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瑞波沉思了半晌,说道:“我先去吃饭!”说完起身出去了。走出洞口,随手关上了石门。不久,有人像往常一样送来了饭菜。戚微接过来,边吃边想:“不知道大师兄会不会答允传授‘百丈飞云’?也许会看在古丽的面子上答允吧?——不过我让他破坏白云城的规矩,的确有点儿强人所难,不太地道。如果不是杨敬明不好好传授功夫,我也不会有这想法呀!唉,大师兄如果不答应,我也没办法,赌一把吧!人活着不就是经历一道道赌局似的坎儿,才慢慢走向或者输或者赢的终点的吗?”
没过多久,石门被打开了,宁瑞波走了进来。戚微大喜,以为他要传授自己“百丈飞云”练功心法了,哪知宁瑞波却不提“百丈飞云”四字。宁瑞波从怀里掏出一卷纸质手抄薄册,说道:“戚师弟,你读过《易经》吗?”戚微失望地回答道:“粗粗翻检过两遍。”宁瑞波说道:“《易经》乃是我华夏前人智慧结晶,儒生术士无不奉为经典,岂可粗读就丢过不理?我劝师弟要好好读读,该记的要记在脑子里。我最喜欢‘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这两句。”
戚微心里想的是:“我要听的是‘百丈飞云’练功心法,你不停地没头没脑地讲《易经》干什么?”嘴上却不敢乱说,只好恭恭敬敬地说道:“这两句我也喜欢。相传这是孔子写的‘象传’,这两句分别出自乾坤两卦的‘大象’。”宁瑞波闻听,一竖大拇指,然后把《易经》抛到石榻上,说道:“我就说戚师弟一定是博览群书,早就对《易经》烂熟于胸了,我还多此一举拿了来让师弟过目,可笑,可笑!”戚微不知他到底何意,忙说:“惭愧,惭愧!”宁瑞波起身向外走,边走边摇头,连连说:“可笑可笑!”
戚微看他就这样出了洞口,竟不随手关门,心里觉得奇怪,心想:“难道那《易经》有鬼?”在石榻上抓起宁瑞波丢在那里的《易经》翻看了一下,果然有异,只见里面夹着另一本薄薄的手抄书籍,封面赫然写的是《百丈飞云》。戚微大喜,心“砰砰”乱跳,细细翻看这《百丈飞云》,总共不过十三页,前面几页是口诀及注解,后而几页是练功姿势图像,上面详细标明了真气沿奇经八脉运行的法门。戚微认真记忆背诵口诀和练功法门,他看一会儿书,然后闭目思索一会儿,如此翻来覆去,不知过了多久,竟将全部《百丈飞云》的口诀和练功法门记到脑子里。戚微重重吐了一口气,全身放松了下来。将《百丈飞云》依旧夹在《易经》中,刚要放回石榻上,忽见宁瑞波匆匆进来,边走边说道:“看我这记性,刚才走的急,忘了拿走《易经》。”说着,从戚微手里抢过《易经》,转身就走。到了洞口,停住脚步,转身问道:“戚师弟,这《易经》你都记到脑子里了?”戚微心领神会,点头说道:“我都记住了!”宁瑞波又说道:“孔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师弟既是都记住了,要时时温习,才能有所进益!记住,要循序渐进,不可急于求成!”戚微感激地说道:“多谢大师兄,我不把《易经》参透,绝不出这‘三省洞’!”
宁瑞波点点头,转身出了洞,边走边自言自语地说道:“《易经》乃国之瑰宝,华夏上下人人习之,定可获益匪浅,受用无穷!”过了一会儿,有人过来把石门关上了。戚微坐在石榻上,冥想了半晌,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记在脑子里的《百丈飞云》,然后一边在心里再次默诵《百丈飞云》口诀,一边手舞足蹈演练。没过多久,戚微依照记到脑子里的图像运行真元之气,再配合练习起跳纵跃动作,竟能将动作变幻姿势演练得似模似样。只是这山洞不太高,不然就可以在洞里试着纵跳几十丈高了,现在只能“委屈”地纵高一丈多,权当先熟悉动作要领了。
戚微全身心沉浸到练习《百丈飞云》的忘我境界,除了送饭的每次大声喊他,才接住饭菜吃几口,剩下的时间全部是在琢磨《百丈飞云》。一晃又是十几天过去了,戚微在洞里已经能让真元之气“听话”了,可以所心所欲地令其游走全身。戚微大喜过望,走到石门旁“啪啪”砸门,喊道:“我要出去!”没多久,有人过来给他开了门。戚微慢慢踱出洞外,抬起头,伸了个懒腰,闭着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还是外面的气味好闻啊,清香怡人,入鼻欲醉!”
