厌轩辕长翳?这棣孑与雷神又是何干系,能有这样大的面子?
伏羲神情疲倦,示意众人各自散去好生调养,周遭蓦地清净下来,众人皆拖着步子离去,一旁的风后与伶伦进退难言,徒生闷气。
棣孑瞅着还在发愣的轩辕长翳,不屑道,“还让人来赶你么!”
轩辕长翳忽而摇头,忽而傻笑出声,眼睛溢出泪来,鼻头酸涩道,“不过是比我大了几千岁,他当真以为我愿意来这鬼地方了!”
说道她蹭蹭拭去泪起身,与棣孑留了句谢,随后和风后他们一同往北荒赶去了。
鬼地方!棣孑半眯着眸子蓦然失笑,瞥过一旁的人,随即往雷神的殿内走去。
男人袖下的拳头已经捏的青筋暴起,目光如深渊无底,赤焰不敢在扈离身边逗留,生怕这火气漫到她,见到冥河寻雷神去,跟着走了。
“对她,你有心了么!”清冷绝美的容颜中隐着悲伤,早在九重天阙的时候她便看出来他对轩辕长翳的不同,只是他始终不愿承认罢了!
扈离神思一震,骤然松拳,他被那个女人牵制了情绪么!凤眸睨向九天玄女,带着一贯的淡漠,“去做你当做的吧!徒加多想只会増忧。”
玄女嘲讽轻笑,“你明知我待你的心意如何,如今却是我自己太过执迷,可你如何不是?矜雪是个六界无双的女子,你俩在一起,着实是般配的很。但矜雪心中无你,你为此苦受煎熬又得来了什么?”
扈离的脸色黑如乌云,周遭弥漫着浓浓的戾气,声音骤冷,“马上滚!”
玄女凄然,他还在自欺欺人,不顾他的警告,“好在如今多了个轩辕长翳,我盼你千年,却终究抵不过那张似矜雪的面貌……”
身上陡然遭受一击,心头顿时被千万寒冰包裹,夹着心伤的血液被一同冰封,涌上几口血来,对着那隐忍着怒火的男人笑了,不依不饶的说道,“你既是我师兄,我如何不盼着你好,你敢承认你当真对那小丫头没感觉么?”
她的话虽细弱,在他耳中却如雷霆之音,将他浑身震的僵硬。
“已过了这么久,你为矜雪做的已经够了,如今不如放过你自己,我看那小丫头对你也是痴心的很,这世间最难求的便是知心人,你此番若寻着了,就别再错过了吧!”
心口阵阵剧痛,犹如被人狠狠剜肉,九天玄女踏步离去,仅过片刻已是浑身冷汗透衣,额上汗渍涔涔,她也该放开了,让她如斯去求他爱她,她终究做不到,况且,他从未对她动过心。
扈离没去管那落寞的身影,玄女的心思他一早便知,她性情孤傲,他们相识这一千年来,谈话的次数寥寥可数,她每每见着他,像是有着无尽的言语与他说,却从未开口。
她深知他心中有所爱,从未与他诉肠,她很清楚的知道他对她无意,所以从未屈过身姿,今次这一番说辞,是决意要忘了他了!
举目遥望苍穹,俊逸面容上露出几许感伤之色,世间情爱最苦,她若能从此释怀,也是幸事!一阵晚风吹起,掠动他浅灰色的素袍,衣袂飘扬,却更显寥落惆怅。
赤焰懒悠悠的在雷神殿外守着,她疑惑,不知何时起,她竟然对冥河起了好奇心?他与雷神看起来像是旧识,可他明明不过一千年的道行,如何认识的雷神?
余光忽瞥见一童子,她翻身跳跃至那童子面前,露出妖娆的笑来,“小仙人可否说说那冥河与你家圣人是如何认识的!”
那童子上下打量了一翻,眼中露出几丝不耐烦,自这群人来到这天池神山,已经有不少人问过他这个问题,着实有些恼了,“我家圣人与神将的交情岂是你们能知的,快快让开!”
神将!花样还真多,赤焰嗤嗤的笑了声,见那小童的态度极差,当下也不拦着,任他去了!
他明明是个捡魂的,怎么就成神将了!赤焰勾敛着唇,娇颜如花,见冥河怒气冲冲的走出来,当即笑道,“与那老头儿讲道理,无怪乎你会气成这样!”
天空陡然一片惊雷,几道火光从殿中飞快的涌出,都像长了眼似的往赤焰飞去,赤焰心中诽谤,果真是个小肚鸡肠的老头!
正欲躲开那几道电光,却见冥河早已挡在前面,轻而易举便退了那火球,哼哼道,“你如今功力不似从前,还是安生歇着吧!”
说完,冥河拉着赤焰离了这处地,真是气煞他也!
东北方处,一只金翅凤凰在天际间疾驰,风后与伶伦忍气不语,轩辕长翳沉默在一旁,气氛是格外的尴尬。
风后突然道,“雷神那老家伙,长翳你未曾得罪过他,真不知道他抽的什么风!”
伶伦连忙附和,“我说他是眼瞎,不然就是活久了没事做!”
见轩辕长翳仍旧不语,风后叹气擩须道,“丫头啊!那雷神脾气古怪,你不必因为他……”
“我知道,爷爷,只是我想不明白他为何如此讨厌我!他每次见我的眼神,像很早便认识我一般,可是我活了五百年,从未见过他,他对我是哪里来的恨呢!”
伶伦挑向风后,让你多言,这丫头看似无忧无虑,实则是个心细如丝,敏感脆弱的人儿,你说再多也抵不过她自个儿想明白!
风后摇头,这丫头什么都好,独独就是太倔了,什么事都非得想清楚才行,须知道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事容易想清楚!
且说那金翅凤凰带他们飞至北方的交界处,周围便传来阵阵滚烫的炎热感,空气中热浪暴增,往下界一看,那延绵千里的土地皆为焰火所烧,放眼望去寸草不生,鸟兽绝迹,河川断流,石裂土崩。
“坏了!坏了!看这样子,有人先一步将茇丫头放出来了!”
轩辕长翳大惊,“怎么可能,钥匙在我手里!”
风后严肃道,“茇丫头曾经闯入九重天,被上古魔兽血海火麒麟所伤,身上有着那火麒麟的旱炎之力,你父亲怕她祸及六界,因此将她锁在融父山上。”
轩辕长翳微微颔首,“此事我已知了!有什么法子吗?”
风后顿首摇头,“我记得茇丫头该是有几月的身孕了,照此一算,这两日便是她腹中孩儿出生的日子。”
轩辕长翳急的哭了,“那我们赶快去找她!”
伶伦垂着眼,叹息道,“你的意思是将茇丫头身上的旱炎之力移至那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