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适的同事?
啊喵,似乎哥们儿认识还熟悉的同事就只有某只大头火柴妞了,要不,问问她的意思?
溜到戴佳佳身后,张贲拍拍她的肩:“给你说个事儿……”
哟,a-杯的旺仔馒头你也敢穿低胸装?
这世界也有《勇气》这首歌么?
唯恐人不知道你从营养不良是怎么滴?
戴佳佳昂一下头:“啥事儿?”
察觉张贲的目光,这妮儿还促狭的一挺胸,让弧度显得更饱满些。
张贲没注意,正看戴佳佳做的女版梵客体呢,不像彼世梵客体为追求风格统一都选取了素色恤,戴佳佳的女版选取了款森系的素雅长裙,配色上也更强调清新自然,很显然,对优客的品牌内涵她是有自己的理解的。
张贲欣赏的暗暗点头,随口道:“你想升职加薪么?”
升职加薪?
戴佳佳手一僵,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双手护住了胸前攥紧领口瑟缩:“你想干嘛?”
张贲扭头,顿时一个大白眼:“不想!”
是真稀巴了,好好一个友善的邻家女生,咋越熟就暴露出逗逼戏精的本质呢?
也不看看你胸前那二两肉,不看脸谁敢把你当个妹子!
当然这话张贲也只能在心里腹诽,要不然说到那个妹子耳朵里都是要当场翻脸的。
鄙视戴佳佳一眼:“跟你说正事儿呢,注意点儿自己的素质。”
戴佳佳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不想’是个什么意思,咬着牙瞪张贲一眼啐骂:“臭不要脸!”
张贲也是心累啊。
你问的我想干嘛。
我说不想!
怎么就是我臭不要脸了呢?
这话题也是实在没法进行下去了,张贲深吸口气:“大美林要我推荐可靠……嗯吭~的内容主管,你要有兴趣,我就推荐你。好了,就这样!淡定,我先闪了!愿意qq说!再见。”
坚决不再给戴佳佳留自己加戏的机会,张贲麻溜儿闪人。
恶意值10,来自戴佳佳。
还没走到电梯,这妮儿的信息就追来了:你说的啊,推荐我当主管讨好
张贲嘿嘿一笑,回:k
兴冲冲的去破了支票,给自己留了五千,张贲刚想把其余十四万五开成一张支票,忽的木然一愣,却是忘了,这是另一个世界,这世上,还不知道是否另有一个慈莘儿童福利院呢,我又怎么给心里的福利院买东西?
黯然叹口气,对柜员挤出个笑容:“还是另开成十四万八的支票吧。”
颓唐拿出手机,打开搜索栏,输入熟悉的名字和地址,一搜,地址和名字都对,张贲略松口气,但愿,此行能找的回来我人生的前十六年。
……
慈莘儿童福利院在沪海的卫星城昆阳,坐落在昆阳西北角,以前是石油公司子弟学的院子,院长温筠青第一次参加工作的岗位就在这里。
后来企业退出政府职能,这里就被民政局拿去办了家福利院,在昆阳工作的时候,温筠青一直是这里的义工。
等退休了,闲不下来想找点事做,正赶上民政联合社会资金办公益,便把退休金拿出来算是接手了福利院,并起了个名字叫‘慈莘儿童福利院’。张贲之前人生的前16年,绝大部分是在这里度过。
昆阳经济重心一直在向沪海靠拢,这边就一直被忽视,虽不能说荒凉,但也相对有点儿冷清。
张贲忐忑又紧张,在前一站就下了车。
一步步的慢慢往福利院挪着,久违的记忆陡然从心底炸现出来。
从前,墙头上好奇张望窥探世界的顽童。
从前,梧桐上无忧无虑亲吮花蜜的少年。
院中梧桐依然伫立,只是树叶落尽,怎么也免不了沾染上秋的萧索
突然张贲鼻腔里酸意横生,一股泪怎么也忍不住突然就崩了。
从前,多少亲密的伙伴懵懂离散于人海。
从前,多少敬爱的师友无奈信杳于陌路。
渐渐,张贲开始知道自己和他们的不同,一颗心渐渐冰冷,僵硬,也在心里筑起坚墙。
泪越发汹涌,呼吸都开始哽咽,张贲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陡然两世合一的曾经,心里更生近乡情怯的慌张,颓然往墙角一坐,倚着墙仰着头,张贲泪流满面。
“哟,张贲,你怎么搁这儿哭起来了?”
随着一个清脆的声音,一个满头银发身体富态的老太太骑着电动车刹在了张贲跟前:“大早上的?怎么了这是?”
张贲急忙抹脸,想挤个笑脸,泪闸却怎么也关不住,而且……她叫我什么?
张贲?
张贲心里欢喜炸开了一样,抹抹眼仔细一看,哈哈,周春燕周姨,福利院的义工医生阿姨。
这个世界真的有我,这个世界也真的有你。
张贲又是笑又是哭的,周春燕看的忍俊不禁:“怎么,在学校又闯祸了?还是失恋了?”
又闯祸?
张贲哈的一声想笑,却冷不防鼻子里居然呛了个鼻涕泡泡,张贲这个糗,脸上臊的:“哪儿有,就是突然太想你们了,一下没忍住。周姨你这是又来值班?”
周姨快人快语:“想就来看呗,离的又不远!你在这儿哭个什么劲,吃早饭了没?”
怎么会不远,何止是远啊。
十年,两个世界,能回来再看见你们,你都不知道我觉得自己有多幸福。
张贲终于把鼻涕擤干净,嘿嘿直笑:“来的路上吃过了。”
周春燕一回把:“那走,咱们回院里,我还没吃呢,一会儿再凉了。”
张贲快活的答应一声:“哎!”
跟着走,还问:“温姨呢?在院里还是回家了?身体还好吧?”
温姨的家在沪海,好像也是在静江哪一块,老伴过世前周末偶尔还回回沪海,老伴辞世后大半的时间都住在福利院里了,除了拿些必要的风湿、降压药,轻易不回沪海。
“嗨~人老了还不就那样,总是有些这样那样的毛病,总的来说身体还硬朗。喏,那不是正带着一帮皮猴晨诵呢。”
说着就进了门,操场上,一个已有老态,但精神依然瞿铄的老太太和两个老师正站在一群高矮不均的孩子们前听着一群孩子在背诵:
……彼气有七,吾气有一,以一敌七,吾何患焉!
况浩然者,乃天地之正气也,作正气歌一首……
《正气歌》序,张贲缅怀的笑了,这诗并序他真是太熟悉了,至少有八年每天早上饭前都要朗声背诵,以至于到现在都还历历在目。
张贲便也跟着背: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
而最令张贲怀念的,是这些孩子们身上统一的白底红道的校服,新校服。
这是张贲当初心灵最初的支撑,我不是累赘,也并不多余,我也值得被好好的对待,哪怕只有一点点。包括到现在,张贲压箱底的衣服里都还有这么一身。
这就是温姨的细心与慰贴之处,并不空言,而是从一点点的细节去让你感受这温暖,哪怕很微,有时却也足以慰藉前路与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