忽然看见林真和齐韵、梁建邦、孔金钗从那边匆匆走过来,戚微忙拦住问道:“几位要到哪里去?”林真看见戚微,喜道:“戚师兄你没事了?”戚微笑道:“没事了。”梁建邦悄悄说道:“听说先入门的弟子,有几个人在悬崖接受什么‘飞云登城’考验呢?不想去瞧个热闹吗?”戚微心里明白,一定是有一部分弟子已经将《百丈飞云》练得差不多了,所以让他们实地演练一下,成功了自然就登上白云城了,不成功的只好继续在凌虚宫修炼。于是便说道:“走,瞧瞧去!”
到了悬崖边上,果然有十几个人在那里,宁瑞波和牛瀚厚、杨敬明也在其中。
只听牛瀚厚说道:“朱虹、贺雷、任蕊,你们三个想试试‘飞云登城’,我跟大师兄、杨师弟商量过了,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不成功,有大师兄在,我们三个正好可以接住你们三个,不致摔下来粉身碎骨。如果成功,这可是你们在凌虚宫修炼这么久需要闯的最后一关,从此可以登上白云城,修习高深仙术了!”
朱虹、贺雷、任蕊都有些激动,摩拳擦掌,准备奋力一搏。宁瑞波问道:“你们三个不要急于求成,好好想一下,有多大把握?”朱虹等三人心里其实没有十足的把握的,但他们不想失去这次机会,都强自镇定。贺雷说道:“我行!”朱虹说道:“我没问题!”任蕊说道:“我也没问题!”
杨敬明忽然看见戚微等人,喝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转头向身边的几个师弟说道:“去把他们赶走!”几个师弟答应一声“是!”就要过来撵戚微等人离开。宁瑞波看了戚微一眼,说道:“没事,让他们留在这里提前见识一下也好,更能激励他们刻苦学艺,一心上进了。”杨敬明想说:“这不合白云城的规矩呀!”但见大师兄不介意,只好不再说话,狠狠瞪了戚微一眼。
牛瀚厚说道:“开始吧!”朱虹三人答应一声“是!”退后几步,闭目默念口诀,然后猛然睁开眼睛,向悬崖飞速跑去。双脚刚刚踏上悬崖边沿,身子犹如箭一般向空中射去!
梁建邦等人看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齐韵心想:“这要是摔到崖下,还不得成为肉酱?”孔金钗望着朱虹三人在空中的美妙姿势,心想:“这是‘燕子飞云纵’?‘一鹤冲天’?都不像呀!”戚微却什么也不想,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朱虹三人在空中的身姿和动作变幻技巧。
宁瑞波和牛瀚厚、杨敬明也不敢掉以轻心,都抬头望着朱虹三人的身姿,一旦有异,好立刻出手。
朱虹三人越来越高,越来越小。三人飞跃到大约六、七十丈高光景的时候,任蕊忽然“啊!”了一声,感觉自己的元气以丹田为中心向四外飞散,难以凝聚,支持不住,身子掉了下来。接着贺雷和朱虹也相继失声呼叫,身子往下掉。牛瀚厚和杨敬明如临大敌,一起催动《御剑术》,驱使肩上背着的长剑盘旋而出,两个人跳上长剑,向朱虹等人飞去。宁瑞波也从口中喷出一道青光,聚而成剑,双脚踏上,疾速射向朱虹三人。
梁建邦等人见朱虹三人从空中掉下来,都吓得大呼;又见牛瀚厚三人能“驭剑飞行”,尤其看到宁瑞波口吐“神剑”更是钦佩万分。
不等朱虹三人摔落崖下,宁瑞波先接住了任蕊,飞回来轻轻放到了地上。接着,牛瀚厚和杨敬明也分别接住了贺雷和朱虹,放在了地上。朱虹和任蕊、贺雷坐在地上,调息了一个小周天,然后站起身来谢过宁瑞波和牛瀚厚、杨敬明,犹自惊魂未定,频频擦汗。
宁瑞波说道:“本门神功需要一层一层稳步修习,不可急于求成;操之过急,必适得其反。三位回去多加练习,下次再试吧!”朱虹三人都满脸羞愧,点头称是。
戚微忽然高声说道:“我来试试可以吗?”大家一愣,都望向戚微,上下打量着他,犹似遇见到了怪物一般。宁瑞波盯着戚微问道:“有他们三人的前车之鉴,你不害怕吗?”戚微迎着宁瑞波的目光,说道:“不怕!”杨敬明说道:“‘飞云登城’要求凭的是自己的功力,不允许借肋妖物协助,否则,既使登城成功,也会被撵下来的!”戚微嘴角一斜,微微一笑,说道:“放心,我不会放出血狼和蛙神的!”