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欺人太甚!”司夫人看着床上昏迷着的冉子仙,心都揪在一起了。
床上趴着的冉子仙,双目紧闭,苍白的脸上一道口子从鼻梁斜到右耳后,额上细密的汗珠子濡湿细发。已经请白灼神医上了药,鞭痕太深,即使用上最好的药,愈合仍需要些时日。脸上的皮肤娇嫩,受了这么重的鞭子,十有**会留疤。
冉子仙是她生得最美的女儿,性子自小娇泼率直。能文能武,即使这几年国公府名声不好,她的仙儿仅凭着美貌仍是邺城最惹眼的娇花。她这样的女儿生来就应该为妃为贵。
“仙儿!我的好仙儿!一定要好起来啊!呜呜仙儿!”泪水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只手搭上她因抽泣而颤抖的肩膀。胸前一只大手覆了上来,揉搓着。
“啪!”她打掉了那只手,转身含泪怒视那人,“都什么时候了!我的宝贝仙儿昏迷不醒,你却还想着这档子事儿!若是前几年便将那小贱人给除了,我的呜呜仙儿也不会成这样!”
那人搂过她,嘿嘿一笑,“别生气了!”
“哼!怎么可能不生气,当初若不是你要那小贱人做你儿媳妇,我也不会好吃好喝伺候她两年多!养出个白眼狼,害了我的仙儿!都怪你!都怪你!”司夫人越说越气,拿手重重打着那人。
那人抓住那双柔荑,响亮地亲了她一口,“老夫错了!老夫亲手杀了那个丫头给你和你的仙儿出气,怎么样?”
脖子间的吻温热,她半睁着迷离的眼,语气已经软了一下,“好,杀了她把她的头带回来”
凌云阁内,白裙少女坐在秋千上水波长发悠悠垂在身后,精致长眼里的眸子黑亮。愣愣地望着天边血红的霞被黑暗一点一点吞噬。
辛奴走过去,坐在秋千旁的石凳上。“白神医的药很管用,阿月已经好多了。”
冉子豫轻轻勾了个笑,那就好。
辛奴缓了缓,试探道:“小姐长大了,都能保护奴了。”
纤长的睫毛颤了一下,眸子迅速移了一下,看了眼辛奴,“怎么?我今天这么对冉子仙,你们害怕了?”
辛奴笑着,摇摇头,“奴在北夏鬼骨溪长大,这些算不上什么。”鬼骨溪是北夏战死、瘟疫、痨病等尸体存放腐烂之处,传言鬼骨溪的山由尸骨堆砌而成,水是暗红色的。她在尸山血水中长大,直到有天一位押送尸体来的下等兵将她带出了死人堆,又用尽一切好药,治好她一身病。那下等兵竟是娇艳女子扮的,那女子在一场一场战争中展露头角,后来披上了将军的银甲,再后来那女子换了红妆来到了中原
“奴只是替南宫夫人高兴,若她还在一定极欣慰。”辛奴眼圈已经红了。
冉子豫眼睛一亮,“辛奴,豫儿有些疑惑,希望辛奴能如实告诉豫儿!”
辛奴谨慎地看了一眼冉子豫,良久才点了头。
“邙山一战,泄露作战图的人至今是迷,为什么大娘认定是我娘泄露的,不仅仅因为我娘是北夏人吧?”
辛奴脸上一片凝重。最后一缕夕阳的血光彻底消逝,黑暗中,冉子豫一双眼亮亮的。
“小姐,南宫夫人要我把这些烂在肚子里。”说罢,便匆忙着跑开了。
冉子豫没有去追,半眯着眼,媚中带着睿智。果然不简单,不过,来日方长。
黑云翻滚着,发出轰隆巨响,不时一道金色的闪电撕扯着。不多时,暴雨覆盆而至。
无数黑影执大刀跳进阁内
“轰隆——”一道雷重重炸开,似要将天扯裂。
冉子豫惊醒,借着闪电的光,隐隐见到地上湿湿的脚印。假装翻身,把断月摸在手里。
被子被轻轻掀开,紧接着便拉了她的腰带
冉子豫不再等待,双腿迅速勾上那人的脖子,灵活翻身骑到那人脖子上,再拿断月紧紧勒着他的脖子。
“哎哟!”
听声音,是个有些年纪的人了。
一道闪电噼噼啪啪炸着,借着一瞬的光,看见一张皱巴巴的脸,与惊恐的老眼。
“靖安候!”
趁着她短暂的惊讶,宇文冲逃了禁锢,拿着夺了成千上万脑袋的大刀。
冉子豫连忙退后了几步,与他拉开距离。她很崩溃,脱她衣服的人竟是靖安候!前段日子要收她做儿媳妇的靖安候!这么老!这么丑!
“反正都要死了,让老夫玩一下有何妨?”宇文冲苍老的声音不乏气势。
“豫儿与你无冤无仇,你杀我做什么!”冉子豫想了想,道:“就算前段时间豫儿拒了公子,可侯爷现在来杀我,怕是迟了些吧!”
联想到冉子仙带的两个高手,一下子明了了不少,“怎么?靖安候给公子讨了三姐姐就翻脸了,三姐姐都这样了,二公子可还当她是美人儿?”
宇文冲没有再说话,两人打了起来。黑暗中,打斗声不绝。
“轰隆——”一个一个的惊雷炸着。
宇文冲撞破窗户,直接重重摔在石板院中。
冉子豫飞身而出,一脚踩在宇文冲胸襟,另一脚重重踩着他的脖子。暴雨中,那张老脸表情痛苦。她长长的大眼妩媚,冰冷的眸光坚定狠毅。不染自红的唇阴阴勾着。“为老不尊的东西!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现在是谁要死了?”
“小姐——”一道柔弱悲戚的叫声将她瞬间拖到黑暗谷底。
采薇一行人跪在雨中,身上绑着手腕粗的麻绳,身后站着一群黑压压的护卫,把把大刀闪着森寒的白光,就架在她们颈上。
她抹去脸上的雨水,不自觉地往她们走了几步。手中莫名一股巨大的力量,鞭子落到身后宇文冲身上,吼道:“把他们放了!”
宇文冲闷哼一声,从地上起来,抹了脸上的血。“只要我一声令下,她们人头立刻落地。”
冉子豫慌了神,举起鞭子甩了过去。
宇文冲看出她已经失了镇定,将鞭子拉住了,一扯,冉子豫摔在地上。他纵横沙场几十年,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小丫头,听老夫的话,老夫会放了那几个贱婢。”宇文冲眯着老眼,贪婪地盯着那雪白玲珑的玉足。
闻言,冉子豫愣了一下。
“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