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步履维艰的走向升旗台,周围的来来去去的同学,像是被拉长的胶卷,有些恍恍惚惚。
一阵轻风过后,站在台下,时光就像被吹翻的书页“哗啦啦~哗啦啦”,一页页的画面在我眼里翻滚,如电影倒带在我眼前回放。我仿佛看到了大地在颤抖,小镇在咆哮,很多人烟消星陨。
“肖以陌,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还哭起来了?”张邵忠就像个好奇宝宝,关心又纳闷我今天的表现好奇怪,打断了我独自一个人的回忆,和对那些离开的人深深的悼念、缅怀。
“没怎么了啦,就是眼睛让风吹进了沙子,走吧上课了!”我推推搡搡,让他赶紧回教室,不能让他嘲笑我这副模样。
顺手用衣袖来擦眼里的泪水。左一下右一下,跟擦额头上的汗水似的。
“唉呀,唉呀,wcwc,眼睛好辣,我眼睛好辣啊,tmd哪里来的辣椒啊?把劳资眼睛辣死了”。猝不及防的伤害,立马就暴露了我所有的行为活动,嘴上脏话连篇的骂着,手脚乱舞,丝毫没有一点好学生的模样。而这些都是我在社会上久了,习以为然的样子。
“mbd,中午炒菜我没用辣椒啊,袖子上哪来的辣椒?”本来不哭的,现在止不住的流眼泪。
“快,带我回教室,教室有饮水机。我眼睛睁不开了。”
“啊,哦,走走走,我们去教室”张邵忠也是一愣一愣的,前几秒钟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之间性情大变呢
。直奔教室,被他给拉着,风风火火的爬上楼。顺拐到二楼左边的第一间教室。感觉这一路好漫长,我们气喘吁吁的跑进教室。
“让一让,都让一样,我们要用饮水机。”张邵忠霸气的推开其他人,直接压下冷水按钮,一手接水往我脸上抹。
一阵清凉过后眼睛稍稍有些缓和。“我自己来”说着,一手按下按钮,另一只手顺手去接。
“啊~啊~啊,好烫好烫。”我大吼不住,教室里所有人,坐着的,站着的,聊天的,写作业的,全都安静下来,往我这里看来。
这真实的痛感,痛到肉里的那种感觉,是真的!我感觉到了疼痛,是真实的疼痛,没有一丝的不真实。
这不是梦?
这是现实的世界?
这些我熟悉的过去,是真的?
本来我还以为是个梦,而现在让我不得不怀疑,这一切可能是真的!
我回到了十年前?。不明所以,不知所然。
就因为昨晚上都成市的雷暴雨吗?
可是我就在宿舍啊,没有出门,回来就脱了衣服躺在自己床上睡着了,然后醒来就在十年前的地下室。这有些说不过去吧?都没任何的特别的事情发生,什么出车祸啊,被闪电劈了,割腕自杀啊,跳楼跳河跳江,失足掉下万丈深渊啊,那些惊险刺激的画面,我一个都没有经历啊。
就这当下的疼痛感,倒是真实。不过我却记起《夏落特烦恼》的夏洛他跳下窗台也只是摔断了腿而已,根本没有醒过来。因为痛的还不够深,所以根本醒不过来。也和《盗梦空间》里的莱昂纳多一样,只有死亡才能够将我们从梦中带回现实。
我想是的,眼下的疼痛,还不够我醒过来。不过我也没必要学着夏洛跳下窗台,毕竟还想认真的看看这个世界,还想再见见七年未见未联系的那个你。和夏洛一样,把梦做到随心所欲,也顺带着把从前不敢说的话说给想说的人。那首《一次就好》
我还想唱给你听:
想看你笑
想和你闹
想拥你入我怀抱
……
一次就好
……
一部由悲到喜的电影,看笑了我,看哭了我,也成了我想要的结局。只是可惜,现实的差别很大。
随着所有人都盯向我,只有我一个人在那里像个小丑一样在喊疼的时候。你来了,出现在了我的眼帘里,出现在我梦里。
安静,世界出奇的安静。
忘记了疼痛,忘记了我在那里,只有你在我不远的地方。
依旧和记忆里的样子相差不多,还是那么亭亭玉立,初中就有165,比我都还要高那么一点点。长长的睫毛,月牙状的妹妹头,可爱的浅薄嘴唇,修身的牛仔裤,浅颜色的青色衬衣。尽管看不出来你的腰身,但修长完美的大长腿,我依旧为你着迷,挪不开眼。直勾勾带着侵略的目光,将你深深的注视。说真的,此时的你,仿佛光着身子,款款走来,我能想象。也能想到,你曾经躺在床上,依靠在我怀里的画面,我有些把持不住。有点跑偏了,说好的回味初恋,想哪儿去了!
经过安静片刻,教室又像个菜市场一样的,开始了喧闹。而我曾经也是其中的一份子。只是此刻我看着她缓缓的转过过道,安静的回到座位,柔和地坐在位置上,拿起一本也不知道哪一科的书,慢慢的打开。
我觉得很美好,我提前了几个月见到了你,而不是在一年后的高中才与你相遇相恋。
“叮~铃铃”。下午三点,午后阳光。我也不记得我曾经坐在那个位置了,只好等同学们都坐好了,空下来的位置应该就是我的了。
我走到讲台,十五岁的人,二十五岁的心,看着这帮同学,他们一个个的,有在翻看课本的,有在低头交耳的,脸上带着午后疲倦的,还有休息很好精神抖擞的。没有焦虑,没有烦恼,好像都不知道下个月要中考。很多同学,忘记了名字,甚至是忘记了模样。还有毕业照上有些根本没有出现的面孔,现在都坐在这个充满书香,散发青春的教室。
“肖以陌,怎么还不回座位?站讲台上干嘛呢?”一声浑厚带有磁性的中高音传到我左耳里。
“嗯,好。”我转过头看了看这节课的老师,以为是哪个男老师,原来是女老师啊。已经不记得她姓什么了,但我知道,在这场灾难中,她也离开了这个世界,去了更好的地方,所以,我又多打量了几眼,想把她记在梦里。
我同样也没想到的是,曾经的恋人原来她就坐在我身后。教室的中间空着个位置,那就是我以前的位置。旁边的过道,旁边的同桌,都是我认识的人,而且都有好好活着的。左边过道的同桌,居然是肖英儿,右边同桌杜阳。身后是她。
回到座位,突然想起来了,我这袖子,不就是肖英儿给我弄的吗?“好啊,我说我这袖子上哪里来的辣油,是你给我擦上去的!你给我等着。”我测过脸,锁眉看了她一眼:“等下课了,我再找你算账!肖英儿”我心里恨恨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