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苏清欢惊喜地叫,完全没意识到刚才那些话有可能被佟泊君偷听去的难堪,看了眼她抓扯着的佟泊君手腕上的表,遂想起身,“你该吃道药了。”
“都不是什么?”佟泊君一把握紧那只想从他掌心抽离的手,很带力地抓牢,似乎生怕一松手,就再也得不到。
“什么?”
“你刚刚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
“你这个家伙,居然偷听?”
“哪算偷听?是你自己不断在我面前唠叨,吵得我根本睡不着。所以,到底最后一句,都不是什么?”
“你该吃药了。”
“不说完不吃。”
“泼皮无赖。你到底偷听了多少?”脸红着不敢去看对面那个说话有气无力的人,一门心思在想,刚才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应该没有不妥的内容吧。
佟泊君没有搭理她的这句询问,只是眨巴着眼,静静凝视她,好久以后,才用虚弱的语调问,“这次不是幻象了吧?真的是你吗,清欢?”
“是呢是呢,不信你摸摸。”苏清欢把另外一只手搭上去,两手交叠使劲揉搓着佟泊君的手掌,“是不是?有力度有温度,感觉到没有,活生生的大活人。”
佟泊君耷拉起沉重的眼皮,久久盯着那双纤巧的手,突然唇角上扬,鼻息里带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声,“真好!”
“好就吃药。”
“怎么总想着让我吃药?能不能别在这么温馨的时刻,说出令人扫兴的话来?”
苏清欢正要据理力辩,传来敲门声,她和佟泊君都还未应声,来人直接推门不请自入。
苏清欢回头看了眼,是跳蚤和夏天。于是红着脸想抽出被佟泊君抓住不放的手。可是她刚生出这个念头,就被佟泊君先知先觉地捏得更紧。
“大哥,你怎么样?”夏天立在床头先打量了一番佟泊君的气色,又弯腰揭开他身上的被子,飘过一眼随即皱眉,“伤口很长啊,蒋医生怎么说?”
“没事。”佟泊君淡淡地回。
“清欢姐?”夏天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话,转向苏清欢。
“说是皮外伤,没伤到筋骨。”苏清欢赶紧回答。
“那怎么有气无力恹恹的?”
“夏天,你这说的是人话吗?你大哥被砍了那么长一刀,那么痛,又流了那么多血,简直九死一生,现在能睁着眼跟你们说话已经很不容易了?换作你,怕是早见阎王去了。”
“诶,我说清欢姐,你怎么咒人啊?我有说错什么吗?大哥本来就爱折腾自己,我是想说他,包扎时一定又没打麻药,让自己疼得死去活来,所以现在才这么没精打采。我有说错吗?啊?大哥,你能不能好好管管她?嘴这么毒。”
“你们见我什么时候能管住她?”这话说的轻松自如,似乎忘了身上还有伤痛这回事儿,脸上居然还能展现出一派舒心惬意,“说正事吧。”
“对不起,大哥,没逮到人。”跳蚤一直没说话,也不关心佟泊君的伤势,这会儿眼睛也是避开佟泊君,盯着床面。
“想到了,他们骑摩托灵活,又快你们一步。”佟泊君闭上眼,陷入沉思。
“我已经派人收集沿路监控,看能不能找出点线索。”
“好。”
“我在警察那儿也报了案,他们也正在调取监控,明天会来给你做笔录。”夏天补充。
“嗯。”
“大哥,你心中有没有怀疑对象?”跳蚤阴沉沉地问,他是有勇有谋,但是还是不及佟泊君,能考虑到的问题已考虑过,终还是怕有遗漏。
“暂时还没头绪。”佟泊君清清淡淡回,表现得很沉稳。
“会不会是艾青青?你中午回绝她,可能她心生恨意,报复也在所难免,她也具备这个能力。”夏天分析。
“应该不会,她不是本地人,安排起来没这么便利快速,如果一早就安排好了,她中午的表现也不会是那样,不过也要查查。”
“已经派人着手查了她行踪,说是下午四点的飞机,已经回到京城。”
“那就怪了,还有谁会对你们有这么大的仇恨?两辆摩托三个参与的人,明显也不是粉丝的疯狂行为。大哥,你这段时间瞒着我们还得罪了谁啊?”
佟泊君很无语地睁开眼,懒洋洋地翻了他个白眼。
“我觉得是樊海莉。”很长时间没说话的苏清欢,突然胆颤的冒出这么一句,自己刚说完就忍不住打了个冷噤,心底无端生出的寒意,更加肯定了她的猜想,“是她买凶杀人,你们查她准没错。”
“绝不可能。”
夏天和跳蚤几乎异口同声否决。
这情景太出人意料了,苏清欢难以置信地瞪大眼,少顷才恼羞成怒地质问,“怎么就不可能了?还绝对?我就觉得肯定是她。”
“绝对不会是樊姐。”跳蚤说这话时,冷寒地恨了眼苏清欢。
那眼神直接就把苏清欢给冻住了。不是就不是呗,你恨我干嘛?简直莫名其妙神经病嘛。
“我们都了解樊姐,确实不可能是她。”夏天的口气就正常多了,虽然也不可理喻的偏袒樊海莉。
“你们了解樊海莉,可你们了解女人吗?”苏清欢气愤地叫嚣,“女人可以因为妒忌,做出常人无法想象的歹毒邪恶的任何事情来。”
室内空气一滞,短暂沉默,三双颇具洞察力的男性眼睛,一起齐刷刷盯在苏清欢脸上。
半晌,跳蚤冷冷先开口,“樊姐貌胜天仙,富可敌国,现在又得大哥伴在左右,不知大嫂觉得她会因什么而妒忌?”
这苏清欢涨红着一张脸,词穷了半天。
三双眼还是死死地盯着她,等着她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说辞,尤其佟泊君,本来没精打采的偏头趴在枕头上,这会儿却突然眼放精光,一张苍白的脸也陡然奕奕神采起来,饶有兴致地静候着。
“她、她她再有钱,也总不能收罗走这世上所有的好东西吧?比如、比如跳蚤你嘴里大嫂的这个称呼。”
亏得跳蚤最后一句话给了苏清欢灵光,让她一瞬想到,自始至终跳蚤从未叫过樊海莉大嫂,他一直尊称她为樊姐。
从女性的角度去猜测,樊海莉一定很期望跳蚤能叫她一声大嫂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